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人不见了

“真的?”霍清风的目光灼灼,好似要将顾清浅的心思给看穿一般。

顾清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头咳嗽了一声,“嗯,比真金还真。”

霍清风仍是盯着她,却不说话。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永杏端着一盆水进来。抬头,看到屋子里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准确的说是霍清风时,她蓦地瞪大了眼睛!

“王……”永杏端着盆的手微微一松,险些将盆给摔在地上。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于是使劲儿的眨了眨眼睛,再一抬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看错。

王爷的确在小姐的房间里!

这是什么情况?

永杏愣在那里,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她到底是该端着水盆进去,还是现在就转身离开?

思索了半晌,永杏干脆将水盆放在一边,然后朝霍清风给顾清浅二人屈身行了个礼,“王爷,小姐,奴婢先行告退。”

说罢,永杏转身,开门,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跑到院子里时,永杏才重重的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跑得快,不然扰了王爷的兴致可怎么好?

在永杏看见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顾清浅真想化作一团烟,然后找个缝隙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偏偏,永杏这个时候进来了。

不过还好,至少他们两个只是这么抱着,没有那啥。

可即便是这样抱着,让永杏瞧见了也很尴尬好不好?这可是她的闺房!

一个男人闯入她的闺房,传出去,外面的那些人只会说她不知检点,却没有人敢说霍清风半分。

这遭罪的,还是女人呐!

顾清浅从那扇门前收回视线,两只手,也缓缓地从霍清风的胸膛上移开,然后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房梁,呵呵干笑,“那个,天色也不早了,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了。”

顾清浅转身,颇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霍清风那结实的胸膛,说实话,这摸上去的手感挺好的。

等等,她在想什么?

顾清浅的这么一眼,不偏不倚的落入了霍清风眼中,他下意识的低头,往顾清浅刚才看过的地方看去,便是勾起了唇角,笑了。

察觉到霍清风的举动,顾清浅不由掩嘴咳嗽了一声,什么话也不说话,大步的走到床前,蹬了鞋子,掀开被子就麻溜的钻了进去。

然后,用被子盖过自己的头,翻了个身,背对着屋子里的人,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可她哪里睡得着?

此刻,正竖起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等了许久,顾清浅不禁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便睡了过去。

夜里,霍清风听着她那清浅的呼吸声,勾唇一笑。

他朝她走过去,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来,为她抚了抚额前有些凌乱的发。

他的动作轻柔,好似生怕会碰碎了一个瓷娃娃一般。

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了许久,最后,俯身,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便落在了顾清浅的额头上。

此刻,躺在床榻上的人忽然动了动,似是在被子里闷得有些热,顾清浅从被子里伸出两只胳膊来,脚一瞪,大半张被子便掉下了床。

可床上的人却只是翻了身继续睡着,对此事毫无察觉。

霍清风温柔一笑,伸出长臂,将掉在地上的大半张被子给捡了起来,随后轻柔的盖在顾清浅身上。

谁知,被子才刚盖上,顾清浅便又一脚踢了开来。

霍清风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以至于这个夜里,不知道给顾清浅盖了多少次被子。

第二天,天还未亮,霍清风便趁着夜色离开了将军府。

临走前,他有些不舍的往床榻上的人看了一眼,明知道天一亮,顾清浅就会来找他,可他,却还是不愿离开……

天亮,顾清浅缓缓睁开眼睛,侧头去看屋子里的那张椅塌时,却发现椅塌上早已是空空如也。就像是上次,让她觉得这是一场梦一样,好似霍清风从未来过。

顾清浅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衣柜前时,发现昨夜霍清风盖过的被子已经被叠得好好的放在衣柜里。

不得不承认,霍清风叠被子还是很有一套的,这都能和豆腐块相比了。

嗯,不错不错。

用了早饭,顾清浅陪着夏清荷在大厅里稍坐了会儿,便被夏清荷催着走,“清浅,时候不早了,你该出门了,可别让王爷等久了才是。”

顾清浅:……娘,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

“好了,娘,我走还不成吗?”顾清浅无奈的撇撇嘴,便带着永杏出了门。

路过一家水果摊时,顾清浅便叫人停下,下了马车买了几斤水果,她想着自己这些日子去煊王府都是两手空空,有些不好看。

至于燕窝人参什么的,她只能说她现在很穷,暂时还买不起。

“小姐,您买这么多水果做什么呀?”永杏瞧着自家小家买了几斤水果,又另外买了一些,不由好奇地问道。

“给叶朔买的。”顾清浅特意给叶朔买这些水果,是为了昨晚上的事。

要知道,她可是险些害得叶朔失了命根子,这么大的罪,今个儿可得上门给叶朔赔礼道歉才行。

就当顾清浅乘坐的马车停在煊王府门外,还未来得及下马,便看见有几个家丁神色匆匆的从府里跑出来。

顾清浅眸子一沉,立即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抓着一个人问道:“怎么了?”

“啊,小姐。”那家丁抬头看到顾清浅,便是恭敬的行礼。

“你们匆匆忙忙,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顾清浅微微蹙眉,可见这些家丁的神色,怕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是何事让他们如此慌张?

那家丁不敢瞒着顾清浅,拱手道:“回小姐,是苏小姐不见了,王爷派了小的们去寻。”

顾清浅一愣,“不见了?”

