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蓬莱—心中的涟漪已消失

清晨的光驱散了繁星点点,光漫到晟月的眼睑上,他才缓缓的闭上眼。眼下淡淡的黑色,他这一晚上开始还好,之后便一直抱着鸿雪没有撒手,好在阳光此刻已经照进室内,鸿雪的发热症状算是彻底被击退了。晟月安下心来,之后的那些血,都是他用嘴喂给她的。

此刻的晟月不仅浑身的疲惫,而且困意强烈的袭来,再加之嘴上的疼痛。此时鸿雪正在杯子中裹着,晟月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还来不及多想,霓焰就推门进来了。当看到晟月的一瞬间,他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晟月心情不好的用肿胀的双眼怒视着他,随后进来的便是茗阳,两人一前一后,看到晟月后都是一愣。

“干嘛呢!帮一把啊!”晟月怒道。

“来了来了!”霓焰马上说道。

霓焰和茗阳急忙的跑过去,代替了晟月的地方,晟月挤开一些身子,直接翻身上了屋顶。茗阳看他这样,也不由分说的上了屋顶。霓焰看着他们,笑了笑,将鸿雪安稳的放在床上后,坐在竹榻边看着她。茗阳坐在晟月的身边,看着那升起的太阳,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水汽。

“谢谢。”茗阳沉声到。

“不用,那是你的事,不必谢我。”

“我会对她好的。”茗阳说道。

半晌后,却没听到晟月的回答,转头看去,只见他已经在片刻内熟睡,他此时极度疲劳的样子,刺激了茗阳的神经。他已经很虚弱了,昨夜又放了那么多血,茗阳看着他的唇,想必也是极其困难才让她喝下去的那些血。茗阳又回到屋内,此时此刻让他好好睡吧。

当茗阳一走,晟月的眼睛又一次睁开了。那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他不信茗阳能对她好,然而他的私心已经不能再去回答这种问题。他有些冷笑,嘲笑自己,这愚弄般的命运。

茗阳回到屋内,看着鸿雪。

此时的鸿雪,像是经历了很多,昨夜有梦,在梦中她又梦到了晟月。她在被他照顾着,她在生病,而他却喂给她血喝,而这些都只是为了让她好。无论她怎么哭喊,怎么拒绝喝下,他总是有方法让她张开嘴,甚至是一口一口的将血含在嘴里,也要喂给她。

这一夜她哭不出来,就只能默默的躺着,倚靠在他的怀里,一口一口的吞咽着他的血。在梦里,问他可不可以爱着他,他却说不可以。鸿雪的心在流泪,为何他就是要这般的让自己愧疚?为什么总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悠悠的睁开眼睛…

她一眼便看到了茗阳,这一眼有些怔楞,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他,那心中不像是有着涟漪,而是苦涩的。鸿雪闭上眼,又再次睁开去确认。那种心动还有一点点存在于心底,可却并不明显,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改变?鸿雪不知道,只是直直的看着茗阳。

茗阳心惊,霓焰渐渐的退出了屋子,又回到了外面的躺椅上。晟月仍旧不动,在屋顶上,竹屋内的一切他都能听得清楚。茗阳看着鸿雪的目光,心中竟然又开始出现在悬崖边那刻的紧张。

“雪儿,哥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茗阳着急解释道,但却被打断。

“哥,你一直在这儿吗?”鸿雪问道。

“我…我…没有,我刚进来。”茗阳还是如实答道。

“哥,没事。”鸿雪垂着眼帘说道。

“我昨天,真的不该那样,当时只是想扶你一下,可是…”茗阳心急道。

“没事的,哥,炎裳她还好吗?”鸿雪淡淡的问道,脸上竟还有一丝微笑。

茗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有些什么东西变了,但说不出是什么,他看着她脸上的那抹笑,觉得分外刺眼。

“挺好的。”茗阳还是答道。

“那就好,哥,你出去吧,让我静一会儿。”鸿雪闭上眼。

“雪儿…”茗阳又唤了一声。

鸿雪现在不想看到他,那一抹的心动,会带动她心中的疼。牵扯起来,只是不会那么疼了。她很奇怪,那时茗阳的一记掌风向自己拍来。真是五脏俱焚,肝肠寸断一般的痛,恨不得将他和她撕裂。可如今为什么这疼竟然这般小了?小到只是不愿意看到他,但是怨已经消散了很多,难道这是因为爱他吗?

鸿雪反省着自己到底爱不爱他的问题,闭上眼不再去看他,只觉得不想看到他。茗阳神不守舍的出了竹屋,却看到了霓焰在那边捣鼓云母粉,但是并不好奇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你在做什么?”茗阳问霓焰。

“这些云母粉,我与药酒混在一起,晟月要用的,今天应该白天再换一次药,她就能好了。”

茗阳向竹林外走去。

“去找她?”霓焰问道。

“天帝天天要求了,一定要的,我晚些时候再过来。”茗阳露出难色。

“恩。”霓焰心不在焉的回到。

茗阳快步的离开,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霓焰心中有一丝不爽。茗阳真是好样的,他只是这样感觉,虽然有些事他也不太明白,但是现在却是对他有了些不满意。霓焰慢慢悠悠的走进竹屋之中,坐在竹床的旁边,将云母粉放在小桌子上。

看了鸿雪几眼,发现她竟然就那样窝着身子,也不醒来,像是赌气一般的。

“咳~别窝着躺着,对伤口不好。”霓焰笑着说。

鸿雪突然睁开眼,翻过身来,却不小心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她咧着嘴。

“轻点!轻点!”

霓焰板着鸿雪的肩膀给她借力,有刚想起她一丝不挂的在被褥内,又赶快松开了手。

“哈哈,叔父,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鸿雪笑话他。

霓焰脸上爬上一丝红晕,他好看的凤眼一挑,火红的发丝衬的他在阳光下更美。鸿雪伸出了白如莲藕的胳膊,将红发握在手中,霓焰有一刻的怔楞,嘴角微微的勾起。

“叔父,谢谢你扶起我。这些都是你帮我包扎的吗?”鸿雪乖巧的问道。

“这…恩…”霓焰只能回答。

“哈哈,怪不得,我想也不可能是茗阳。”

“为何?他也很担心。”霓焰奇怪道。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会是他。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感觉,不可能是他。”鸿雪奇怪道。

为何感觉不可能是他?其实就算在包扎伤口时,她看到的都是晟月,但是现在显然晟月是不可能出现的了。但那个感觉不会消失,虽然跟霓焰也不怎么接触。但那个感觉与茗阳是不同的,茗阳的感觉虽然也会温柔,但更加的霸道强势一些,就算疼,而他也知道,也会尽量让自己忍着。

可那个给自己包扎伤口的人,却是尽量顾忌到了自己的伤口,所有动作都轻柔的不像样子。而且包扎伤口时,尽量避开了她的身体,很是温柔,很是守礼。那应该就是霓焰了,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谢谢叔父。”鸿雪半晌后又说道。

“没事,你好好养伤,顾忌今天还要换一次药。但是切记啊,这半年内,你的身体算是不能剧烈活动,你的身体差,平时柔柔弱弱的,这一下子,身体都要从中间断开了,这些个粉末能帮你把伤口糊上,可是你的内伤还在,听懂没有?别给我胡作非为。”霓焰警告似的说。

“哈哈,好的好的,叔父,我记下了。”鸿雪笑道。

霓焰佯装惩罚似的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鸿雪捂住笑着,霓焰的心里流过一丝情愫,但是被他压了下去,那个此生不再打扰她的诺言,务必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