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呀,阿爸才不会生气呢。”貂琉站在一旁,明显不知大家说的是怎样一种事件,见大家冷落了她,硬硬要插话进来。
当然感情样的事,她也不懂。
“阿爸不会生气的,杜筝你不要多想。不过,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毕竟这许多仙君仙子看见了,若要说东说西的也不好。”貂舞轻柔的嗓音,淡淡传来。
“唉,这顽固不灵之人可真多,迂腐!”貂祀面色不爽的将在场众位仙君仙子扫了一眼。
忽然瞧见远处一株辛夷树下,立着一个青色的身影,眸中烈焰熊熊燃烧,半分嫉妒,半分哀伤的望了过来。
他只觉这道影子有些眼熟,一时竟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四哥,我们既然回来了,还是先去见见阿爸阿妈比较好。”貂舞一脸担忧的望着貂祀,心里琢磨着这两日不论怎样,千万不能惹阿爸生气发怒才行。
“恩,也好。杜筝既然到了,也去前厅见见阿爸阿妈吧。”貂祀转头看向杜筝,询问他的意思。
杜筝轻轻点头:“理当如此。”
貂琉突然跳出来,截住了貂祀迈开的前脚:“四哥,五姐,杜筝哥哥,你们都不用寻阿爸阿妈了。两个时辰前,阿爸阿妈还有青华大帝一道去了东海龙宫,说是有些大婚的细节还没有商量定呐。”
“那大哥和二哥呢?怎么不出来招呼这些仙君仙子?”貂舞疑惑万分,她在人群中寻了好多遍,都没有见到自家哥哥。
“不知道呐。想是在紫安宫内招呼天帝陛下吧。”貂琉想了好一会子,也不敢确定二人到底在哪里。
“天帝也来了?”
“天帝来了?”貂舞和貂祀一齐望向貂琉,神色诧异。
貂祀掩饰不住自个儿的兴奋之情,眉欢眼笑:“天帝陛下来的正好。我这就去拜见一下。”说着便向紫安宫正殿跑去。
想是貂祀化出人形,晋升灵仙这么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件,他炫耀了这么些地方,许多位仙君都知道了。
应是还没来得及,到天帝面前炫耀一番吧。貂舞很是无良的猜想着。
“舞儿,小琉,既然天帝陛下已到,我们也该去拜见下才是正理。”杜筝低下头望着貂舞。
“也好。若是不去拜见,天帝铁定要怪罪我们的。”貂舞忽而便想到三百年前,尊凌殿那次宴会之上那位忽而慈眉善目,忽而又眸色凌厉,变化莫测的天帝。
“你们刚来去拜见下自是应当的,我刚才已经拜见过了,我不去了。”貂琉仰头望向杜筝,压下声音,“你们要小心些呀,天帝可凶了。”
貂舞和杜筝俱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个眼神:天帝正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过,来都来了,这么多仙君仙子看着呢,总不能找借口逃脱,只得硬着头皮向紫安宫走去。
他们刚走到殿门旁,便听里面传来天帝的声音,冰冷寒凉:“你就是貂祀?!眉影,刚才当众奚落你那人可是他?”
貂舞一个凛冽站立不稳,险些趴倒在殿阶之上,心乱如麻。
杜筝慌忙弯下身扶住貂舞,眉目紧锁,几许沟壑,纵有万里江海,汹涌奔腾也被禁锢其间,动弹不得。
“回陛下,刚才正是小仙与眉影次仙说了几句话,但是小仙并没有奚落眉影次仙。”貂祀不卑不吭的声音传来,镇定坦然。
“眉影,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帝威严的嗓音绕梁而行,余音扫过殿门外,面色难看默然站立的两人。
“回父君,貂祀君确实没有奚落于我。”眉影柔柔的嗓音传来。
天帝羞恼成怒:“哼,将将辛夷花海那里,众多仙君仙子都瞧见了,你却说没有?”
