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是始作俑者已经死了,他们的族人也死了。要报仇都没有了对象。这一切就这么结束吧,因为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我没有意见,一切听从公主的安排。”
夭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迎风而立的那面旗帜。
“长老我问你,这里可有狼群?”
长老低着头,沉声回答:“没有。”
“那么,哪里有狼群?”
“迷雾国土。”
“我们是迷雾的子民,倘若连信仰都丢弃,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迷雾子民?”听夭说到这里,长老点点头,很是佩服公主的魄力。
“我等追随公主。”
“搬迁要按部就班的来。这样,长老,你交给我五十个精壮的人,随我一同回迷雾国土,将那里收拾收拾,随后老幼妇弱再过来。”
“是。”
这一天无疑是大家最开心的一天,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珍惜的人。夜晚,族人点起篝火,大家围着篝火唱歌跳舞。面对村民的敬酒,夭一概接受,一杯杯接着下肚,看到这样的夭尘不由得想制止她。
“今天就让她尽情放肆一回吧。”月说罢拿起酒杯,猛然灌下肚中。
“哥哥,你和夭是不是该办婚事了?你俩该做的都做了。”暮鬼鬼的说了一句,月一下没有忍住,将入口的酒水喷洒出来,紧接着是一声声的咳嗽声。
“谁告诉你的?”月觉得自己这话就是多问,看一眼尘就知道了。除了他还能有谁告诉暮这事。
“好了哥哥,你也不用害羞嘛,回去让导师和婆婆张罗张罗办了婚事,我想这也是智者想要看到的。”提到智者,暮的神色也黯然下去。
如果自己没有将《死亡要诀》给哥哥,智者也不会死。更如果,她就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一切的结局都不会是这样的。
“暮,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是定数,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不是你改变了这一下,它就不会发生了。”尘搂着月的腰,往自己怀中一揽,自己先乐和起来。
“你这个家伙,就是没个正经。”暮用自己的胳膊肘往尘的肚子上一磕,尘将手收回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呀就别装了,我根本没有用劲。”尘立刻恢复了自己风流的表情。
这次见到暮,她不像以前那么虚弱了,身体也都恢复了,再也不用服用什么黑色曼陀罗做的药,看来这《死亡要诀》不仅让暮起死回生,还治好了她的病。
不过这暮的病本来就是因为《死亡要诀》引起的,现在再经由《死亡要诀》治好,也算是扯平了。
但是一本书引起的整个人间,神界的动乱,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第二天一早,大家回到了隐月国。看到暮归来,导师和婆婆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你们刚回来,休息休息,下午有重要的事和你们说。”听到导师的话这般沉重,大家心里也都有所准备,想来这事应该就是最后一个神兽了。
“玄武,你们可曾见过这最后一个神兽?”回到自己的房间,夭无所事事,便和玄武闲聊起来。
“说实话,这第五个神兽我们也未曾见过,只知道他是麒麟。不知道他的性情如何。他不像我们四个,我们四个相当于兄弟姐妹,经常联系,对方脾性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麒麟这个家伙,很久都没有露面,也很少有人见过他。”夭不禁开始感到好奇,好一个麒麟,竟然这么大的架子。
“我们四个分别守在这个大陆的之外四个方位的岛屿,但是这个麒麟应该在这个大陆镇守。”
“可是如果按照你这样说,麒麟真的在这里,那么刻这个家伙出来作乱,他怎么能不管呢?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千年前,爷爷就找过你们吧。”说到这里,夭的口吻不禁变得狠厉起来。倘若一千年前,他们就帮助爷爷除掉刻那个坏蛋,现在的局面也不会是这样。她们五个人更不用经历这么多风雨磨难。
说不定,他们会像正常人一样,宁静,安稳的度过一生。没有魔法,没有杀戮。
“哎,你有所不知啊。一千年前,不仅仅是你们人类,神界面临着灾难,我们神兽也同样面临着灭顶之灾。这场灭顶之灾就是被月除掉的吼。吼的出现,让整个神兽界为之惊恐。我们四个神兽被吼的威压逼迫的无法使用法力。但是一向不露面的麒麟竟然出现了,他拖住吼,直到智者来到青龙之地,才将它封印。此后,麒麟受了重创再也没有出现。”
“原来是这样啊。”感情一千年前,所有的人都遭受了磨难。这定数可真巧。夭不禁冷哼一声。
夜晚悄然来临,大家再次聚集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教室。教室内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想必,你们对于这最后一个神兽麒麟也有所了解了吧。即然这样,咱们就长话短说。话说一千年前……”
导师刚说开没多久,就被夭打断了:“我说导师,咱不是长话短说么,你这从一千年前讲起,这能短的了吗?”
