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蘅听罢起身抽掉那盘鸡蛋,语气略带点不易察觉的尴尬道:“大概今天佣人没做好,别吃了。”
方特助这才悄悄看了楼月一眼,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相告。
司蘅显然很清楚他这个特助素来就爱自作主张的个性,抽掉鸡蛋后就冷冷回头,甩出一个胆敢多嘴,立马杀无赦的眼神给他。
饶是楼月,也隐约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她缓缓放下刀叉,语气小声的温和道:“好了,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习惯吃早餐,喝点牛奶就可以了。”
司蘅这才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色几乎冷得快结冰,不吃早餐?她难道不知道一日不计在于晨,就在他面前,居然还胆敢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样?
早知道今天早上他就……
“司伯。”司蘅的眉头皱得很深,立马隐忍着怒气叫来管家。
司伯拄着拐杖上前,精神矍铄的恭敬道:“少爷。”
“通知厨房,现在马上去做一遍早餐,中式西式两份,十分钟之后立马给我送过来!”
“啊?”
楼月的样子显然有些惊愣,她完全不知道司蘅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吩咐,大早上的做一份就已经很累人了,现在居然还要被打回重做两份。
做他们司家的厨师可真累人。
不想给人带来麻烦的楼月慌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有牛奶就好了,我已经饱了。”
司蘅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他一脸阴郁的抽开报纸,崭新的报纸在寂静的客厅发出咔嚓一声细响,“仅凭一瓶牛奶就能在我司家喝饱,你莫不是想传出去笑掉旁人大牙?”
“中西两份,你喜欢吃哪份就吃哪份,如果不满意,我再让厨房去做,一份不行做两份,两份不行做三份,一直做到你满意为止。”
楼月咋舌,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狂妄自大,但也不知道他居然能霸道成这样,怎么,有一个商业帝国还不够,居然就连家里做的早餐也不甘心居于人下?!
楼月神情显然不郁,方特助看这情形,适时的给了司伯一个眼神,司伯嘴角挂着一抹像在看小两口怄气的微笑,立马意会的上来打圆场。
他牙都快掉得差不多了,看样子完全就像一个慈祥温和的爷爷,在孜孜不倦的劝着晚辈吃饭,“是啊,楼小姐,您就吃一点吧,我们司家请的都是国内外闻名遐迩的大厨,就连美国的总统都对其赞不绝口,手艺肯定没得说的。”
楼月抽着嘴角想,既然这么厉害,煎出来的荷包蛋居然还能这么焦?你要不说,她还完全以为这只是个第一次下厨,但又尝试失败的新手呢。
不过司伯都这么说了,楼月自然没有再拒绝的必要,她只好点了点头,微笑着冲司蘅:“那就麻烦了。”
一个早餐而已,这个男人居然愣是要弄出个满汉全席的阵仗。
司蘅连头都没抬,继续看着他的报纸,一脸的清高高傲,“不用。”
楼月抿抿唇,也没再说什么了。
方特助在旁边不禁感叹,楼小姐,何止是不用,我们总裁,只要是为你,千千万万遍啊。
早餐果然在十分钟后被火急火燎的送了过来,精心搭配,热气腾腾。
在某人视线的强势压迫下,楼月只好被迫的乖乖吃完了那两份中西式早餐。
事实上,在没来司家别墅之前,楼月从来不知道时间是可以被这么肆意浪费的一个东西,就这么一个早餐,居然活生生吃掉她整整一个小时。
吃完早饭后,楼月既没走也没说话,就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着那个人发号施令,毕竟,大厅里还站了一群人呢,从她起床到她吃早餐,就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收拾收拾?
可能就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收拾收拾”。
果然,司蘅见她终于乖乖吃完,方特助一个眼神,一直站在大厅那群人就立马恭敬上前来,“司总!”
司蘅没抬眼,只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手表,“慈善拍卖会在下午一点,我只给你们三个小时。”
众人纷纷看向餐桌上不施粉黛,睡眼还有些朦胧的的楼月,他们上下扫视着这个女人。带着点常年混迹时尚圈的顶尖人物对自己将要改造的那块璞玉的琢磨打量。
司蘅显然不喜欢有这么多人盯着楼月看,但不便说明,只好面色隐忍而又不耐烦的道:“我说的话你们没听到?三个小时,多一分钟都要你们好看!”
还看?
他司蘅的人,他们居然也敢盯着她看?!
众人这才齐齐清醒,不等司蘅发火,就迫不及待的扑到楼月面前,急匆匆的,几乎要将她整个身子架起来。
“对不起,楼小姐,得罪了。”
两个小时后。
楼月才知道原来司蘅口中的“收拾收拾”是这么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在被翻来覆去的折腾,折腾得乃至造型师们大功告成,推着她站在全身镜前的时候,她都颇有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明媚动人的美人居然就是自己。
不仅美了容,化了妆,她原来穿着的男士衬衫也被换成了一袭露肩高叉黑色晚礼服,层层叠叠的诱惑蕾丝,衬得她肤如白雪,身材高挑。
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被吹了洗,洗了吹,终于如海藻般卷落在若隐若现的柔软胸前。
红唇相衬,蕾丝摇曳。
一向妆容清淡的楼月一脸怔愣的站在全身镜前,果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妩媚到这种地步。
相比之楼月的瞠目结舌,造型师倒是觉得很满意,又惊艳又满意,况且,只用两个小时,他们还提早完成任务了呢。
成型之后,像期待着什么奖赏似的,造型总监满心欢喜而得意的把她推到司蘅面前。
“司总,您看怎么样?”
一群人恭恭敬敬却又眼含期待的站在楼月后面等着那位大人物发话。
司蘅正在看最新的商业杂志,闻言抬起头,深棕的眼眸在楼月身上淡淡扫了一眼。
男人果然是视觉性动物,果然,他的视线很快的就准确的停在了她玲珑小巧的胸上,那白嫩而又柔软的肌肤上,若有似无的残留着几抹浅浅的,难以察觉的,但却径直延伸入沟壑的痕迹,只有他知道,那是吻痕,他咬她,舔她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