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有些失望的点点头,说道:“叨扰了,不过既然宁老板不在,我就不进去打扰了,改日再来。”
宁德一动不动的躬身道:“叶掌柜慢走。”
叶蓉心不在焉的看了他一眼,走下台阶,心里一阵憋闷,这事不说清楚她总放不下心,但偏偏这时候宁存又不在。
瑾灵看她心事重重也不敢多话,静默的跟着叶蓉身后,叶蓉一边走一边神游,在走到拐角处的告示处时一个黑影从她面前快速飞了出去。
她怔了怔,惊讶的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男子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痛呼,而将他扔出去的就是个站在她身边的林送。
叶蓉楞了片刻,听林送说才知道她刚才走路没留神,这个男人忽然间后退眼看要砸到叶蓉身上,结果被林送一把抓住丢了出去。
这事,叶蓉没法说林送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毕竟摔了人,她忙上前问道:“没事吧?”
“能没事吗?!”那男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又看林送的眼神,愤然的爬起来拍拍衣袍推开众人走出去怒道:“算我倒霉!”
叶蓉这才发现这一圈围了这么多人,显然不是早就算好了来看她的热闹的,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墙上边角处贴了一份新的告示——那个位置是官府专门留给商贩调整市价的位置。
这个时候还有商贩调整市价?叶蓉挤过去看了几眼,脸色瞬间变了。
身旁的一个妇人哀叹道:“真是奸商,竟然在这种时候将米价调高了这么多,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
有人回她道:“现在这个时候谁还管百姓的死活,你没看到每天那么多难民饿死,他们也是老百姓,现在米价又高了,好了,大家都不用活了!”
围绕着这个话题,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但没有一个人是好话,几乎将她们这些开店的不由分说的攥在一起骂了个痛快。
叶蓉退出人群,对瑾灵跟林送说道:“我今天必须要见到宁存,我们回去。”
他们自然没有二话,跟着叶蓉又去了一趟宁府,宁德还在府外清点货物,看到叶蓉又来了一趟有些讶异,上前问道:“叶掌柜还有何事吗?”
叶蓉点头说道:“方才你说宁掌柜还在忙,既然如此,我等上一会儿也没什么,劳烦宁管家了。”
宁德显然没料到她真会进来,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很快望了她一眼往旁边一旁侧手道:“那请叶掌柜在前厅稍等。”
他一路引着叶蓉往前走,路过前院的时候,叶蓉余光一扫,正好瞧见宁存平日坐的轿子正在院子里岁月静好的放着。
她心里一顿,微垂着眼眸,随宁德来到前厅坐下,很快就有人奉了茶来。
宁德与她闲聊两句便歉然道:“小人还有许多琐事不能陪叶掌柜闲聊了,就先退下了。”
“宁管家事务繁忙,不必顾及我,去忙你的吧。”叶蓉吹了吹茶水,闻言将茶杯放下温和的说道。
宁德应了一声,躬着身子退下了。
叶蓉在这个地方坐着等,上来换茶的侍女来换了三回茶,还是没有等到宁存回来。
到了第四回,叶蓉终于忍不住拉着侍女问道:“你们老爷平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还要等多久?”
侍女被她拉得一愣,说道:“老爷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不过这几天要安置表小姐,她回来之前会去看看表小姐,所以会晚些。”
叶蓉微微凝眸,点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表小姐?宁老板有兄弟姐妹?”
侍女正要说话,宁德便进门咳嗽了一声,侍女连忙垂下头退出了房间。
叶蓉抬眸看去,说道:“宁管家,是我等的太无聊了,随意问问的。”
“不打紧。”宁德和善的笑了笑,说道:“老爷正在后院亭子里等着你,小人领您过去吧。”
叶蓉立即起身道:“有劳了。”
瑾灵跟林送留在前厅等她,因为后院跟前厅隔得不远,只要林送留心,她若是有了危险,在后院随便喊一声,他立刻就能赶过去。
宁府后院很大,却隔开好几块地方,种着一个叶蓉也不常见过的植物,偶尔她有一两种认识的,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些植物几乎在楚国无法种植。
但宁府这些都长势喜人,一看就知道宁存花了不少功夫。
叶蓉定眼往前一看,宁存正在湖中央的亭子里往湖里扔着什么东西,惹得湖中的金鱼全都涌在他面前的湖水里,一层盖过一层,波光粼粼。
她一走进亭中宁德便退下了,宁存回过身来讲手里的鱼食放在桌上,朝她温和的说道:“来了,你看这些鱼多精神。”
叶蓉眼皮都没抬的点了点头,宁存看她心不在焉,朝在石凳上坐下,问道:“宁德说你等了我很久,有事?”
“有很多事。”叶蓉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所以我刚才在想从哪一条开始问。”
宁存微微凝眸,如有所感的望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和:“没关系,我今日无事,你慢慢想。”
“宁老板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飞涨米价,你应该之后现在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粮食意味着什么?”
叶蓉眼中似乎有些失望,虽然人人都说无奸不商,但是刚开始叶蓉觉得宁存至少还是有些人道主义的。
宁存等到这一句问话,似乎觉得有些可笑的说道:“叶掌柜,你以为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商贩是靠运气好才坐到这个位置的吗?”
叶蓉微微皱眉,他继续说道:“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性,一切都要以利益为重,即使我现在将米价抬高,京都里那些达官贵人他们就会因此不买了吗?不会,他们会为了防止米价继续水涨船高而趁现在大量的进购大米。”
叶蓉无法理喻道:“那些普通百姓呢?即使是在京都,寻常百姓也比你口中所谓的达官贵人多上几倍不止,他们买不起这些米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