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
洛灼灼忽然想仰天大笑,忍了又忍,面部表情连续抖动几下,才忍住了笑,故意慢悠悠道:“裴玉可不会这样。”
景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洛灼灼跟着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的北堂逸叹了口气:“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景容脚步一顿,侧脸冷冷道:“你说什么?”
洛灼灼赶紧把他的脑袋转过去:“没什么没什么,赶紧出去吧。”
景容带着他们兜兜转转了很久,才逐渐到了较为平坦的地方,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泥泞,泥土一踩一个大坑,洛灼灼走的十分吃力。
景容一路带他们到来时御卫军来时驻守的地方,那个大坑依旧还在,洛灼灼环绕四周,不由的通体发凉。
雨水冲刷掉空气中的血腥味,放眼望过去,地上露出来零星的尸体碎块上都是御卫军的服饰,和满地的泥泞混合在一起,洛灼灼往前迈了一步,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心里一紧,俯下身去看,只见到一只混在泥浆里惨白的断手,被雨水泡的肿胀,断口处是被撕裂的伤口,皮肉外翻,露出里面的骨头,竟隐隐有发黑的迹象。
洛灼灼吓得退后一步,感觉到脚底又踩到了什么东西,浑身的汗毛倒竖,胃里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附身干呕起来。
北堂逸脸色发黑,薄唇紧抿,眼眸深沉,一言不发。
景容冷冷道:“这些都是你的人吧,全部在这。”
北堂逸眼神邹然一寒,周身气温瞬间下降好几度,冷冷的回望他:“你干的?”
“我没那个功夫干这种琐碎的事情。”
景容一点不为所动,指了指通往城内的方向,面无表情道:“要回去就趁早。”
听他这么说,洛灼灼就感觉有点不对劲,问他:“你呢?你不回去吗?”
“洛灼灼,我不会保证你会活着,但你最好不要作死。”
“叮。”
一声轻微的动静,把洛灼灼想问的话堵了回去,景容脸色一变,声音冷硬下来:“别磨蹭!”
看他突变的脸色,洛灼灼也不敢多问了,招呼了北堂逸,跌跌撞撞的朝城内的方向而去。
跑了没几步,身后的北堂逸快步越过她,改为拽着她跑,洛灼灼忍着身上的疼,尽量忽视掉腿上钻心的疼痛,勉强跟着。
经过巨坑时,她似有意无意的朝里面看了眼,隐隐约约见到立在中央的一个人影,心里一惊,脚下一个趔趄,腿绊着腿撞到前面的北堂逸,然后脸朝下磕到地上了。
北堂逸吓了一跳,伸手去拽她:“你能不能不拖后腿?”
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皱了皱眉,一脸嫌弃道:“你好脏。”
洛灼灼啃了满嘴泥,呸的一口吐掉,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把脸,爬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巨坑边上往里看,遍地的泥泞上布满一个个雨水积攒出的混浊水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洛灼灼满腹疑惑,又仔细的在周围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错了?
北堂逸瞅准她后领子上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一把拽起:“要趴回去趴,别浪费本殿下的时间。”
洛灼灼移动的瞬间,又看到坑底的影子一闪而过,大叫一声:“等等,等等,我看到人了。”
北堂逸一听,撒了手也朝坑里看了看,眉毛一竖,就有点不高兴了:“洛灼灼,你是不是觉得本殿下很好说话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本殿下?”
“不是啊!”洛灼灼大叫,手指着坑底:“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北堂逸的脸色冷了一个度,刚想拽着她强行离开,忽然听到身后的景容大喝一声:“走!”
走?
还要往哪走?
洛灼灼愣了个神的功夫,感觉周身的气波涌动,带着冷冽的寒气,拽着她后领子的北堂逸忽然一松手,整个人砰的一声飞了出去。
洛灼灼愕然,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飞出去了,就听耳边有人轻声道:“你在找本宫吗?”
那声音轻而带着莫名的笑意,像是对她喃喃低语,气息喷洒到她的耳边,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冰冷至极。
洛灼灼头皮一麻,浑身汗毛倒竖,尖叫一声,手脚并用的慌忙往前爬了几步,求助的望着不远处站着不动的景容,浑身都在发抖,惊恐万分。
夜央,是夜央!
洛灼灼不敢回头看,脑袋嗡嗡直响,感觉到身后邪魅狂妄的气息,从身体深处散发出寒意,冷到骨头里,连牙齿都在上下碰撞。
夜央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在脸颊上来回摩挲,声音隐约带着笑意:“你长大了。”
夜央手碰过的地方,洛灼灼隐约感觉冷的麻木。
不仅气息是冷的,就连体温都没有,冰冷的触感像蛇一样,或者说,像是身体极度柔软却死去的人。
“死人是不会碰你的。”
夜央的声音温柔的令人颤栗,轻轻道:“你不能乱想呦,本宫全都知道的。”
洛灼灼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的起,想逃离身体却僵硬至极,不止身体,就连想转一下眼球都变得十分困难。
“你讨厌本宫吗?”
夜央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温柔如水:“本宫既能够出现,可不是被人讨厌的。”
动……动不了。
夜央的手一拿开,洛灼灼立马感觉到浑身轻松,大口喘息着,干巴巴的挤出一丝笑容:“怎…怎么会,不讨厌。”
“真的?”
夜央轻笑了声,声音陡然一变,冷冰冰的:“你知道欺骗本宫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
“知道。”
洛灼灼瑟瑟发抖,硬着头皮转到了夜央这边,双手合十,拜了拜:“我不想死,也不想变成装饰品,我是真的不讨厌您,干爹,吓唬我没有成就感的。”
“裴玉与你说的?”
洛灼灼不敢抬头看,却能感觉夜央周身的气温陡然下降直至冰冷,心中懊恼,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只能硬着头皮道:“偶…偶尔听说的。”
夜央唔了声,似乎若有所思:“本宫果然该一掌了结了这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