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就像那温暖的太阳,总会在每日清晨,慢慢爬上天际。不论你需不需要它,它都会在那一时刻,为大地带来光明与希望。此时的茗阳看着眼前瘦小的她,觉得从她的身体中像是爆发出了如太阳一般的光芒…
而心跳就在每次她触碰自己的时候,开始无法控制,像一个临界点,如果到达,则会泛滥开来。茗阳最讨厌这种感觉,记得第一次的心跳,是在万年之前,晟月逝去的那一天,自己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的时候…
那一次剧烈的心跳,让自己手足无措,让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甚至是那一瞬间,他认为他自己就是这世间的一个平凡男子,在向她索取着什么。但一切都随着他看到她目光的那一刻,瞬间瓦解。
她的眼中是一种空洞的绝望,含着深深的恨意,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瞬间心如刀绞,也是在那一瞬,心疼的无法呼吸的时候,它跳动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激起了他情绪中,一种叫做愤怒的情感,还有一种无法表达的嫉妒。
之后再与她触碰时,心都是在狂乱的跳动着。还记得在勿生林外,他与她在水中相拥而卧的那一夜,冰冷刺骨的水都没有将他心中的期盼浇灭。
为她接生的时候,那也是最后一次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之后她却匆匆的离开了蓬莱,似是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会将她囚禁…也是她连头都不回的离开,他迫使自己遵从了剩下的使命,保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上一世的他,终究在她离开时,放她走掉,任由她去做她喜欢的事。但从那一刻后的蓬莱,只有他自己,如死寂一般的绝望,他只知道,日日夜夜守在那金莲的身旁,做到守护青鸟的义务,心早就作废,再没了什么情绪。
万年后的今世,她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心跳仍不减当年,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害怕她离开的恐惧。每一次心跳的没有规律,都像是在提醒他,她会离开。
“哥,你怎么?”鸿雪有些吃惊的问道。
“什么?”茗阳疑惑道。
“你…”鸿雪看着他,更加疑惑。
茗阳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有一丝潮湿,抬起手竟然接住了一滴晶莹。顿觉自己的失态,没想到自己陷进去这么深?是什么时候的事已经不清楚,只是单单想着她会离开自己而已…
茗阳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看的鸿雪更加迷惑了,她握着他的手逐渐热了起来,但看他的苦笑,心中似有似无的也苦涩了起来。
茗阳抬眼,正对上鸿雪看向自己的目光。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将她抱在怀里。茗阳上前一步,将她一下拉进自己的怀中,狠狠的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鸿雪手足无措的睁大双眼,不知双手该放在哪里…
“雪儿,别离开蓬莱~也别离开我~”茗阳贴近她耳旁说着。
鸿雪突然听他这样说,心头一颤,脑中嗡嗡作响。过了半晌,他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更紧的将她抱着,心中的不安都在慢慢宣泄着。
“我为何会离开?”鸿雪有些憋气的问。
茗阳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轻轻的放开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如水一般温柔。也对,她这一世没有记忆,若是按正常情况,青鸟绝不会发生离开蓬莱这种事,此时的她自然理解不了…
“只要不离开,就是安全的…不要离开我…”茗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鸿雪有些微微的怔忪,但对他的话还是慢慢的点了点头。她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有些患得患失,有些失落…
“我不离开蓬莱,也不离开你,哥。我没有理由要离开。”鸿雪说道。
她反手扣住茗阳的肩膀,让他安心,尽量的安慰着他,让他不要胡思乱想。茗阳的手则是渐渐下垂,低落下眼睑,突然一个转身,开始向着金羽殿走去。鸿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只觉得心随着手中的素白袍子,一起飘落…
看着那人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寂,是不是他喜欢这种孤单?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推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偏偏他这样孤寂,却也不需要他人的温暖?
鸿雪任由心的下沉,变冷…看着茗阳的背影,还是那样的素白,那样的一尘不染,那样的高不可攀。是不是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种幻觉?
茗阳转身的一瞬,却只想着逃离。刚刚的失态完全在意料之外,而此时不想再让她看到自己的不堪,只想逃离开她的视线。
鸿雪也不再说一句话,将手垂在身侧,微微一苦笑跟上他离开的身影,漫步走着。
金羽殿前那一抹红,让茗阳停下了脚步,深望一眼驻足在几米之外。鸿雪也正好走了过来,看到那一抹红,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被惊喜掩盖下去。
“叔父!!”鸿雪开心的说道。
越过茗阳身侧,跑向霓焰。霓焰转过头就看到眼前的鸿雪,而这一眼像是诉尽了所有的思念,好似上次相见就在昨天。虽然这感觉不真实,但丝毫不影响眼前的绝世容颜。
“叔父?你怎么会来?”鸿雪开心的问道。
“我来看看你…你醒过来了啊~哈哈~”霓焰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叔父,我还好啦。对了二哥去找你了吗?”鸿雪问道。
霓焰心下一惊,这…该怎么说,这…他将目光投向茗阳。聪明如他,茗阳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缓步走近,将鸿雪扯着霓焰袖子的小手拉下来。
“别问叔父了,我告诉你。”茗阳冷声道。
鸿雪被茗阳一拽,没搞明白眼前的情况。有点傻眼的看着茗阳,又看看霓焰。眼前的这两个人好像有什么瞒着她,又不想说一样…
“晟月…死了…”茗阳一口气说了出来,眉头微皱。
鸿雪呆呆的望着茗阳,没反应过来。半晌后,她突然笑了,还用手拍了茗阳一下。
“哥,你快点带我去找二哥,这人怎么可能死了呢!”鸿雪拍着他催促道。
说着也不看他,就开始拉着他的袖子,要像竹林走去。却忽的被茗阳扯进怀里,鸿雪睁大着眼睛,看着竹林的方向。
“雪儿…他…死了…”霓焰有些艰难的说出口。
霓焰说完后,看了一眼茗阳。而他用眼神意会霓焰,让他先不要做声。鸿雪呆呆的望着竹林,突然间挣脱开茗阳的怀抱。茗阳一下子被挣开,竟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适应,怔楞着看着鸿雪跑远的身影….
鸿雪疯了似的向着竹林的方向跑去,锋利的竹叶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腿上划出一道道伤口。茗阳闻到了空气中的腥甜,冷目微凝,周身散发出恐怖的气息。霓焰看着茗阳这样,刚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茗阳已经腾起了身,追着鸿雪的身影进了不远处的竹林。霓焰心中着急,马上追着茗阳的身影也进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