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相府嫡女,千娇万爱着长大,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世子爷,您这是做什么?!”当即,她忍着怒火,颤着声问道,眼泪珠子瞬间就滚落了下来。
那副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我见犹怜。
晏梨站在近处漫不经心的瞧着,徐徐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旋即几步走上前。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能落了自己这个姐姐的名声,便将晏星儿搀扶起来,挡在自己身后。
“世子,不知您何来这么大的脾气,竟当众对我五妹妹动粗?五妹妹虽说比不上您世子的身份尊贵,可到底也是当朝相府的嫡女,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她,岂不是将她的颜面扫地?”
此时刘煜城正在气头上,顾不得旁人,说话极冲。
“还不都是这个女人害的?!若不是她故意骗我上山,我又怎会落得如此?我看这个毒妇分明就是想要害死我!”
晏星儿闻言,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眼泪落得越发凶了。
“世子,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呢,臣女、臣女……”
若是换了平日,她这幅样子定能惹得刘煜城的怜爱。
可现下他笃定是她要害自己,对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反感厌恶,更担心她会说出自己上山救晏梨的时候,掉了自己的脸面,旋即大手一挥,板着脸打断她。
“够了!本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般计较,你,就算是本世子看走了眼!”
他抬手恶狠狠的指了指晏星儿,旋即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很快,刘煜城的人便架着马车离开了。
好好的一场狩猎变得十分尴尬,眼下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人们索性就都散了去。
晏星儿本是和刘煜城一起来的,眼下刘煜城已经走了,晏星儿也就没了照拂,只沉默的站在一旁流着泪,心里却窝火的快要炸了。
郡主瞧了她几眼,随即走到晏梨身边,“行了,咱们也走吧,本郡主也没心思了。”
裴攸北一直不动声色,闻言挑眉看向晏梨,缓声开口,“上马车吧。”
“等等。”
晏梨星眸闪了闪,眼下这个情况,她是不能将晏星儿丢在这里不管的,可若是管嘛……
正好可以让她同裴攸北坐一辆马车,自己和郡主一同离开。
一来也算帮了晏星儿,二则自己也可以甩开裴攸北。
正当她想开口时,郡主却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女使吩咐道:“你们,好好护送晏五姑娘回相府,本郡主同晏梨一起做裴少公爷的马车回去就好。”
说完,她也不顾晏梨的反应,直接拉着她就上了马车。
身后,裴攸北瞧着那曼妙的背影,眼底蕴开层层玩味和笑意,在林子里一直阴沉着的脸色已然如春风化雨般温和起来。
晏星儿虽恼的厉害,可又有些庆幸,本以为能借机坐裴攸北的马车回去,却没想到和他接触的大好机会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当即,她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即将被点燃的炸药包,浑身上下都飘着烟冒着火。
一想到今日的种种,非但没能算计了晏梨,还把自己的里子面子都搭了进去,她就恨不得立刻撕烂了晏梨那张脸!
——
晏星儿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彼端,晏梨一概不知。
此刻她正坐在软垫上,渴得连喝了三杯茶。
“瞧你这模样,怎么瞎心眼的真上这山林子里去!”一旁,郡主边看边笑。
晏梨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眼神颇有些幽怨的朝她看去,也不做声。
想起自己的主意,郡主假意咳了两声掩饰过去,旋即将话题引到正事上。
“对了,刘煜城是怎么回事?真是晏星儿要害他?”
此话一出,裴攸北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薄唇微掀,凉凉吐出一句,“恐怕那晏星儿还没那么大胆子,敢对当朝的世子爷动手。”
此事蹊跷,他自然知晓,碍于刚刚人多口杂,他才按下不揭。
晏梨想到在树上听闻的,嘴角也不由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那双如猫眼石般的眸子里微闪着光。
“对煜世子,她确实没那么大胆子,但是对我,却不见得。”
裴攸北闻言,眉心倏然一皱,眸底瞬时闪过一抹冷芒。
郡主往她的方向靠了靠,“什么意思?”
面对他们两人,晏梨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将晏星儿打的如意算盘简明扼要的说了出来。
裴攸北沉默的听着,搭在腿上的拳头越攥越紧,平日里温和的脸色此刻冷得像冰。
原本就有几分凉意的眸子更像是结了一层霜,迸射着刺骨的寒意,就连削薄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紧绷的厉害。
“呵,我倒是不晓得她竟敢把算盘打到我的人身上来了,胆子确实不小!”
他说的顺口,晏梨听着却别扭的白他一眼。
“什么你的人,你少胡说八道。”
裴攸北微微收了几分冷意,剑眉挑起一边,倏然半勾起唇,露出一抹痞笑。
“你和我有名正言顺的婚约,自然是我的人,这一点,你赖不掉。”
晏梨半句话梗在喉中,没好气的咬了咬牙。
混是她说不过他!这臭男人,明明是个国少公爷,偏偏有时候又像个痞子无赖!
偌大的车厢里因为他这一句话,气氛莫名变得有几许微妙。
郡主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打了几次转,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片刻,她拿了几个橘子,往两人身上一丢,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我原以为那晏星儿也就是个深闺里养出的娇小姐,虽没什么意思,也算是普普通通安分守己的,却不想竟藏了一肚子的坏水,心机这么深,呵,本郡主倒真是看走了眼了。”
晏梨眉梢微动,并不想在背后诋毁她人,只实话实说。
“她与旁人不同,心思深沉,只怕是同煜世子的婚约让她着了急。”
她并没有指明晏星儿想嫁的人是裴攸北,也不屑于去揭别人的短,只就一事论一事。
至于自己和裴攸北的婚约,就算晏星儿不插手,她也是要退的。
心里想到这处,她脑海中兀的又回响起那日郡主说的话。
“他可不一样,他以前喜欢的……”
蓦地,一阵古怪浮上心头,隐隐的如鹅毛拂过,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眼波闪了闪,她下意识的忽略,心里只嘀咕着也不晓得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了他的眼。
嗯,竟这般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