“回天帝陛下,小仙确实没有奚落眉影次仙。小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杜筝君本无意于眉影次仙,小仙唯恐眉影次仙将来付出太多受到伤害,才出此言相慰。小仙绝对没有奚落之意。”貂祀娓娓而谈,此话却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要说他会担忧这眉影次仙受到伤害?委实让人难以理解。
“哼,天家之事,你这小小紫貂也敢管?”天帝愤声而出,只是没有了冰冷寒凉。
“陛下,”貂祀将一开口,便被冲进去的杜筝拦了下来。
貂舞也不好再躲藏着偷听,紧随着杜筝进了正殿。
“陛下莫要动怒,此事却是杜筝所为,与貂祀君无关。”杜筝屈膝下拜,缓缓道来。
“哈哈,你们这些小儿女之事,本尊也不愿多管。今日如此相问,全是本尊想借此试探貂祀为人而已。
不曾想貂祀竟是这般聪明伶俐,且器宇不凡,将来定当能成大事。”天帝大笑出声,爽朗而谈:“没想到貂息王如此好福气,六只儿女个个仪表不凡。”
貂舞暗自输出一口气,眉眼弯弯:“小仙就知道天帝陛下心胸宽广,善良明理,决不会怪罪四哥的鲁莽行为。”
“呵呵,小五啊,就你嘴甜的很。这三百年未见,看来修为增进不少啊。”天帝满面慈爱望着貂舞,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盈盈。
貂舞讨喜的笑着,漆黑的眉眼细细打量天帝:“小五虽是三百年没见天帝,不曾想天帝竟比以前还要年轻了。若非见到陛下浑然天成的威严之气,小五差点不敢认了呐。”
天帝慈眉笑眼,嗓音温和:“有小五此话,本尊甚感欣慰。这些时日以来,本尊常常揽镜自照,也似有所觉悟一般,呵呵。”尔后看向杜筝,“子仁君可在?”
“杜筝先行一步,父王想是还在路上。”杜筝恭敬答言。
“恩。好了,你们这些年轻人陪在本尊身边,想来也拘谨的很,不如就此出去和其他仙君仙子们玩笑一阵吧。”天帝轻声笑道。
“是,陛下。”众人齐齐松了口气,朗声答道。
尔后,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看来是早就巴望着离开了。
他们三只刚出去便遇到了貂意貂児,硬是被拉着招呼客人去了。杜筝自觉常来,也坦然的做起半个主人来。
正殿之内,上座天帝威严霸气,神色肃穆,看向自个儿的女儿,却又是慈爱多多:“眉影,杜筝君确实是位不可多得的儿郎。
小小年纪便已位列上神,待人处事也无可挑剔之处。只是他的性子,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凡是他认定的事情,子仁君都无他法可改变,又何况是你?就如貂祀所说,付出太多,只会寻来烦恼,伤到自个儿。”
眉影上仙神色黯然,满面哀伤:“父君,这些事情女儿也知道。
女儿原以为貂舞离化人还有好些年,以为自己终会有机会的。没想到三百年来,他俱不曾多看女儿一眼。父君,女儿是不是很没用。”
“唉,不是你的,强求也无果。貂舞这小仙虽未化人,可杜筝君带她已不同别个。望向她那炽热的眸子,更是早已经能说明一切。
照本尊看来,这貂祀也是一表人才,且聪明伶俐,懂得避重就轻,把事情朝自己有利的方向牵引。眉影不如多多了解下他。”天帝看着眉影,又望向貂祀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父君,貂祀他不够稳重,喜欢捉弄别人,玩心尚浓,且年岁比我也小上许多,这样怎能行呢?
况且他又怎能与杜筝相提并论呢。”提起貂祀,她就想到刚才那番话,气不打一处来。说到最后声音却似越来越小,犹如蚊蝇。
天帝并未在意她的言语,微微一笑:“这些事情,父君不想也不能管太多,全凭你自个儿的缘法。”
“女儿知道怎么做,父君不用挂心。”眉影次仙神情萎顿,全无刚才之欢喜。
天帝刚想开口再说两句,却听殿外一个柔软莹润的嗓音,溢满欢喜:“阿爸,阿妈,你们回来了。”
“老四,小五,这大半日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翻遍整个辛夷谷都寻找不见。”刚硬的嗓音低沉有力,透着威严,“咦,杜筝贤侄也来了?”
“真是呐,筝儿贤侄最近可好?怎么这许久也不来看望伯母了。”贤淑的嗓音,夹带着浅笑连连。
伯母?貂舞嘴角抽搐,不敢认同。
“早就想来看望王后了,又恐王后繁忙。况且阿筝常来叨扰,委实过意不去。”杜筝扯起那抹浅淡笑颜,盈盈下拜见上一礼。
“呵呵,杜筝贤侄就爱如此客套,哪里有打扰之处,你若常住辛夷谷,本君高兴还来不及呢。”貂息王朗声大笑,显然心情好的不一般,“对了,你们先在此耍一耍,本君还有些要事需忙,就不能陪你们了。老四,好好照顾杜筝贤侄。”
“貂息王既有要事在身,阿筝不便耽误。貂息王尽管忙去便好,有貂祀在此陪着阿筝足矣。”杜筝又见上一礼,盈盈浅笑。
“好,好,既然如此本君也就放心了。”貂息王哈哈一笑,转身向殿内走去,朗声而言:“不知天帝陛下在此休息的可还习惯?去了这许久,定是怠慢了陛下。”
天帝微微扯颜,看向来人:“貂息王总是这样客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