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枫不知道接下来会从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口中听到什么话语,不知不觉间,心跳都已经加速了。
“等你登基后,要如何处理你的这几位兄弟,就凭你自己的意愿吧,不管你怎么决定,寡人都支持你。”
“父皇……”
“据寡人的观察,你一向是个良善的孩子,不过有时候对敌人的善就是对自己的恶,好好把握这个分寸,也不忘他们是你的骨肉血亲,就可以了。”
轻枫认真思索了一下皇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却不能很好的参悟,毕竟前后矛盾的话语让他很难把握,他好看的双眉间已经拧在了一起。
轻枫还想问话,却见他眼前的这位父皇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摆了摆手道:
“寡人要歇息了,你出去把姝贵人叫进来!”
“对了,顺便查一下这几日她都同什么人联系过,有没有将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如果有问题,决不轻饶。”
刚才轻枫还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突然间英雄竟然变了脸,但心中却也对皇上的谨慎多了几分佩服。
父子之间这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谈话就这么匆忙结束了。
第二日,都城里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一个帖子,这帖子竟是皇上亲自发出的,不得不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纷纷揣测着这个时候举办宫宴有何特别之处。
揣测的大多数都是男人们,而女人们则三三两两的来到街上,开始置办宫宴时所穿的衣物,要说本来过年已经置办过一套了,但却又许多人觉得不够隆重,仍旧去到裁缝铺子和首饰铺子里重新挑选起来。
仅仅两日,街上店铺中的流水已经差不多同半年的流水持平了,这着实让许多老板乐开了花儿。
二王爷府。
上次皇上病危之时,辛世子刚刚被从宫中赶出来,连进宫探望的机会皇上都没有给他,但这次却是特意让身边的公公过来送了帖子,算是多少安抚了一下二王爷受伤的心灵。
只不过想的人是这么想,但接受的人却未必也是如此想法了。
等皇上身边的这位掌事太监一走,二王爷就狠狠的将帖子仍在了地上,只差上去跺两脚了。
辛世子见状,急忙过去捡了起来:
“父亲何必如此,你看可是总管太监特意送来的帖子,这帖子也是金色,只有皇家才敢用的颜色,说明我们……”
“闭嘴吧你,这么一点小小的甜头就让你什么都忘了?”
二王爷撂下这句狠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辛世子手拿帖子,一脸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
“夫君,这是怎么了?”
因为到了年关,辛世子听了王妃的话,去把晏星儿给接了回来,毕竟才刚刚新婚,在娘家待的时间太长,难免让人诟病。
二王爷已经连着很多天一直都处在风口浪尖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加上晏星儿这个话柄,还不知道他们这个二王爷府要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了。
晏星儿自回到二王爷府中以后,一直谨言慎行,时时刻刻都尽量不去招惹这一大家子的人,生怕一不小心就戳到他们的痛处,到时候肯定连累的是自己。
今日刚听女使说宫里有人来送帖子,放下手中的女红便来到了前厅,却只看到辛世子一人拿着个拜帖傻傻的站在大厅中央,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
晏星儿不知道的是,这辛世子刚被二王爷数落一顿,正愁找不着发泄的地方呢,这个女人倒好,竟然巧不巧的撞到了枪口之上,不骂白不骂!
“我怎么了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待在你的房间,我让你出来了?!”
晏星儿没想到自己一句关心的话竟然换来的是一顿数落,顿时心中委屈,说话间眼泪就要掉下来。
辛世子见了,心中却是没来由的烦躁,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滚回你的房间去!”
辛世子的气这下终于出了个差不多,随即像刚才的二王爷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晏星儿心中别提多委屈了,她回来以后已经很小心了,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却不知怎么竟然又被数落,这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一想到此,眼泪便控制不住了。
“去,给我把房间全部从里到外打扫一遍,让我发现一处不干净,唯你是问!”
晏星儿注意到身边的女使,那畏畏缩缩的样子,立刻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这一爆发,心情竟然瞬间好了许多。
国公府密室中。
“你可知道为何皇上会突然举办这样一次宫宴?听说竟是邀请了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参加。”
四王爷低头看着手中让去参加宫宴的帖子,问一旁同样拿着帖子的裴攸北。
“是啊,如此规模还从未有过,从前也就是中秋节的时候会举办宫宴,可也不是每年都有,今年……”
突然接到这样的帖子,裴攸北也有些想不通了。
“有没有可能皇上要亲自将八王爷是事情昭告天下?”
面具后的清秀面孔也插嘴道,很明显,他手中同其他二人一样,也有一张帖子。
“厉焰公子说的有理,的确有这种可能。”
虽然四王爷话语中表示着赞同,但看得出来,他眼中划过一丝惆怅,毕竟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突然间竟然成了别人的儿子,这种感觉或许之后当事人才知晓其中滋味吧。
而有些狗血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突然成了兄弟,晏梨真是佩服最初想出此招数的人——那个虽然从未见过,但却无时不刻不存在在四王爷和皇上之间的沈情,也就是轻枫的母亲。
“四王爷,不必太多思虑,等过两日我们去参加便知道了。”
裴攸北看出了四王爷的异样,急忙开解道。
晏梨此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过脑子说出的话了,竟然凭白给四王爷增添了许多惆怅。
“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像是陷入到了对以往事情的回忆之中,四王爷的眼睛盯着前方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