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温暖在心底慢慢的溢了出来,季元修心头酸软,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让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季元修本想自己换了常服,可她非要亲自动手,还帮他选了一套大红色的。
待穿好了她那双雾气蒙蒙的眸光里满是惊艳的看着他。
季元修被她看的突然有些窘迫起来,咳了一声明知故问,“今日这么隆重,有什么喜事吗?”
心里想着,看来以后她厌恶的,他极力的杜绝才好。
“母后今天来了。”陆华兮的美眸里满是笑意,“之前,我还误会了母后,现在想来,母后的手腕最是高名……"
却让季元修楞了下,他以为是因为初语被赶出宫的事。
“你……”季元修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她原本是清冷的性子,平时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矜贵和凉薄感。
此时这一真心笑起来,那张精致的眉眼都舒展开来,竟是如此的明媚,季元修一时看的痴了,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陆华兮惊愕了下,顿时伸出手掌就将眼前那张艳丽的脸给推开了,末了还做贼般的扫视,看到的是宫婢们掩着嘴被伪嬷嬷给赶出去的背影。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扶着肚子就往饭桌走,“吃饭了。”
季元修心情愉悦,轻笑一声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过去。
待坐定了,季元修这才发现桌上的饭菜的不同,显得很家常的那种,一看就不是宫里的菜,浓郁的菜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往日厨下做的都只是模样好看,但吃到嘴里却不怎么美丽了。
二人挨着坐的,陆华兮笑,“我让浮影出去买回来的,你尝尝。”
说着她夹了一筷子鲈鱼放到他的碗中,漆黑的眼里尽是期待。
季元修见此好笑的夹起尝了口,本想着就算味道一般,为了令她高兴他也会说好的,可谁知一吃进嘴里,令他眸光一亮,毫不吝啬的道:“味道不错。”
她只是一笑,随即伸出玉白的手为他斟满了酒,然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果浆。
季元修见她眸光示意自己端起,他心里有些好笑,母后过来看她而已,她就这么高兴吗?
下一秒,她端起果浆,只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元修,生辰快了。”
季元修惊讶的微张着嘴,愣愣的端着酒盏,意外,惊讶的令他愣愣的看着她。
生辰?
他从来没有过过生辰,甚至都已经不记得了,原来,今天她费尽心思,如此开怀竟然是为了他的生辰?
他猜了两次都猜错了……
一顿饭让季元修吃出了心潮起伏,百感交集,千丝万缕。
翌日一早,陆华兮吃过了早饭,拿起绢帕擦了擦嘴问道:“香卉几人的伤势可好了?”
浮影笑道:“已经好了,她们本来要回来的,可殿下说要等等。”
顿时,陆华兮眯了眯眼,季元修没和她说,当然自己也没有问,她在想他将香卉几人留在外面的缘由。
等,等什么?
她相信,季元修不会做无用功,定有用意,既然有用意,她也就不去想了。
正在这时,九公主季翡瑟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笑的让伪嬷嬷通传。
陆华兮低低的叹息一声,起身往窗口走去,同时对浮影道:“让她进来吧。”
她一直都喜欢阳光,尽管此时还是炎夏,可早上的阳光最是舒服。
很快季翡瑟就进来,一见到她,顿时就要上前,却被浮影不着痕迹的拦住了,“九公主坐下说吧。”
翡瑟的面色僵了僵,依言规矩的在椅子里坐定,未语先哽咽了一声,“太子妃嫂嫂……”
陆华兮着人给她上了茶,她自己则捧着温热的果浆小口的喝着,刚刚吃的感觉有些干,此时的果浆让她喝出了幸福感。
翡瑟见她不接自己的话语,有些尴尬和不适,以前,别人都不理她,只有她不嫌她身份低微,别人欺负她,她也帮着她。
可后来,自己那么求她,她却那么冷漠,终于靠着自己实现了留在辰哥哥的身边。
这次,是到了绝境了,她是真的没有法子了,也无人可求,这才过来,谁知她又对自己如此的冷漠,令她心里生出的愤怒,将眼泪咽了回去,“太子妃嫂嫂,你要帮我,否则翡瑟真的只有去死了。”
陆华兮眸色清冷如雪,眉目精致的令人羡慕,即使如今怀了身孕,也没有令她的容色减去半分,反而周身笼罩在晨曦中,身上多了另一种水墨江南的美来。
在来的时候,翡瑟曾一度忐忑,以她如今这般水涨船高没有得意忘形,也没有高高在上,可也没有曾经对自己的亲近。
直到碗里的果浆被她喝光了才将空碗递给浮影,目光这才投到季翡瑟的身上,“你要我怎么帮你?”
翡瑟一听,瞬间眼睛一亮,感觉有了希望,急忙站起身,“太子妃嫂嫂,你真的肯帮我?”
陆华兮只是眯着清眸如猫般慵懒的靠在引枕上,听她说了几句,也没说出重点,有些不耐,“要我帮你什么?”
翡瑟不敢过于挑剔,爬到她的身边,跪坐在她的面前,“皇嫂,你帮我取消和南楚的联姻好不好?”
取消?
帮她取消了南楚的联姻也不是不可以,“来我这里之前,你可寻过别人帮忙?”
翡瑟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摇头,但还是心虚垂下眼道:“翡瑟从小就不得宠,除了太子哥哥再没人肯搭理翡瑟,所以翡瑟只能来求助皇嫂……”
“我记得九公主去求过太后了。”浮影当即戳穿了翡瑟,心里冷哼,竟然敢骗自家主子,简直不可原谅。
陆华兮挑眉,神色越发的清冷了,比刚刚还要凉了几分,却没有说话,却给人一种被摒弃世界之外的远。
翡瑟瞬间小脸涨红,那是被人戳穿的窘迫难堪,顾不得骂这个该死的奴婢,却先紧张的去看陆华兮,却一下对上了她那双漆黑的眼,心里一跳急急的解释道:“太子妃嫂嫂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脑子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说起来她都有些奇怪,她明明就是庶女,可她的身上却有着一种比公主还要高贵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