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影微微一笑,摘下帽子,满脸的胡渣,满眼的血丝,头发杂乱,几乎和之前的温润男神判若两人,“真亏得你还认得我。”
说实话,这个样子,楼月一时之间还真认不出,她知道那件丑闻爆出来后,他定然会过得像个过街老鼠,但她怎样也没想到,居然……会落魄,狼狈成这样。
以往的谢白,总是干干净净,衣冠齐楚,可这个人,却像活生生老了二十岁!
这是她的杰作,可她却并不觉得痛快,也不觉得开心,这个人,曾经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个男人,无论是死是活,都再也激不起她内心的任何一点波澜。
“你已经昏了半个小时了,我去买了水,正准备来泼醒你的。”谢白拨弄着手上的黑色塑料袋,将一瓶矿泉水打开来,淡淡的倒进桌上那个略微有些破烂的水杯中。
楼月嘴唇微动,还没开始说话,一杯水就猛然朝她泼了过来,泼的力度极重,都让她感觉自己的脸是不是已经被泼穿了一个洞。
楼月立马闭着眼睛,生生的承受了这杯水承受着的怒气。
眼睛都被水朦得看不清,还没等她抬起头,谢白就已经死死的掐着她的下巴,将剩下的水不由分说的尽数灌进了她的喉咙。
水流迅速而又勇猛,楼月忽然有种在海边溺亡的感觉,她全身都动弹不得,喉咙被难受的灼着,整个五官都难受的挤在一起。
“咳……咳……”
谢白突然大发慈悲的放开她,她就像终于得到解放,再也忍受不住的,艰难的弯着腰呕吐起来。
死里逃生的感觉并不好,更何况,生的背后,可能是生不如死。
楼月满脸水痕,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谢白……”楼月呛得整个人都难受得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谢白突然冷冷一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然异常狰狞,“楼月,我们不是朋友么?我带你来我家玩啊。”
“喏,这儿就是我的家。”谢白张开手臂,笑得恐怖,“大吗?好吗?我这些天,都住在这里。”
楼月这才明白他绑架她的来意,她突然觉得很可笑,所以也就真的笑出来,“谢白,这都是你自找的啊,是你,甘愿为了上位而作践自己,不仅能跟女人睡,还能跟男人睡,有谁拿刀逼你了吗?”
面前的这个男人,楼月已经快要完全不认识他,甜蜜种种,恩爱种种,全部都被耗个精光。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绑架了她,绑架了这个他曾经山盟海誓,甘愿为他去坐三年牢,看他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愚蠢女人。
他还想怎样呢?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对他好的人,再也没有了。
“你说什么?”谢白的脸在那一刻忽然变得有些扭曲,看样子和男人上床那事,不仅别人,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随手就抽出放在塑料袋里的长鞭,鞭声凄凄的甩着,在这暗夜传来凄厉的一声惨叫,男人大吼:“楼月,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楼月强忍着让自己不叫出来,但这根本就无法控制,她偏头一看,才发现被抽到的手臂上渗出一道血迹,鞭力极大,血肉已经隐隐的翻出来。
“谢白!”楼月痛的牙齿都在打颤,她的额头都涔出冷汗,气息很虚的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绑架我,难不成就是为了把我关在这儿折磨我?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要求。”
谢白冷笑着又抽了一鞭子,毒蛇一样的长鞭凄凄做响,抽尽兴了,他才开始双目猩红的蹲在地上看她。
谢白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楼月,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你乖乖在这儿让我抽满意了,再过半个小时,你的男人自然会来救你。”
“司蘅?!”楼月本来是痛的发抖,现在却是震惊得发抖,她激动得拖着椅子在地上划出很长的一道印记,“你叫了他!!”
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下,谢白的眼睛几乎是骤然变红,他掐着楼月的脖子,冷笑连连,“果然是犯贱啊,我一说他,你就像母狗就见了公狗一样,欠操啊?司总的技术不错吧,你很爽,嗯?”
楼月被掐得满脸赤红,青筋都快爆起来,她恨不得自己干脆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算了,这样就再也不用听他这类恶心到底的话。
可偏偏这个男人又在这个时候松手,在她快没有一点呼吸的时候松手。
折磨到一半就放,像玩什么游戏一样,生不如死,半死不活。
脖子上盘踞的那条“毒蛇”终于离开,也没能让楼月好过多少,她呛得五脏六腑都像被挤压在了一起。
“谢……白,你简直无耻,混蛋!”楼月几乎想将这世上所有的肮脏词汇都在他身上骂一遍,用尽所有力气大喊,“你简直是疯了才会叫司蘅,他不会来的!”
“哦?”谢白这下好像很有兴趣似的,俯身就在她面前蹲下来,狰狞的眼神死死嵌住她,“为什么?”
“关你什么事!”楼月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尽力压缩着腹腔内的空气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要牵扯到别人的身上!”
“不要牵扯到别人的身上?”谢白骤然冷笑一声,“这话可真有意思,你以为我谢白傻到什么程度?楼月,是你们两个,活生生的把我逼成了如今这幅过街老鼠的糟践样,今天不让我出了这口气,你们就谁也别想走出这道门!”
“老实跟你说,电话我已经打过去了,司蘅来不来不关我的事,不来,我折磨一个,来了,我折磨一双。”
楼月激动起来,“谢白,你敢!我警告你,你马上把我转移阵地,如果让司蘅来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谢白!赶紧把我弄走!!”
看着她这幅急得暴怒的样子,谢白气息微沉,忽然又安静下来,他这一会安静一会暴躁的情绪实在恐怖得发慌。
他突然摸着楼月的脸,鲜血缠在他的手上缱绻道:“月月啊,你怎么能这样想着别的男人呢?我很想你啊,你为了我三年牢都肯坐了,现在我一无所有,你陪我再东山再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