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鼻青脸肿的保镖连连应声,将司蘅高大的身躯扶起来,托着就往外面走。
淌出,很长的一道血痕。
……
521房。
感觉到外面的闹腾终于安静下来,楼月才眉毛有些微蹙的推开身上的男人。
这场戏做得实在太久了,比真正经历了一场情事还要精疲力竭。
终于可以解脱的时候,楼月好像放下了一个心头重担。
“你越矩了……”楼月从床上坐起来,眉目有些冷的看着阿恒,“我说过,只准吻我,摸我的敏感点,不准脱我的衣服。”
阿恒哪里听的进,身下的那具柔软身体离开后,他的额头上渗出层层的汗,满身的情.欲无法释放。
只能摸,不能上,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他碰都没碰她,只是按她的吩咐在床上隔着一层被子模拟着那种动作,她却像真的被上一样,从唇齿间溢出那么勾人的叫床声,他也算是个正常的男人,还要有多折磨人。
“对不起,楼小姐。”阿恒虽然兀自想着,但他的职业道德很好,这个行业规定过,无论客人让他做什么,只要不满意,他就要道歉。
“刚刚我打电话,你听了吗?”楼月已经从床上起来,套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
“听了一点,但是没怎么听清。”阿恒老实的回答。
说实话,撑在她柔软又馨香的身体上,他脑子就像充了血一样,昏昏沉沉的,却还要控制着自己不能碰她的重要部位,哪里还有空去听别的?
“好。”楼月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给他,“你下去忙你的吧。”
阿恒有些微诧的睁大眼睛,下……去?她不是包了他一夜吗?
不过他也只诧异了一会儿,客人的隐私向来不是他们能够问的,既然她看上去没那个意思,阿恒也只好把钱接过,衣冠整齐的下了床。
他某个部位现在有些尴尬,可能急需要出去冲冲凉水澡。
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楼月,阿恒的脚步猛然顿住,随后才从身上掏出一包卫生纸,小心的放在玄关上。
“楼小姐,这纸……您先用着吧,是干净的,不脏。”
纸……
先用着?
楼月怔了一会儿,听到大门被关响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拿到眼前一看,居然已经是一手的液体。
眼泪?
她哭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自己都没感觉。
楼月顺着墙壁瘫下来,任由眼睛迷蒙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拆开那包纸,一张又一张的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
有时候这世界上的事还真是奇怪,一个陌生人都能够出其不意的给你温暖,可你最爱的那个,偏偏痛入骨髓的伤你最深。
经过这通电话后,他们两个人就算彻底的完了。
司蘅不会要任何一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从今往后,那个男人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
而她,就更不会像之前那样,犯贱犯傻的去追问他甩她到底有什么苦衷了。
一拍两散,相看两厌,多好。
眼泪被她用纸擦得干干净净的,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脸上。
楼月有些恍惚的站起身子,戴着墨镜就准备出去退房。
520的房间是开着的,远远望过去,还隐隐可见里面一片狼藉,豪华套间里的好多东西摔的摔,砸的砸,狼狈了一地。
楼月依稀记得,她之前好像还听到了枪声。
怎么,因为知道她被压在别的男人身下,太气了?
还是因为谎言被拆穿,所以才愤怒不堪?
不管到底是哪一个,楼月都再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深究,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已经恨入骨髓,再也没有一点希冀,与期望可言。
按照他的本事,应该一个电话就可以知道自己的位置,可是他没有找过来,除了愤怒,无穷无尽的滔天愤怒,他没有对楼绪的那件事做出任何的解释。
是,本来就是他设计的,他还能有什么好解释的?
更何况,她在他的心里已经脏了,他还来找她干什么?
他和她不同,她是楼月,而他是司蘅。
司蘅只要挥挥手,就有大把的女人过来。
而身为楼月的她,被玩腻了,耍腻了,就只能被彻底的踹离他的世界,他的生活。
走出酒店,楼月抬头便看到这个酒店上的名字——圣尔顿酒店。
已经很麻木了,心口还是一阵剧痛。
两段感情,都是在这里结束的,她也被两个不同的男人,玩了两次。
如果非要选择,她愿意重新遇上谢白,却再也不愿意遇上司蘅。
起码被谢白伤,离开他的时候,她还能有活下去的想法,活下去的欲望,但是司蘅,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感情折磨,已经足够让她心痛到连在这个世界多呼吸一秒都不想了。
也好……
她本来就活不长了。
凌晨的街上行人越来越少,楼月恍惚的走在街头,她只想去没有司蘅的地方,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哪里才是没有那个男人的地方。
好悲哀。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仿佛还可以看到曾经在她肚子里待过的宝宝,他现在正化作一颗好看的星辰,在天上冷冷的看着她。
楼月花尽所有的力气强扯出一抹笑,挥着手小心翼翼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她的声音沙哑道:“宝宝,你好啊。”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妈妈。
他当然认出她,但不过看了一眼,他就立马倔强的扭过头,将光亮洒到别的地方,不愿意再和她说一句话。
楼月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眼泪不自禁的从她的眼眶淌下来。
本来,她是可以拥有他的。
可以把他抱在怀里,喂他吃饭,哄他穿衣,陪他长大……
可以那么幸福的,听他用软软糯糯的童音叫她:“妈妈”。
但是最后,她为了一个男人,把她身体上的一块肉,冷血无情的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身影。
楼月蹲在地上,她忽然觉得有些走不下去,后背沉重得,就像背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活该。
短短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她觉得活该这二字能这么贴切的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