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扩音器没关,军官的话几乎是响彻在整个旷野。
军官迅速关掉扩音器,不过已经来不及。
原本已经出了别墅大门的一行人几乎是立刻就往后退,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们。
只要上前一步,枪林弹雨,死无全尸。
楼月惊恐的睁大眼睛,她刚刚没有听错?
他们要……
击毙?!
不,不行,不可以,不要!!!
楼月瞪大眼睛,疯了一样的就要冲过去,司蘅还在那里,她不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他最爱的男人,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如果他就这样离开的话,她活着再也没有一点意思,她会疯的,她真的会疯的!
沈易安眼睛猩红,死死的抱住她,“楼月,你冷静一点,司蘅不会有事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楼月的眼泪全部聚拢在眼眶,她的声音带着点绝望的味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他们要杀了他啊!”
“放开,沈易安,放开我!”
“不会的。”沈易安紧紧的抱住她,身子却是冷冰冰的,“你不要激动,他不会有事。”
楼月被沈易安禁锢在怀里,在两边保镖的护拥下,她看到司蘅高大的身影仿佛渐行渐远,隐隐的看不真切。
一个保镖厉声喊道:“不想死的话,全部都给我放下枪!退后!这里在三十秒后即将爆炸!”
三十秒后即将爆炸?!
这行人居然在别墅里安了炸弹?!
所有的人大惊,保镖还在洪亮的大喊:“放下枪!退后!”
“退后!”军官一声令下,所有的军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枪,步履齐整的往后退去。
“跑!”
别墅前的人一声大叫,一群人护着司蘅从里面奔跑出来,如同披着浴血的地狱使者一般。
“砰——”
一声巨响仿佛要将天空都炸开,火云包裹着别墅腾空而起,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
巨大的爆炸震动着耳膜剧烈的颤抖,尖锐的鸣叫回响不绝,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绽放。
沈易安瞳孔一缩,紧紧的抱住楼月,身子挡在了她的前面。
楼月有些滞然的抬头一看,她看到头顶上灿烂的云霞仿佛更加地浓烈,迷幻的光影把旷野照得通红,仿佛上帝打翻了一桶巨大的红色染料。
眼前一片漆黑,燃燃的巨大火焰前,不远处乌泱泱的倒了一片。
全部人都倒了下去,包括……司蘅。
楼月看了两分钟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朝前面飞奔过去。
沈易安好不容易才能回过神来,他死死地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腕掐出一道乌黑的淤青来。
楼月身子发软的瘫坐在地上,膝盖擦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血沿着她的膝盖一道道的流下来,她等了好久,好久,等到腿上的血液凝固,等到军队的人一个个的站起来,等到警戒线外的记者又再一次发懵的举起照相机,却还是没看到那个她最熟悉的身影站起来。
他们,是离得最近的。
被炸得,也是最远的。
楼月一把就推开沈易安,沈易安被她巨大的力量推得一个踉跄。
火焰还在熊熊翻腾着,楼月双目失神的走过去,身子颤颤歪歪。
“楼月,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司蘅的女人。”
“你他妈怎么就不能管我,楼月,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爱的女人,除了你谁也没资格管我,如果以后我有孩子,孩子的母亲就只能是你!”
“楼月,你不准死,你要是死了,我立马就去找别的女人,把你给忘得一干二净,你给我试试!”
“我不会让你有事,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爱你!”
“不好,我不要你给我做一辈子饭,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全部的时间,我全部预订了。”
“楼月,不准哭,要哭,也只能在我怀里哭!听到没!”
“……”
往事一幕幕闪现,齐齐像断了闸一样的翻涌而出,痛苦的朦胧了楼月的双眼。
她一步一个踉跄,越过种种硝烟,迈过层层人群,绝望而又艰难的走到了他面前。
不过一眼,她就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是司蘅吗?
那是他的阿蘅吗?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她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楼月的脑子被震得发麻,几行眼泪空洞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惊恐的捂住嘴巴,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灵魂的躯壳一样,眼睛一眨不眨。
司蘅,你别闹了,这样一点也不好玩,你起来好不好。
我再也不跟你闹了,我再也不说你唱歌不好听了,我再也不会不让你亲了。
你起来好不好?
只要你起来,我就给你做一辈子的饭,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全部都由我来找你,你就可以不用爱我爱得那么辛苦了。
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不要像现在这样对我啊。
我好冷,真的好冷,你起来抱抱我。
楼月双腿发软,头晕目眩的,喉间涌出一股血腥味,眼前猛然一黑。
“楼月!”身后突然传来沈易安的惊叫声。
楼月赶紧抬头幽幽的看了一眼天空,还有别墅。
它孤零零地矗立在暮色里,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碑。
楼月摇晃着,颤栗着,突然就什么也看不到,一头就载倒下来。
沈易安大叫一声楼月,赶紧冲过来惊慌的接住她,任由她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
楼月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梦到,她和司蘅结婚了。
司蘅穿着黑色的西装,劈开时空的阻隔,踏着落花,翩翩王子,款款而来。
他含着笑问:“我的新娘呢?”
新娘说:“我还在挑选婚纱。”
她看中了一件露肩的抹胸婚纱,他却看中一件像在包粽子一样,把新娘包得严严实实的婚纱。
意见这么不一样,他们两个人自然吵起来。
楼月说:“这个好看。”
司蘅说:“这个才好看。”
楼月说:“我就要穿这个。”
司蘅说:“我要你穿这个。”
楼月气鼓鼓的转过头去不理他,她说:“你怎么那么霸道啊,那我不结了。”
“你敢不结?”司蘅众目睽睽的把她压下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