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琉一把甩开羽措的双手,着急万分的大声吼道:“可是,那怎么办呢?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我们真的就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吗?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彼此永远分离吗?”
\\\\t“不,不会的,办法也不是没有。”羽措垂下头,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听到。
\\\\t可这个时候极尽敏感的貂琉,还是捕捉到了这条讯息。她急切的追问道:“你是说有办法吗??什么办法?你快些告诉我,我去帮着你一起解决。”
\\\\t“唉!这个办法,我现在也还没有想周全,说出来也是无济于事。琉儿,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最最担心的就是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想开一些,照顾好自己,然后我们再一起来想解决的办法。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你说呢?”
\\\\t“对,羽措,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我们一定会想出来办法的,一定不会让他们将我们分开的。”
\\\\t“琉儿说的对。傻琉儿,你看你这眼睛都哭肿了。待会子回去席上,若是貂祀问起来,你可不能全部都赖在我头上啊。我只会帮你承担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啊。”
\\\\t“一点点都不关你的事。你忘了啊,我们根本就不熟悉。你只是偶尔救过我一次,我也只是偶尔被你救过一次,仅此而已。我的事情暂时和你无关了啦。”貂琉仍旧含着晶莹泪珠的眼角,微微勾起,笑得梨花带雨,却又绚烂异常。
\\\\t羽措十分心疼的抬手,轻轻抚摸着貂琉的脸颊。眉眼间全是担忧,全是心疼,几分哽咽的说道:“傻琉儿。”话落,自己却先噙着泪珠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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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四哥怎么这般惊讶的样子,柳兮太子要来,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最最奇怪的还是羽措二殿呢,听说是要和四哥商量什么事情,是吗?”貂舞轻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刚才貂祀所言说的话,极为不赞同。
\\\\t“也,是这回事吗?我怎么给忘记了呐,瞧我这记性。”貂祀轻抚过额头,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t柳兮与貂舞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大笑起来。貂舞甚至调侃着笑道:“难道咱们家里只出这种记性不好的人吗?”说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貂祀笑得更为欢快起来。
\\\\t柳兮却是有点蔫蔫的,想来他已经猜到貂舞这话正是说给自己听得吧。毕竟他说自己与貂舞关系极好,只是近些年才渐渐疏远了的。不免让貂舞觉得惊诧的同时,更让自己觉得提心吊胆起来,唯恐被他人揭穿了自己的谎言,让自己在她面前颜面扫地。
\\\\t不过,还好,看样子貂舞也没有要提及此事的意思。柳兮抬起头定定凝视着旁边正自浅笑的貂舞,黑亮的眼睛弯弯如钩,红唇皓齿,不由得便看的痴了。
\\\\t正待这时,羽措却大喊大笑着回来了。几人坐在一块又闲聊了几句,貂琉才姗姗来迟。手里抱着一个大坛子,暗红色的坛身,黝黑色的花纹,顺着坛沿微微蔓延。貂祀老远着便跑过去,一把接过坛子,抱到胸前,对着柳兮和羽措喊道:“看!这可是阿爸的万年珍藏,了不得啊。今儿个你们有口福了。”
\\\\t“哼!阿爸的万年珍藏也是我偷顺出来的。”貂琉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不满的说道。
\\\\t貂祀赶紧转了个笑脸对着貂琉,吹捧道:“对,是你,你的功劳最大,好不好?”
\\\\t貂琉伸手拍了貂祀两下,撒开腿轻笑着向貂舞跟前跑去。
\\\\t貂祀也赶紧给柳兮,羽措他们两人斟满了酒。一时间只觉得酒气扑鼻而来,煞是清香余韵。众人都极尽享受似的闭上眼,使劲吸了两下鼻子,一副陶醉不已的样子。
\\\\t貂舞见貂祀已经陶醉在其间,显然忘记了继续斟酒的动作。失笑着摇了摇头,便伸手自貂祀手中接过坛子,自个儿倒了起来。后见貂琉也是一副极尽垂涎的样子,便也就顺着给她斟上了。
\\\\t在貂舞的力邀之下,几人才慢慢睁开眼睛,恍惚回神。继而一齐举杯,畅饮起来。这次酒宴虽说是平常,但也一直持续升温,热闹非凡。
\\\\t几人正聊到酣处,却见谷口的仙侍来报,说是青秧上神来了。貂舞原本笑着的脸上,立刻沉了下去。想到先前去罗浮山寻杜筝的事情,她的内心深处就矛盾的不行,不知自己该以何种颜面去面对青秧。
\\\\t近段时日,自己也是尽最大可能的回避着青秧。可如今青秧竟自来了,倒是让自己瞬间觉得有些尴尬。
\\\\t貂祀却是没有注意到貂舞的神情,只是无比欢快的对那仙侍道:“赶紧去请。”尔后又扭头望着羽措和柳兮说道,“这青秧鼻子倒是灵的很,这么远就闻到咱们这边的热闹气儿了。”
\\\\t羽措亦是大笑着接话过去:“这话说得是。想当初在金翎羽地界时,他不也是这般动作飞快吗?”
