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王星灵对我说:“把瓶盖拿来。”
“好的。”我把瓶盖给他。
他接过瓶盖以后,直接将瓶盖盖在符纸上拧紧,那只硕大无比的钱串子就这么被关在了小小的药瓶中。
王星灵站在走道上,将小瓶子对着日光照了照。
里面的胖东西,便被太阳光照的,挥发出了黑色的一缕一缕的烟气。
耳边居然传来了一个女子幽幽的求饶的声音,“不要,烧死我了,你放开我……求求你了……放了我……”
这附近邻居都已经吓得不敢开门了,更看不见别人。
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我看了一下那只钱串子,只觉得这家伙虽然没长眼睛却好像幽幽的在盯着我,于是害怕的问道:“师父,该不会是这只钱串子在说话吧?”
“你倒是悟性极高,这只可不是钱串子,这是降头虫。”王星灵笑了笑,把药瓶递给我。
下意识的我就去接,拿到手里就后悔了。
那只药瓶阴气森森的,阴冷之气从瓶身当中冒出来,隔着玻璃我都能感觉到里面那只肥大的卡在瓶身里动弹不得的大虫子的哀怨之感。
我估计这就是王星灵,让我拿透明玻璃瓶原因,是因为这样才能看见瓶子里肥硕的虫子。
它哀怨悲凉的似乎向我倾诉着,“我好想他,好想他,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和Noona在一起,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我一半好……”
这虫子怎么也有和人一样的感情,好想是被某只公虫子给抛弃了一样。
我看着他,“降头虫?什么事降头虫,我只听过蛊虫。”
“蛊术和降头术颇有渊源,蛊术源自湘西,降头术主要靠印度舶来。不过这只虫子的确是用降头术下的降头虫,采用的是印度降头术的古法。制作这样的降头虫的邪术,听说已经失传了呢。”王星灵长长的睫毛一扎,脱了鞋子,走进了我家,“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养出了这么一只来玩。”
我妈妈切好了水果,递上了拖鞋给他穿。
他老实不客气的穿上了鞋子,也没跟我妈妈说话,坐在茶几旁边的沙发上吃水果,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我追了上去,给他倒了一杯茶,又问他了,“那……那它为什么会说话啊?”
“这个是情降,它的身体里注入了为情而死的女人的魂魄,所以比起苗蛊来说多了一层自我意识。”他的喝了一口我泡的茶,手指头轻轻的瞧着膝盖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时不时的还看一下手表。
这个我知道,苗蛊的虫子那都是人工养出来的,虫子就是虫子只会有自己的本能。却没有思考的能力,在这一点上,它要次于降头的作用。
我听说降头有很多,都是死灵制造的,又凶猛又灵验的。
我想了一下姐夫的悲惨的死状,总有些于心不忍。
再想想姐姐在姐夫死后,那种悲痛欲死的状态,忍不住就问道:“这情降是不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和性格,所以我姐夫,才会半夜里去偷盗……雬月给我的聘礼。”甚至……甚至对我做出的那种事!
“开什么玩笑,这情降是他自己养在身体里的,怎么会影响他自己的心智。”王星灵冷笑了一下,娓娓道来,“情降的主要用途,是增强男人的那方面能力,还有一种作用就是迷惑自己的伴侣,让伴侣对自己死心塌地。”
我听了以后,一下愣住了。
半晌,才缓过神来,惊骇道:“那姐姐……姐姐现在这个状态,是因为中了我姐夫的迷惑术了?”
“比较正统的说法,是催眠。”王星灵看了看手表,在我们家上了个厕所。
出来的时候,从挎包中拿出了一只红绳做的项链。
项链上拴着三个金银铜三色的吊坠,每一个吊坠都是一只蛇的形状,而且除了材质之外外观上是一模一样的。
他笑了笑,神秘的说道:“时间……好像差不多要到了……”
什么……
什么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我不是很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在一瞬间,卧室里便传来了我姐姐疯狂的尖叫声:“莫瑶,是你害死我老公的,我要杀你了。莫瑶,你这个贱人!”
这一句话里的每个字,似乎在此刻都化成尖刀一样的,扎入我的心口。
不过,我没有生姐姐气。
她是中了我姐夫给她下的催眠,才会变得这么不理智。
王星灵已经拿着吊坠走到了房间里,我跟着过去,就见房间里的姐姐疯狂的挣扎着,被爸爸妈妈两个人一起压着都压不住。
嘴里跑满了各种,恶毒的对我的诅咒。
双眼当中,更是缓缓的流出了血泪。
王星灵不动声色的靠近,用那吊坠在姐姐猩红冲血的双眼直前晃了晃,姐姐原本凶狠恶毒的双眼便迷离起来。
盯着那双三只金银铜三色的金属蛇看,嘴里也停止了尖叫。
只是看吊坠的样子,有些痴傻,让人看得忍不住心疼。
“瑶瑶,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弟子,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念得古巴利文都记下来了?”王星灵夸了我一下,又问我是不是都记住了他念得古巴利文,就好像在考验我一样。
我脸上微微一红,“就只记得一点,师父,我没您说的那么好。”
“记得多少都试着念一念吧,我这拿着吊坠,得跟她有眼神交流,抽不开身念咒控制。”王星灵双眼都注视在姐姐那双呆滞的眼睛上,似乎是在用自己的眼神,控制着被催眠以后的姐姐。
我此刻是骑虎难下,只能是将瓶子放在旁边的桌上。
学着刚才王星灵的样子,盯着那只情降,念起了咒语。
那些咒语实在太难念,我尝试的念出完整的一段,只觉得腮帮子异常的酸。马上就要黔驴技穷,念不出声了。
可是偏偏越是这样,越是能往下接着念。
甚至在最后一段的时候,将王星灵念过的那段最难懂的咒语,都给念出来了。
瓶子里的降头虫不得不听话,听着我的咒语,慢慢的帮姐姐解开了催眠术。
姐姐的双眼慢慢的清明明亮起来,她脸色有些憔悴,但是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奇怪的看着站在她跟前的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