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朗在营前焦急的等着,这人怎么不见了,马都回来了。
远远的看见贺言一身凌乱的走回来,眼皮一跳。连忙迎上去。
“将军,”又瞅了瞅他的身后“郭峰呢?”
“死了。”贺言擦过他,进了营帐。
死、死了!又一联系刚才的情形,心里乱得很。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连忙掀开帐帘,走进去:“将军,他...”
“就是你想的那样。”贺言打断。
老郭怎么会...季朗不可思议。他们从一届小兵,一步步追随贺言,好不容易过来了,他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不等他开口追问,贺言又问了他一个不相关的事:“上次我让你绑的人呢?”
“在、在府上大牢。”季朗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将边境的事草草整理,快马汇报朝廷,剩下的事交由林立,你随我即刻回京。”
“将军...”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急着回去。
“下去吧。”贺言疲惫的挥了挥手。
“是...”
走到帐外,季朗突然立在原地,那个道士、将军回京、郭峰死了。
不是那位出了什么事吧。郭峰,你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他打了一个寒颤,将军的态度太反常了。除了看上去有点累外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有些疯发出来还好,就怕憋着不发。引而不发,只怕这京都这锅粥要混了...
帐内,贺言倒在床上。捂着胸口的信,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仅用了两天,他们就从边关回了京都。
季朗随贺言一路赶回来,简直心惊肉跳。一路上贺言那股疯狂的狠劲,令他害怕。
贺府门口的侍卫都不敢相信自家的将军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就这么回来了。
贺言直接走进去谁也没有去见,直奔叶千茹的房间。
叶千茹最近过得甚是舒心,太子传来书信说是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只要等着结果就行。
贺言,谁让你与我作对。阻碍我的,一个个都不会有好下场。她对着镜子,愉悦的笑着。
“将、将军,您这是怎么了?”采儿诧异的惊呼。
“啪——”梳子掉在梳妆台上。
他回来了,不可能,怎么回事?叶千茹看见那个一身邋遢的男人进来,有些不敢相信。
贺言一把拉住她,面无表情的拽着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不!我不走。你放开我。”她害怕的乱抓着东西。
奈何力气对比,根本就是蜉蝣撼树,拖到了门口,采儿惊慌的上前揽着他:“将军,到底怎么了,你要带夫人去哪啊?”
贺言眼神扫了她一下,吓得她一颤,立马松了手。那宛如看死人的眼神,太恐怖了。
他拽着叶千茹,一路来到叶府。把叶府门前的人吓呆了。
没等人通报,贺言一路走向贺母的住处。叶千茹在发现他带着她回叶府,就已经预料到他要做什么了。她一路拼命的抓咬求饶,然而贺言无动于衷。
她嗓子都快哑了,挣扎的也累了,口里还不停的说着:“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贺言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推开叶母的房间走进屋内,将她摔在地上。叶千茹咬牙忍着痛。
叶母正在佛像前祷告,回过头看见地上摔作一团的女儿。狼狈失礼的模样让她频频蹙眉。
“这是怎么了?”她道。
贺言走上前跪在蒲团上,沉默的看着台上的佛像。一言不发。
叶夫人,从蒲团上起身。走到叶千茹的跟前:“这才刚成婚,这是怎么了,你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叶千茹现在心里非常害怕,心虚:“娘...不是。”
“她不是你娘!”贺言跪在地上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叶千茹被吓得一抖,双眼慌乱的闪烁。
“什么?”叶夫人不懂眼下的状况。
安王被下面人通知,匆匆的赶来这里,就看到眼前的景象。毕竟是有血缘的妹妹。
“贺将军可否给叶府一个交代!”最好是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否则这就是赤裸裸的打我叶府的脸面。他心中不虞。
“将军,人带来了。”季朗跟随下人,来到了门外,朝里面通报。
“带进来。”
什么人,叶母与安王都看着对方眼中的,不解。
季朗依言将人带进来。
“这不是清平观观主于道长吗?”安王也见过几次这人,都是柳氏介绍的,不过他不信任这些事情,就没有太多接触。
于辛面色蜡黄,几乎不成人形了。
“在说下面这件事之前,我要先给夫人看一封信。”贺言依旧对着佛像,面无表情。
季朗从他手中接过信,交给叶夫人。
叶夫人接过信看见上面熟悉的字迹,手中的佛珠激动的摔落在地。
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泛黄信纸。
‘我儿:
边境不安则朝堂不稳,朝堂不稳则我百年族系难以延承。为父不能在京都亲眼看着你出世,心怀遗憾。但为父愿在战场上为边境安定奋力拼杀。用累累军功为我儿出世庆贺!我叶府百年荣耀,为父希望你的出世能为我叶家带来更高的辉煌。
纵使为父军旗裹身,一顶棺木回京,也会欣慰。
明日,为父就将进行最后一战,是否能够回京还未可知。如若为父留在了这片土地,你与你母亲也不必为我伤心。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儿肯定已经完婚,这是我与你贺叔叔共同的约定。作为父亲也希望你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父叶瑾留’
叶夫人浑身瘫软跌坐在地上,如果是这样,这么多年来,她所坚持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转头重新看着地上的叶千茹,一颗心就如针扎般生疼。
安王也被信上的内容说的动容不已,生起澎湃的敬意。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叶夫人。
又看向贺言,还是不明白这是哪出。
“这封信,是叶伯父托我父亲在新婚之时交予小柔的。我父亲又让我交予她。”贺言终于转身。
“什么信,我不知道。”叶千茹瑟缩在地上。
叶母转过头顶着贺言,眼神有些怒气。
“你是叶千柔吗,柳茹?”
“什么柳茹,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她尖锐的喊着。
叶离闻言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叶母不明就理,疑惑的看着贺言。
贺言走到于辛跟前,拉起他的衣领:“说吧。”
于辛声音虚弱的喃喃:“我都交代,都交代...”
断断续续的又交代了一遍,又道:“我知道的都在这了,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
叶母如遭雷劈,坐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不相信的看着贺言。
叶离听完道士的话,愤怒的一脚踢上去:“你怎么敢、怎么敢谋害郡主。”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才是真的,他陷害我,是他!”叶千茹伏在地上冲两人辩解。
“找到她了吗?”贺言转身盯着季朗。
季朗哆哆嗦嗦的答:“已经命人按那妖僧说的地方去找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回报,人找到了。
贺言丢下众人,冲了出去。骑上马向城西郊驰去。匆匆赶到清平观。
原来坍塌的地方已经修缮好了,秦岚离开后,系统也把原主的尸身从系统空间放了出来。
密室的石床上,叶千茹的脸上密布着刀疤。他血红眼睛,心疼的抚摸着。
将她抱出密室,走到空旷的地方。手下已经堆好了木架。
一步步走上前将她放在上面,我不会让你走也不安宁,没有人可以利用你。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眉眼,接过递过来的火把。留恋的看了许久,将上面点燃。
放心吧,再等一会。我就去陪你。
他在山上一直坐到了天黑,才染着露气一步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