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知道吗,当时我给你带了很多你喜欢吃的零食,日常用品,还有你最爱的《小王子》,我满心欢喜的想着你看到它们的表情,可是你知道那个女监狱长跟我说什么吗?”
谢白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语气里压抑着死死的愤怒,“她说你在监狱已经交了新男朋友,你们如胶似漆,非常相爱,她甚至还亲眼看到你蹲在厕所给那个男人……口……”
剩下的那个字谢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深深呼出一口气,几乎浑身都气到颤抖。
“你能想到我当时有多气吗,连我都没有那样碰过你,那个男人……凭什么,他凭什么?”
“月月,是你先背叛我,背叛了我们多年的感情,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忘掉你,结果三年后,在我的婚礼现场,你居然还敢跑来质问我,差点就毁掉我奋斗了三年的前程……”
“你说,我怎能不恨你,怎能不气你,怎能不下定决心折磨你!!!”
楼月脑子就像被什么火药炸开一样,登时炸得她思绪纷飞,整个灵魂都几近颤抖。
“一派胡言。”楼月满脸苍白,仿佛不敢相信这番几乎颠倒她想象的话,满脸痛苦的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哪有什么别的男人,我在监狱里清清白白,谁都没有碰过我!”
我就只等你啊,等了你这么久,谢白,就像个傻子一样,我白白等你这么久!可是出狱之后,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对我?
谢白好像有些着急,“月月,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马上去找那个女监狱长对质。”
对质?!
想起那个如同噩梦伴随她三年的监狱长的脸,楼月的眉目几乎是立马就变得生硬,她死死咬着牙,冰凉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了的恐惧与战栗。
她现在就连想起那个人都要发抖,对质,她怎么还敢去找她对质!
谢白显然也感受到了,他紧紧搂住她发抖的身子,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你怕?你怕对不对?好,是我不好,我们不去对质,都过去了,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去了。”
楼月还在发抖,谢白却将她早已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听自己的心跳声,他苦笑一声,“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不爱你的。”
“你这么聪明,难道都没发现顾清妍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吗?月月,我连在换新女友的时候都在寻找能和你相像的替身。”
“甚至出狱后,我看到你这一脸麻木,对生活完全没了信心的样子我的脑子就像被火药炸开一样的愤怒,我以为你是被监狱里的那个男人伤了心,他居然能让你变成这样,只要想到这一点,我简直嫉妒到发狂,所以我就用顾清妍来气你,折磨你,让你后悔当初抛弃我!”
“可我今天看到你被顾清妍那样欺负,我害怕,我太怕了,月月,因为我的嫉妒,我的鲁莽,我竟然差点永远失去你……”
楼月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的声线温柔得吓人,还带着一点点沙哑,完全像极了当年的谢白。
谢白,那是谢白,是很多年,被她掏心挖肺爱着的那个谢白啊!
楼月猛然推开他,眼睛几近通红,“不可能,不可能,谢白,你不要再骗我,别妄想再用这招骗我!”
谢白的眼里满是刺痛,他小心翼翼的去拉她的手,清俊的眉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忧愁。
“月月,我怎么会骗你呢,如果不爱你,我何必和你说这么多,如果不爱你,前阵子在医院,我又何必帮你出楼绪的手术费,我……”
楼月的声音堵在喉间,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呢,手术费是谢白出的,甚至于,他那么怕痛的一个人,宁愿高烧到39度都别扭着不肯去医院打针,他居然还给楼绪献了血?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又怎么会让那冰凉的针孔扎进自己的血管?
可是,谢白爱她?!
他居然从头到尾都爱她,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爱她,那她之前承受的这么多伤,被折磨出的这么多苦,完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哪有这样爱她,哪有这样爱她的啊!
她从他怀里出来,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满脸都是纠结的痛苦,“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
谢白的眉眼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他悬在半空的手还残留着她温热的体温,看着这么抗拒的楼月,他的眼里满是难过,“月月,你就那么怕我?”
“我们明明以前……那么好。”
楼月通红的视线朦胧一片,事到如今,他居然跟她说从前?!
谢白冲她伸手,尽数摊开过往美好种种,“月月,回到我身边,回来,好不好?”
这么温柔的一个声音,这么熟悉的一个声音,可她却很清楚的看到了谢白修长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另一枚女款很巧她今天也看到过。
情侣,情侣戒……
顾名思义,只能情侣才能戴成一对。
楼月被那戒指的光刺得猛然清醒过来,她的泪也流下来,“不好。”
楼月再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他就要结婚,就要结婚了!
哪怕爱她,那又怎样,到现在,他居然还要跟她说这些。
“谢白,我不管你今天说的是真是假,你的未婚妻还在厕所里哭,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任何可能了!”
“今天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好好生活。”
“月月!”谢白怎么甘心折腾这么久,居然就换成个这样的结果。
他在身后猛然叫住她,就像怕什么触手可及的东西就要从他手中溜走一样。
楼月没有回头,所以他的声音几乎是渐行渐远的响在了自己的耳畔,仿佛情人的低诉,又似嘶吼,“月月,倘若没有顾清妍,你就能回到我身边,对么?!”
怕她没听到,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只要没有顾清妍插足,对不对?”
楼月其实听到了,但她完全当做没听到,她双腿无力的转过走廊过道,心想没有顾清妍,没有她,怎么可能呢!
没有顾清妍,当年的那个楼月,那个谢白就能回来么?
他们还会在半夜安静的相拥在一起,傻乎乎的只为等着天空能有一颗流星划过,然后好给彼此许愿么?
谢白还会不会在楼月做饭的时候,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一样,在背后突如其来的搂住她,然后再温柔的说上一句,“我的宝贝儿,你是不是想咸死我好谋杀亲夫?刚刚你手抖,我看你又倒了大半罐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