被夭这么一说,导师很是没有面子。假咳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长话短说啊,你一个孩子你知道什么。”夭耸耸肩,听导师继续胡说。
“这一千年前啊……”说到这里导师故意停顿了下:“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大家不由得郁闷,这没有关系导师说个什么劲啊。
“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要展望未来。”
“导师,切入正题。”尘更不客气的指出来,导师跑题了。大家都忍不住乐了起来。暮则更加好奇的盯着导师的胡子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看导师的胡子,怎么感觉不对劲。
“导师的胡子是粘起来的。”尘在暮耳边轻轻耳语,暮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的这么怪异,别扭。至于这个来历她还是以后慢慢再听吧,因为她现在看到导师的目光能杀死人。
尘刚刚的话虽然已经很小了,但是对于胡子这个敏感话题,不论你多小的声音,导师都听的一清二楚。
“导师,你倒是快说啊。”一旁的炎不耐烦了,直催促导师。导师将目光转移,小子下次再收拾你。
看到这里,尘不由得松一口气,给炎比了个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的默契应该说是被夭熏陶出来的。因为这两个人总是有非人的意识,为了减少夭的报复,他们只能这样相互依靠,相互帮助,来度过夭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
“好了好了。真是的。听好。”导师一捋胡子,娓娓道来。
“经过我和婆婆的确定,这麒麟就在这无形大陆。”听到这里四个神兽同时冷哼。这麒麟在这个大陆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还用他说。
“导师息怒,请继续说。”隐这个家伙就喜欢打圆场,老好人一个。
“这麒麟的大致方位也可以确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麒麟之地,所以麒麟也就没办法找到。”
“废话,因为他休眠了。”白虎总喜欢和导师作对,白虎一说完赶紧捂住自己的脸,特别珍惜自己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点胡子。
“干脆你来说好了。”导师真的生气了,指着自己的地方,怒目看向白虎。
“你们都安静,听导师说。”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到几点,月的号令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不再吱声。
“所以,我们需要特殊的方法来唤醒麒麟。而这个方法很是残忍。”
“导师,再残忍的我们都面对过了,跟隐失去法力来说,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吗?”炎握住隐的手,隐的痛苦她最清楚,她身为妻子理应为他分担。
“对,还有比这更残忍的,那就是生命的代价。”听到这里大家不由得都吞一下口水,压抑住自己乱蹦的心跳。
“麒麟的唤醒需要用这支笛子,这个笛子是用白虎的胡须,朱雀的羽毛,青龙的鳞片,玄武褪下的皮炼制而成。倘若用这个吹奏曲子,麒麟自然能感应到,也就会醒来。”
“好啊,感情你这个老头拔我的胡子是为了做这个笛子啊。”
“不然你以为我平白无故拔你胡子干嘛。”
“那你说清楚不就行了,那样我也不会割你的胡子了。”白虎的声音越来越小,导师越听越气愤,捋胡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不小心,粘上的胡子全部被他揪了下来。
看着导师手里断掉的胡子,大家都强忍着笑意,面部表情一个比一个丰富。
“你们现在笑,等我说完吹奏笛子的方法的时候,你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导师的话暗藏杀机。
“笛子固然是准备好了,但是还需要月。月需要将自己的两个手腕割破,在麒麟的地盘吹奏笛子,随着笛音缭绕,月的血会流失的越来越快,倘若麒麟一直没有出来,你就必须一直吹奏笛子。月你要有心里准备,麒麟很有可能在你的血流干之后才出来,届时,你将成为一具干尸,你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人,你的妹妹,你的朋友了。”听到这里,大家真的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夭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为什么又是月,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次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夭愤怒的吼了出来。上天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族人,但是却要失去月,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失去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夭,你冷静一下。”
“你叫我如何冷静,感情去吹笛子的不是暮。”夭的一句话顶的尘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颓丧的低着头。
“导师没有别的方法了吗?”隐皱着眉头,问向导师。虽然他心里已经有数,倘若有别的方法,导师万万不会赌上月的性命。
导师无力的摇着头,外面的婆婆听着夭的怒吼,听着她的哭腔,也是一脸的愁容。这就是为什么她不进去的原因,她怕,她怕夭会质问她,而她没有办法回答夭的问题。
“导师,你再开玩笑对不对,再报复我们刚刚嘲笑你对不对。”夭停止叫喊,笑了起来,但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夭。”炎轻轻拉着夭的衣服,夭随手一甩,握住了导师的双肩。
“导师,你说啊,是吧,是不是。”夭不停的摇晃着导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夭,够了。”月将夭拽过来,紧紧的搂在怀中。
泪水轰然涌出,夭张着嘴,眼泪一点点湿润月的前襟。夭不停的摇着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刚刚相聚又要面对生离死别,为什么。”夭一声声的控诉,让所有的人痛心。
“夭,乖,不哭。导师只是说可能,也有可能我刚开始吹奏笛子,麒麟就被唤醒出来了呢?”月的声音很是温柔,轻声细语的,在夭的耳旁呢喃。月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夭的头发,让夭放松心情。
“月,我不是三岁小孩子。麒麟沉睡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一下就被唤醒,不要骗我,不要安慰我。”夭紧紧的抓住月的衣服,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月的衣服浮现一朵朵红色的花朵,妖冶的绽放。
“夭,为了这个大陆,为了智者的遗愿,这些损失是必然的。”
“哥哥。”暮躲在尘的怀中,一下下的喊着哥哥,她从小就和自己的哥哥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见面又要离别,而这一次可能就是死别。
看着夭如此痛苦的表情,导师多么希望告诉夭,这次唤醒麒麟月并不会死,因为他真正的劫难还在后面,他真正需要智者给予他的性命的时候,是在最后的对决。可是他不能说,他不能泄露天机,只能看着这些孩子这样的伤心,这样悲戚。
导师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泪流满面,手中的胡子随手一扔,自己也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