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留在她的脖子上,上面还有几抹浅淡的吻痕,那是他昨晚趁她睡着的时候吻的,她是不是完全没照镜子,居然还没发现?
楼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狠狠瞪他一眼,“不准笑!”
谢白眼里全是笑意,宠溺一笑,“傻瓜,进去吧。”
“下班我来接你,好不好?”
楼月抿了抿唇,脸上还带着点青涩的微红,“好。”
两人正沉浸在你来我往的恋爱游戏中,所以谁也没看到,与此同时,大厦的顶楼正有一双几乎可以杀死人的冰冷目光正在死死的注视着他们。
那个人已经几乎快要痊愈的手正在撕裂般的冒血,只要一呼吸,周围的空气都是灼热的,仿佛随时都会轰然起爆。
有人正送咖啡进来,那人一个文件夹就甩过去,厉声道:“滚!”
楼月去坐电梯的时候,发现上面挂了一个牌子,写着电梯正在维修,双层不能停留。
一口气爬二十几楼还是有些费劲。
所以没办法,楼月只能坐到二十一楼,然后再爬一层楼梯。
出电梯的时候楼月特地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下午两点,正是平常准时开课的时间,她不禁犹豫的想着自己是该去直接上课还是先打个电话给方特助报备。
因为楼月突然发现,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直接管她的,她好像是直接由司蘅管辖,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去找他。
这么大的上级,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楼道里的灯是坏的,一闪一闪的,显得有些阴暗。
楼月出了电梯又走了一层楼梯,才走到二十二楼。
正在她堪堪要走出楼道的时候,走廊慢悠悠的走过来一个人,沉闷的脚步声中,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楼月一惊,手上的手机几乎都要摔到地上。
“你……”
话还没说完,她刚要质问的唇就已经被毫无预备的吻住!
那个男人搂住她的腰际,毫不留情的在她唇上狠狠的蹂.躏,火热的唇甚至蔓延往下,仿佛要把浑身的恨意都倾泻不住的发泄出来。
楼月紧紧揪住他的领带,被吻得几乎呼吸不过来。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掀开了她的衣领,楼月刚感到一丝凉意,就被他的唇舌吞噬覆盖。
楼月突然痛苦闷哼了一声,因为她感觉那个人突然就用牙齿吻住了她的锁骨,从刚开始的唇舌碾磨,柔情蜜意,到最后的咬牙切齿,恨意滔天,他几乎是压抑不住的要用上极大的劲,才能不让自己将面前这个人的骨头狠狠咬碎在自己的口中。
“呃……”她几乎是很艰难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痛……”
好痛。
那人唇留在她锁骨处,突然身子微顿,呼吸一滞。
“司蘅……”
楼月喘息了一下,用已经被吻得红肿的唇有些意乱的叫了一声。
“是你,对吧?”
她记得他身上的那抹古龙香水味,淡淡的,沉沉的。
那人埋在她脖颈上急促的喘息着,听到被认出,才缓缓从她海藻般的发丝中抬头。
“真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
就像视线被黏住一样,司蘅紧紧盯着她,眉目俊朗,满眼通红。
“你又在发……”
楼月本来想要质问他又在发什么疯的话突然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她什么也说不出,因为她被盯得有些怔,二十几年来,她从来没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过这样强烈的恨意,这样沉重的情绪。
恨?
他……恨她?
他居然在恨她?!
楼月被震惊得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和谢白,和好了?!”这几个字就从司蘅嘴里吐了出来。
几乎字字泣血,字字诛心。
楼月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想起在楼下那一幕,她的眼睛蓦然瞪大,“你……看到了?”
司蘅手停在她锁骨处那触目惊心的吻痕上,他很清楚,脖子上有一处,不是自己吻上的。
他们干嘛了?
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干嘛了?!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两人一起来公司,然后女的在车窗外吻了男的,脖子上还有着一连串的吻痕。
这意味着什么?
司蘅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比那天的台风还要糟糕,因为他的心里,好像也正在刮一场惨烈的风,风大,风声也大,无法控制的吹得他整个人都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无论是之前被拍到的照片还是之前在警察局里的通话,楼月和谢白还在纠缠着的这个事情,只要她一句话,说“我没做过”,“我没有”,他通通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通通都可以相信她。
可今天,他亲眼所见,在他为了她断了几根肋骨痛得要命的时候,在他因为她打电话跟方特助说今天要来公司上班,他怕段映岚还会过来找她麻烦,强忍着疼痛也要赶来公司看着她,不让别人欺负她的时候。
这个女人,她回馈了他什么,她居然在吻谢白,在楼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心甘情愿的吻他啊!
这么久,照顾她,保护她,他司蘅居然就像一个兴风作浪的局外人,无论怎样,都不能撼卫这两人的关系半步。
经过这么多事,他们,依然在一起啊!
他的眼睛通红,让楼月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出一声“是”,这个男人就会直接在这儿残忍暴虐的拧断她的脖子。
楼月呼出的气很轻,仿佛在司蘅的暴戾压迫气息下沉默一个世纪,好半天才缓缓抬头,道:“是。”
她跟谢白在一起了,她又跟谢白重新在一起了。
谢白说要给她一个家,所以她相信他了!
出狱这么久,她每一天都像在十八层地狱度过,她感觉自己已经快活不下去,她实在是太想回到以前的自己了。
她真的太渴望,能有一个,栖息的港湾了。
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司蘅的牙齿几乎咬得作响,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是愤怒可言了,他觉得很挫败,很悲哀,可笑的挫败,无力的悲哀。
“在一起了?”
“对。”
司蘅盯着她好久,才缓缓从唇角挤出一个苦笑,“好一个对,楼月,你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叫司蘅!”
楼月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沉默了一下才道:“我知道。”
司蘅眼神红得吓人,“不,你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