苏静琬不见了?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

不知怎的,顾清浅的耳畔,忽然间响起了苏静琬昨晚上和她说过的话。

苏静琬说:“倘若我得不到清风哥哥,我会去死。”

本以为,苏静琬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现在来看,却并非如此。

“王爷呢?”顾清浅问。

“王爷在前院……”

不等家丁把话说完,顾清浅已经闪身进了王府,径自往前院走去。

前院。

太后急得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这个琬儿,到底去哪儿了?竟连声招呼都不打,也不说哀家担不担心。”

比起太后,霍清风的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苏静琬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让他觉得苏静琬极为不懂事。

“奶奶!”顾清浅进来时,瞧着太后的脸色很不好,于是快步上前握着太后的手,这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清风,“清风,苏小姐是何时不见的?”

霍清风没想到顾清浅一进来就会这么关心苏静琬的事,不由蹙了蹙眉,想了想,才如实说道:“今天早上不见的。”

霍清风天还未亮就回了王府,只是那会儿他还并未听说苏静琬不见一事,也是早上,负责伺候苏静琬的丫鬟在门外叫了几声,屋子里的人都没有答应,推门进去后才发现苏静琬不见了。

这个时候,顾清浅不禁做了个猜想,如果苏静琬不是自己走的,那么就是有人将她给带走了,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王府里戒备森严。

可即便是戒备森严,也终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清风,苏小姐是自己走的吗?”顾清浅虽然在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却还是问着霍清风,因为她不太能够确定,苏静琬是自己走了,还是真的被人给带走了。

霍清风点头。

他知道顾清浅为什么会这么问,当时他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不过去了屋子里以后,发现屋子里并没有第二个人的踪迹。

他让人查过了屋顶以及门窗,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可以确定,苏静琬是自己离开的。

“带我去她住的地方。”顾清浅目光坚定地看着霍清风,道。

“好。”霍清风并没有多问,而是点头答应了之后,便带着顾清浅往外走。

“哀家也去。”太后拄着拐杖跟了上去。

等到三人来了苏静琬的住处后,顾清浅抬头在屋子里四下打量了一圈,她发现,床榻上的被子叠放得整齐,梳妆台前摆放着的梳子以及首饰,皆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儿,好似苏静琬今早上离开,并没有梳妆打扮过一样。

顾清浅看着梳妆台前的那些东西,不由蹙起了眉,不对,苏静琬是那么爱打扮的一个人,是不可能没有打扮后就出门的。

唯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苏静琬昨夜就离开了。

“清浅,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太后察觉到顾清浅的异样,便开口问她。

这事,顾清浅怕是不能说。

若是让太后知道,苏静琬并非是今天早上才离开王府的,而是在昨晚就已经离开了王府,那么只会让太后她老人家更为担心。

到底是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的很不安全,更何况,苏静琬还是一个人在夜里就出去了。

“奶奶,暂时还没有。”顾清浅只能摇了摇头,向太后说了一个谎。

说完,顾清浅不禁又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想着霍清风说过的话,霍清风说,苏静琬是今天早上离开的。

这偌大的王府,苏静琬若是今早上才离开的,那么必定会被守门的家丁看见,又或是被府里的下人看见。

那么,若是在夜里离开,便能够轻而易举的躲开下人们的视线。

想到这儿,顾清浅便抬起头来,与霍清风对视了一眼,哪怕她不说话,霍清风也从她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几乎是不经意间的一瞥,顾清浅瞧见,摆放在梳妆台前的那把木梳底下有一层白色的东西。

她走过去,拿起木梳,发现压在木梳底下的是一张纸条。

她将纸条打开,只见纸条上面写道:“顾清浅,城西桥头见。”

顾清浅一愣,本以为这张纸条是留给霍清风的,可顾清浅万万没有想到,这张纸条居然是留给她的!

这么说,苏静琬知道她会来?

“浅浅,上面写了什么?”霍清风见顾清浅的神色有些不对,便大步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张纸条,将纸条上写着的几个字深深的映入了眼里。

同样的,霍清风也没有想到,苏静琬竟会留下这么一张纸条,而且还是留给顾清浅的。

苏静琬这么做,到底是何意?

“奶奶,苏小姐找到了,您不必担心,我去找她回来。”顾清浅与太后说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忽觉手腕上一紧。

霍清风握着她的手腕,道:“我和你一起去。”

顾清浅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拒绝他,而是点了点头,“好。”

相信苏静琬的意思也是这样,她想让霍清风也去,只是在纸条上没有明说。

城西的那座桥,名叫“忘桥”。

但凡是受了情伤的人,多会来此,只希望在这桥上待上一日,便能够忘了自己想忘的。

可顾清浅却觉得,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马车到了城西,顾清浅便赶在霍清风前头率先跳下了马车,然后也不等霍清风,已然往那座桥上跑去。

她是怕,苏静琬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虽然不喜欢苏静琬,可苏静琬到底是霍清风的表妹,而且她知道,苏静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苏静琬有些不正常。

顾清浅不是没有想过苏静琬的一举一动,有时候,这些都不像是一个常人可以做出来的。

那么可以断定的是,苏静琬这个人,是有些不正常的。

刚跑上了桥,顾清浅便看见一抹粉色身影正站在桥的另一头,有风,轻轻吹起了她的裙角,挽起她的长发,她一个人站在那儿,整个人看着显得有些苍凉。

这座忘桥,在城西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这里几乎很少有人来。

顾清浅没有喊她,而是慢慢地朝她走过去,却又在距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