\\\\t柳兮跟着笑了笑,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朝貂舞那边望去。自然貂舞刚才的神情,也是一丝不差的落入了柳兮眼中。他虽是觉得有些诧异,却也是紧闭唇角,并未问出。
\\\\t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一身青色衣衫,玉带束腰,金冠束发的青秧,便施施然走了过来。几人相继见礼后,貂祀便安排青秧坐在了貂舞旁边。以往时候一直都是这么坐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可今次貂舞却是不愿意了,直愣愣开口说道:“青秧坐在这不太合适吧,还是坐到四哥跟前比较好。”
\\\\t众人俱是诧异的回过头来,一副浑然不解的样子望着她。貂舞不由得觉得心虚不已,遂又开口解释起来:“青秧与四哥,羽措二殿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若是坐在我身边,你们岂能聊的痛快,不如坐到四哥身旁的好。也正好趁此空当,让柳兮太子多多讲述些九霄云霆中的趣事。我很是好这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t众人这才缓和了神色,轻笑起来。貂祀不由得开口问道:“青秧的意思呢?”
\\\\t“我过去吧。咱们三人倒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吧,怎么样?有何想法没有?”青秧笑嘻嘻的拍了拍貂舞搁置在腿上的手,站起身来向貂祀身旁走去。边走边说着,“麻烦柳兮太子讲些趣事给师姐吧。恰好我们的谈话,柳兮太子想来也会觉得无趣的。”
\\\\t就这样几人一直欢饮畅聊,不觉间天色竟然暗淡下去。柳兮和羽措便就相携着告辞离去,惟有青秧依旧逗留在辛夷谷内。
\\\\t貂祀应竹熏邀请,专程赶往青丘去了。而貂琉自从宴席散后,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其他人又还没有回来,不觉间紫安宫大殿之内,只剩下了貂舞和青秧两个人。
\\\\t青秧抬起头望着一直静默不语,似是在沉思什么的貂舞,疑惑问道:“师姐,你怎么了?有何事情吗?”
\\\\t“啊?”貂舞猛然自沉思中抽回神来,颇有几分惊讶,“没什么啊,就是胡乱想想罢了。”
\\\\t“哦,最近这段时日都没有见到师姐啊,师姐在忙些什么呢?”青秧装作不经意的又瞥了貂舞一眼,继续追问道。
\\\\t“也没什么。”貂舞有些心慌的垂下头,低声说道。
\\\\t青秧放下手里的杯盏,站起身走到貂舞跟前,轻轻执起貂舞的手,握在手里:“有何为难之事,师姐你只管告诉我便是。”
\\\\t以往都习惯了的动作,今天的貂舞却屡屡不能习惯。手指刚刚碰触到青秧温暖宽厚的手掌,又赶紧缩了回来,眸子闪烁不定,来回摇摆,不知放在哪里好。
\\\\t青秧几分讶然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好久不能回神。空落落的神情尽现在那双乌黑的眸子里,神色复杂的望着貂舞。
\\\\t貂舞见此,心里更是慌乱起来,赶紧开口解释道:“青秧,你不要误会。那,那个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想是起得早,头有点作痛。”
\\\\t青秧又凝神望了她一眼,却也不再纠缠,遂叮嘱道:“既是这般,你就早早歇着吧。不要再操劳了,知道吗?”
\\\\t“我知道的,劳烦你挂心了。”貂舞随声应着,眉眼间竟然现出淡淡的欢喜来。青秧显然也是望见了,那一闪而就的失望还是明显显出现在了他的面上的。只是此刻一心巴望着青秧赶紧离开的貂舞,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t青秧满腹疑惑,又满怀失落,但也必须要离去。因为他知道,只要是貂舞不想言说出来的,别人再怎样追问也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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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日,青秧虽是满腹疑惑的走了,想是忙的,也再未来过。可柳兮却像是与他正巧相反,不管貂舞怎样的神情,柳兮就是每隔一日便要前来一趟。明着说是因着上次貂舞泡的茶好,他便想要到辛夷谷来采摘些辛夷花回去。自个儿也好泡着喝。貂舞自然是不能拒绝了他的这个意思,那谷内的其他人更是觉得无所谓了。
\\\\t也就是因着这样,貂舞倒是与这个寻常不太言谈,办事却又稳重非常的柳兮,渐渐熟悉起来。两人无事了,就经常坐在一处谈谈现下各界之间的事情,或是谈谈琴棋书画之类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