“为什么突袭,是谁给你的权力?未得将令,随意出兵?”深邃的山涧洞穴,男子声音如同寒冬冰剑刺破耳膜,背手而站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末将,末将也是因为一直联系不到您,才会……”一个全身已经血肉模糊的人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身上的血依旧滴滴答答往外渗,全身就像是有万只蚂蚁撕咬钻涌,他瞳孔放大,满是惊恐。身体像是筛糠一样颤抖,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什么都好说,谁都知道这三王子看起来心善,实际上比谁心狠手辣。若是得不到宽恕,他就只能去陪那些地下的兄弟了。挣扎了半晌,才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末将是担心您出什么意外,这才……”
“担心?本殿也需要你来担心?”他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阴狠,是,他从小饱受宠爱,那个敢说他的不是,况且身为国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自然是宫蛮国的守护神,现在竟然被一个奴才担心,实在是他的耻辱。
“若是你木喀铎的原因让宫蛮失去先机,哼,你就等着那些可爱的小东西在你的血肉里生根发芽,在你心室里筑巢,繁殖后代,每日经受蛊虫的撕咬与游戏,我想你会喜欢的。”他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眼神阴冷像是寒洞里的毒蛇,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将你吞噬。
木喀铎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苍老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像是一个漩涡,让你明明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绞碎,却没办法逃离,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溺水的老鼠,而眼前的人,就这么欣赏着他所有的惊惶失措,以此为乐。
“哼!”站在身前的人啪地一声将他甩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优雅地擦拭双手,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随手将它丢在那人脸上,抬步走了出去,“记住本殿的话,否则就等着去地狱里请求救赎吧。”
人走了好久,木喀铎才慢慢缓过神来,双腿瘫软在地上,眼中的惊恐神色还未散去,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淌下来的冷汗,“总算是有惊无险。”一句话说完,歪倒在那潮湿高低不平的洞中,命算是保住了,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任凭天崩地裂也不要打搅他睡觉。
“我不听!我不听!你不是说非我不娶么?为什么还要赶我离开?”芦影一身的红衣,站在主帐中那样醒目,泪眼婆娑地看着决然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颜辛朗,纤细的手指紧紧捂着耳朵,有些消瘦的脸上满是泪水。她不敢相信,昨夜还是甜言蜜语,说非卿不嫁的人,今天一早就这样对她,非要把她丢回去。
“战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我照顾不了你,保证不了你的安全!”颜辛朗看着如此倔强的芦影,不禁扶额,从未想过她也会这般倔强,到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地步,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芦影身边,轻柔地抚摸她的乌发,“你听话,乖乖回去等我。”
“不要!”芦影躲开他的手,瞪着眼睛不相信地望着他,就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照顾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是的,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在离开他半步,她害怕别离,更何况自己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来人,把陈姜给我叫过来!”颜辛朗看着她因为急躁而变得通红的脸,心里有些心疼。他自然也是不愿与她分开,特别是在听到陆彦说她不知所踪的时候,他真的想将眼前的小女人捆在自己身上,日夜不分离。可这军营重地,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够久留,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原本在帐外偷听的陈姜,看着一样偷听,此时幸灾乐祸的陆彦。一张脸瞬间拉下来,这……低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家两口子吵架,干他什么事嘛!军令不可违,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理了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褶皱的一副,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掀开垂下的幕帘,“将军。”
抬起头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芦影,粉面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这……将军他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实在是不懂得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