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辰站在窗边,看着那只小奶狗在栅栏和狗屋里拱来拱去,十分欢脱。
在狗屋前还有皇家狗粮和牛奶,小奶狗应该是吃饱了,肚子溜溜圆,一会儿晒肚皮,一会儿又迈着小短腿跑进狗屋里。
这个栅栏和木屋是他一整个早上拿着工具打造出来的杰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一大早不去军区而是留在这里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耳边,不断的传来女人着急的嗓音:“小白,小白你在哪儿?”
厉夜辰薄唇微抿,剑眉蹙起,看着楼下那只全身黑亮亮的小胖狗。
小白?
它为什么不是小黑还是小白?
林瑶瑶这个笨女人的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有所不同。
女人在别墅门口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着急和慌乱,从声音就能听出在不断的跑动寻找。
厉夜辰不由自主的暗暗握紧了手指,真是笨蛋,都不知道去别墅的后花园找一找吗?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她就算找到了,他也会说这小黑狗被扔了自己跑回来的,反正,那女人眼里只有狗没有他。
他可能真的脑袋短路了所以才会一大早就起床,什么都不干,而是去亲自帮一只狗洗澡。
堂堂一个军区少将抱着一只小黑狗,一个军区副官拿着吹风机,一大早就这么过来的。
楼梯上传来蹬蹬蹬爬楼的的时候,厉夜辰立刻收起了所有的神情,严峻的抿着唇,还咳嗽了两声。
林瑶瑶明显凌乱的脚步声跌撞着上楼,在门口戛然而止。
厉夜辰没有转身。
林瑶瑶站在那,看着那个男人就这么的站在窗户边上也不在知道在看些什么,她掐紧了手指,心里的愤怒还是难以忍耐的显露出来。
她说出口的声音都在轻微的抖颤:“你别墅旁边就是一个人工湖,你是不是把小白给扔到那里去了?”
她找遍了门口附近可是没有半点影子,它还那么小,不到两个月,被扔掉不会跑太远。
厉夜辰脊背微微僵了僵,他抿紧唇,黑眸看着楼下不断摇着天线一样的尾巴,这会儿正摇头摆尾看着他的小奶狗,脸色矛盾了几分。
身后女人明显带着受伤的声音传进来,让他心里一阵莫名的乱。
算了,不过就是一只狗,他没必要因为负气耍她。
“那只狗……”
刚刚说出这三个字林瑶瑶脚步声就已经传来,厉夜辰蹙眉转身,看着她睡袍都没换,直接穿上了外套,然后抓起自己的包,就要往外走。
“林瑶瑶。”厉夜辰冷声叫住她。
她就这么讨厌他,连话都不让他说完?
林瑶瑶脚步微微的停顿,却只给他一个脊背,她的声音幽幽的:“我不应该问这样的废话,厉少将哪怕就连我的一个大活人都会见死不救,更不要说是一只狗。”
“……”厉夜辰的呼吸变得凛冽。
林瑶瑶嗓音更轻,也更低:“我为什么会经常去喂养流浪狗……那是因为我林瑶瑶哪怕是衣着光鲜,是富家小姐,可常常有人讽刺我就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没人疼没人爱。”
“因为从小我就没有妈妈,我爸因为那些生意成天不着家,我哪怕在高傲,可是得到亲情确实单薄,我就算是张牙舞爪揍了那个说话的人又能如何,她们说的就是事实。”
厉夜辰眸里闪过莫测光芒,他看着背对着他的那个女人,一字字的说着这些,言语之间,都在极力压抑。
林瑶瑶吸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终于直视着他。
“我昨晚是醉了,但是还是隐约想起了一部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说,厉夜辰,你这次回来,就是报复我的是不是?”
“……”厉夜辰凝视着她,说出的话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情绪:“你认为我是吗?”
林瑶瑶眼底微红,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红唇边弯起明显酸楚弧度:“厉夜辰,自从你回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敢说你不是报复我吗?”
厉夜辰的手指蓦地捏紧,面容也同时沉冷下来。
林瑶瑶手指紧紧的掐着包,咬着唇,忍着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钝痛。
她直视着他,冷冷道:“我只想问你,现在,该有的误会都澄清了,你该蹂躏我的也蹂躏了,你满意了没有?或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满意,真的是要等到我陪睡一个月契约期满时,你才能放过我?”
厉夜辰心口萦绕着一种无形的怒气,越来越深。
话都是她在说,她让他好好说一句没有?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听他说任何一句话。
厉夜辰黑眸微眯,扫着她,看着她那张决绝的小脸。
她都已经把他彻底当成了恶人,他为什么要去翻盘?
这不就是事实吗?他从回来开始,不就是已经在跟自己说,从回来起,这个曾经伤她这么深的女人,他绝对,绝对不会再放过!
所以,她说的没错,他就是在报复。
厉夜辰眼底闪过锋锐,唇边的弧度慢慢的变得清冷,重新抬起眸时已经又成为了那个冷酷的厉少将。
“林小姐说的……全部都对。”
林瑶瑶身子轻轻一晃,脸色都变得白了白,心里在瞬间紧的像是藤蔓缠绕,几乎窒息。
厉夜辰就这么看着她,眉眼清冷如冰,说出口的话更是轻描淡写,却冰冷刺骨。
林瑶瑶眼底湿润了更加红了红,狼狈偏过头,才没有让眼前的男人看到自己的没出息。
她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道:“好。”
厉夜辰剑眉微掀,看着她。
她说的好是什么意思?
林瑶瑶却已经缓缓的走了出去,只有低低又寂冷的话一字字的伴随着她的脚步丢下来。
“厉少将在京都不说只手遮天也是翻云覆雨,我这种小人物,似乎也只能唯命是从,厉少将什么时候想上,就给我电话,一个月的契约,我答应你。”
厉夜辰的拳头蓦的捏紧,眼底闪出一道寒光!
什么时候想上?
这是她一个女人该说的话吗?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