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后,护士又重新帮他把纱布包好,好像在讶异于这么好看的一个少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护士的动作放得很轻柔。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受到旁人的额外宠爱,护士摸摸他的头,语气温柔的说:“再等等,等会儿就有人把晚餐送过来啊。”
莫羡皱眉侧着身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护士收拾器材准备走的时候,正好看到床头上那个已经发黄氧化的梨,她随口问了一句。“这个不吃了吧?”然后就准备把它扔进垃圾桶。
莫羡身子有些微动,很久,他才从喉间挤出一句,“我……要吃的。”
护士诧异,“还要吃?”
都已经这样了?
莫羡眉眼淡淡,他抿着唇,“嗯,我还要吃。”
护士也没法,只好放回了原处,推门走了出去。
莫羡就是在这个时候划开手机屏幕,想看看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视线停在那个号码上,定定看了很久。
他有些冷淡的将手机往旁边一扔。
还说什么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结果,根本就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她存的什么,就两个字……
姐姐。
姐、姐?
莫羡捂在被子里低低念了一声,难不成,她想告诉自己,她就叫姐姐?
……
楼月上了车以后,可能司机也知道她要去有急事,所以一路将车放快速度,很快,就到了司家别墅。
司蘅就坐在了客厅,楼月急急的从他身边走过,交代了句,“等等啊,我换个衣服就下来。”
司蘅挑了挑眉,一句话也没说。
楼月上楼直接就奔了服装室。
司蘅每个星期都会从商场给她买很多衣服和鞋子,琳琅满目的,房间根本就放不下。
可衣服还在不断的送进来,司蘅索性腾了一间房为她打造了一个豪华的服装室,她所有的衣服和鞋子全被女佣整理好放进了里面。
她不止一次的听女佣在私底下议论,“楼小姐可真幸福啊,少爷宠她宠上天,这么大的阵仗,大抵全天下的女人都想要这么一个房间吧。”
好看的衣服,好看的鞋子,奢侈的包包,还有各种色号的口红,奢侈品牌的项链,全部都在里面,应有尽有。
可楼月却觉得为什么全天下的女人都会想要这个呢,她在里面转来转去,挑来挑去的,头都要转晕了。
最终,她才比对性的挑了一件略微性感的黑色长裙,楼月的身材一直很好,只是以前总是爱穿衬衣和牛仔裤,完全掩盖掉了自己窈窕的曲线。
司蘅挑的衣服每一件都衬她的身,镜子里的女子面容姣好,肤若凝脂,绰约掩藏在蕾丝裙摆下的一双长腿笔直修长,竟然是标标准准的九头身。
楼月随手抽了一只口红涂上,来提提她那略显苍白的气色,她提着裙子,微微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才终于有些满意的下了楼。
司蘅还是坐在了楼下,见她下楼,才眸子微抬,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楼月被盯得有些讪,轻声问道:“怎么,不好看吗?那个经纪人是不是不会喜欢,那我上去换一套?”
说完她又准备急匆匆的上楼,没曾想司蘅却一手就把她捞过来,她整个人都猝不及防,跌倒在他怀里。
“他很喜欢。”司蘅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轻声的道。
楼月被咬得身子发麻,嗔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司蘅笑,“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不是正坐了他怀里?”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想要抱你?”
楼月眼睛微睁,脑子轰的一声,“你说什么?”
难不成自己完全被诓了,她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结果……
结果这男人完全骗她的,哪儿有什么经纪人,连个人都没有,就只有他这只大灰狼。
司蘅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哀怨,“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如果我不这样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
楼月头都快气的发晕了,她的太阳穴突突就开始直跳,枉她回得这么急,最重要的是,还当着这个人的面上楼精心打扮这么久,简直丢死人了!
司蘅轻轻的将下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语气亦轻,“我不是怕你最近还在生我气么?我让你见太多心理医生,你太累了,对不对?”
楼月的身子微微一颤。
想起那几天,她睫毛有些颤抖的闭上了眼睛。
好久,她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她实在不想再被这个人重复的折腾了,所以完全就不会说让他不开心的话,“算了,你把一个很像他的人送到了我身边,我很开心,所以,我们扯平了,那个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
莫羡虽然和楼绪相貌不像,性格更是不像,但那双眼睛,眼睛是完全一样的。
楼月第一次和他对视的时候,就像着了魔一样,她居然感觉自己可以透过他看到很远很远以外的楼绪,仿佛从此就可以这样不断地催眠自己,她的弟弟啊,可以不再活在她心里,而是可以安安稳的活在这世间。
多好,多好。
司蘅轻声道:“嗯,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会吻你,也不会摸你,更不会,碰你,好吗?”
楼月微微睁大眼睛看他,眼底布满了震惊,仿佛这个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完全颠覆了自己先前所有的认知。
她是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爱和她做那种事的,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在她身上发情。
可是他现在,他居然说……
他忍着?
“别这样看着我。”司蘅笑了一下,忽而问,“你不记得你得癔症时我说的那个承诺了?”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况乎这个?
楼月好像想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承诺,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只知道司蘅对她很好,那么绝望的一段时间里,唯独他义无反顾的陪在了自己身旁。
她就只记得他,记得他的声音,记得他的气息,记得他的味道。
至于清醒了还依旧在装病的那段日子,更是让她震惊于这个男人宠溺与柔情,因为当时她是清醒的,清清醒醒的看着,这个男人是怎样把她当成个孩子去宠。
所以,等她被识破后,哪怕他想做的是那种事,她也不想让他走,她被动承受着,甚至还主动勾引着,仿佛,只要这个男人走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屏障就会倒!
可是,终究是被他发现,她装的那么好,还是被他发现。
司蘅眼神有些阴,“不记得了,是吗?”
楼月慌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