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我今日要看第一次施针的效果,如果有必要,需要连续施针两次,说不定就能直接醒过来了!”
晏梨回话的功夫,已经动作熟练的将银针刺入到了四王爷各大解毒的穴位上,这次她用的银针数量已经是昨日的一半,想必情况真的已经好转了不少。
裴攸北听闻此言,感觉似乎一直在心头压着的那快大石终于落下了。
在第一次施针期间,晏梨一直小心的观察者四王爷的情况,和裴攸北之间也几乎没说什么,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四王爷的身上。
终于,在裴攸北的期盼下,第一次施针圆满结束,晏梨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再次把脉确认过四王爷的身体情况后,晏梨决定紧接着再次施针。
裴攸北也看得出,晏梨这次的动作十分小心,比平时速度也要慢上几分,只是在一旁观察着她的动作,裴攸北就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就好像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影响到晏梨的发挥。
晏梨表情严肃,施完针后,时不时就为四王爷把一下脉,确认着四王爷的情况。
裴攸北很想开口问一句,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只是耐心的等着,毕竟他的问题什么忙也帮不上。
房间里的气氛极为严肃,安静的简直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如果再认真一点的话,说不定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
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种沉静的状态。
晏梨顿时心中一紧,裴攸北也急忙看向还躺在床上的四王爷。
只见四王爷此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竟是没来由的咳嗽起来,晏梨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金光,动作迅速的立刻撤掉了四王爷身上所有的银针。
四王爷依旧躺着,看起来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但咳嗽声却越来越大。
“快,把四王爷扶坐起来!”
晏梨直接冲着裴攸北吼道。
裴攸北身体突然像触电似的一动,立刻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四王爷扶坐起来。
四王爷的咳嗽声依旧不断,甚至一声紧过一声,听着似乎连呼吸都来不及的样子,如果再这么咳下去的话,怕是连肺都要咳出来了,晏梨动作轻柔的在四王爷的背上轻轻的抚着,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裴攸北只是抚着四王爷,努力让他保持着直立的动作,根本没时间问晏梨他的病情。
终于,四王爷像是已经咳到了极致,突然一张口,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血一下子吐到了裴攸北的身上,但一向极爱干净的裴攸北却根本没有在意,只是焦急的看向晏梨,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解释。
让裴攸北吃惊的是,晏梨竟然面露喜色,这让裴攸北终于忍不住了:
“梨儿,四王爷他到底怎样了?”
裴攸北的声音急切,丝毫没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
“你没发现他不咳了吗?”
晏梨这句话提醒了裴攸北,他这会儿才注意到四王爷此时已经呼吸的十分平稳,他扶着四王爷的动作也已经轻松了许多,裴攸北不禁有些狐疑的看向晏梨。
“让四王爷平躺下来吧。”
裴攸北刚把四王爷平放在枕头上,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而此时的晏梨根本不在床边,正在桌子那边整理针包呢。
不用想,这个动作一定是四王爷做出的。
裴攸北欣喜的功夫,已经发现似乎四王爷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有醒过来的可能。
晏梨一扭头,无意间注意到了裴攸北的异样:
“四王爷他怎么了?”
晏梨急忙把针包收拾好,疾步来到床边,伸手就要为四王爷把脉,却发现这个几日以来一直都昏迷的男人,他的手此时竟然紧紧的抓着裴攸北的手臂。
看到这一幕的晏梨也是极为震惊,裴攸北和晏梨极为默契的对视一眼后,小心的把四王爷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了下来,只是晏梨还未开始诊脉,裴攸北的声音突然传来:
“四王爷,您醒了?”
晏梨立刻下意识的站起身来,看向四王爷时,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睁开,看起来已经醒了,只是他的口张了张,却不知在说什么。
见晏梨和裴攸北无法理解自己的语言,四王爷似是有些着急,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手重新抬起,在空中开始胡乱飞舞起来。
晏梨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清亮的眼眸看向四王爷:
“四王爷,您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用着急,很快便能痊愈的,如果有什么事情,也等您好了再说,如何?”
晏梨极尽全力的做着自己作为医者的本分,耐心的劝说着四王爷,毕竟他昏迷许久刚刚清醒,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不知是晏梨的这句话发挥了作用,还是四王爷自己想清楚了,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是用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在他身边的裴攸北和晏梨。
裴攸北正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四王爷的头突然一歪,似乎是又昏了过去。
“梨儿,这是怎么回事?”
裴攸北急忙看向晏梨,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别担心,四王爷现在终于算是醒过来了,这是昏迷的时间长还不太适应,等今夜休息好,明日便能恢复三分。”
听完晏梨的解释,裴攸北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突然放松下来,晏梨顿觉一阵困意袭来,再看窗外,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应该再过一个多时辰便要天亮。
“你快把我送回相府吧,太困了。”
晏梨一边说着,一边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送晏梨回府的路上,犹豫再三,裴攸北还是问出了那个他一早就想问的问题:
“梨儿,为何刚才四王爷咳的吐血,你看起来不仅不吃惊,反而好像还有点……”
裴攸北一时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放在这里,就听晏梨接着道:
“高兴?”
晏梨又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接住了裴攸北的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