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穆浩轩还能应对自如,他好奇地瞧了瞧那女人后,疑惑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我有!我有她的出生证明,还有她照片,我都有,我都有。”女人惊慌地从身后的袋子中拽出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交给穆浩轩看,她解释着:“这些,都是她的,都是,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我知道她过得很幸福,我都知道。”
穆浩轩蹙眉垂头瞧着一样一样的东西,每一样都是铁一样的证据,证明着这女人和恩泽的关系。凉夏从旁凑上去,夺过穆浩轩手里的东西,认真地查看起来,对,的确是,证据确凿,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是想抢走恩泽吗?
“的确可以证明,”穆浩轩将所有的材料都整合好后,重新递还给女人,但是愧疚地说:“但是抱歉,从法律上讲,您和恩泽已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她现在是我们的孩子,我想如果您真的一直都跟随着她,应该知道,我们俩为了收养恩泽办了很多的手续,在法律上,她就是我们的孩子。”穆浩轩坚决不会将恩泽交还回去的。她曾经能够丢下她不要,那么今后就还有可能不再管她。
而且,穆浩轩说的没有错。大抵是在洛杉矶生活的那几年养成了的习惯,他喜欢讲法律而非人情,这个世界上,人情是最难讲的东西,没有人用感情来衡量什么,他们必须要用法律。只有法律才能让人理性地作出判断,作出选择,让人们知道此时正在做的是什么,不会让人走了错路。恩泽,他是不会让出去的。别说对方在哭,哪怕是跪下来,他也不会。
还真的别说,穆浩轩刚刚在心底做好了防设,对方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从低声的哭泣转为了高昂的哀嚎,恳求着:“我求求你们了,我只是想让她好好活着,她留在你们这里不安全,会死的,我求求你们了,把他还给我。”
凉夏担忧地朝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赶忙迈出了一步,走到了外头,而后顺手带上了房门,她抱歉地说:“对不起,恩泽明天还要上学,请你安静一些可以吗?”
女人闻言,努力地控制好情绪,双手捂住嘴唇,哭声重新便会了低声的啜泣,她压低了声音强调着:“冉菁华会杀了她的,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你们认识冉菁华,所以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冉菁华?
凉夏和穆浩轩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还能和冉菁华扯上关系。凉夏深知,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的,所以,凉夏决定,不管怎样,要把这个故事听完。于是,她扯着穆浩轩的胳膊说:“不如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里坐坐吧?”
“好,好,好!”穆浩轩还没开口,他们对面的女人赶忙接过了话,急声道:“我们去外面谈,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虽然对我不熟悉,但是我对你们很熟悉,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看着你们的。”
这话说的,有些阴森可怖,但是凉夏瞧着这女人焦急的模样,心中多少也能够理解一些。如果她真的这么多年都跟在恩泽的身边,也算良心没有泯灭,如果真的是那样,就说明,她是真的爱恩泽的,并没有放弃这个女儿。
那样,她还不算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可是,凉夏还是记得,当天,她捡到恩泽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孩子窝在被子中哭作一团的模样。是要有怎样狠毒的心肠,才能将自己的孩子丢弃掉呢?现在又跑回来做什么?
楼下的咖啡厅内,女人双手握住咖啡杯,战战兢兢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后,说:“她现在叫恩泽,对吗?”
“嗯,”穆浩轩回应道。
“呵呵,真好听的名字啊,”女人欣慰地笑着,而后她说:“如果跟在我的身边,她一定不会有那么明朗的笑容,只怕就连活着都难。”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恩泽和冉菁华的关系,为什么认识冉菁华,你就觉得恩泽会有危险?”
女人听到冉菁华的名字后,突然紧张了起来,惊慌到颤抖,只有捏紧了咖啡杯才能好一些,她说:“我和冉菁华是认识的,那个孩子......是冉菁华要除掉的。”她的神情很不好看,像是陷入了一段极其难以启齿的往事。
“什么意思?”穆浩轩的眉心蹙起,他鼓励道:“你总要给我们足够的理由。”
“我曾经是冉菁华的女人,”那女人抬起眼眸,沧桑的脸颊上虽然多了一些皱纹,但是仍旧能够看出,她原本应该是很漂亮的。当然,即便是现在,也仍然是漂亮的。
那女人说:“但是恩泽不是他的女儿。”事情就出在这里了。
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激动,握着咖啡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咬着牙齿,眼中带泪地说:“他是个疯子,他想要杀了所有人,他没有爱,他是一个魔鬼。”
原来,在整件事情的背后,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但是,冉菁华看上了这女人,而后便开始交往了,后来,在没有结婚之前,他便将女人接回去,一起居住在一起。那个时候,女人并不爱他,她喜欢的是冉菁华身边的跟班,也就是阿三现在的位置上的那个人。
遮掩说来,凉夏倒是能够理解一些了,怪不得冉菁华的身边能放一个这么年轻的阿三,因为在此之前的那位,恐怕已经出事了吧。
女人说:“我们知道,一旦我们的事情被冉菁华知道,他一定会杀了我们,所以在我们发现我怀孕了以后,就先下手为强。”女人说着,恶狠狠地说:“我们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很多很多的证据,想要以此作为要挟,我们用这个作为筹码,只要他肯放我们走,我们可以把证据交回的。’
“那后来呢?”凉夏有些焦急地问。
女人悲伤地瞧着咖啡,谈了口气后,略带着绝望地说:“后来,他骗了我们,他答应了的,说好了放我们离开,但是,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他,死了,死在了冉菁华的抢下。”
“那证据呢?”
女人抬起头,看向凉夏,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后说:“我藏起来了,他一直想要杀了我,这么多年都在找我。我要把证据藏好,不能被他发现,这样,关键时刻还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我不懂,”凉夏疑惑地问:“你有他的证据,为什么不拿去报警呢?”
“没有人会相信的,我不敢,我只想恩泽能好好地活着,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让他死,我害怕呀。”女人无助地哭泣你着,他心爱的男人死掉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