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来个人,一个时辰就过了一圈。
人一走完,云朵就扔了梨子,对太子道:“殿下,我先告退了。”
“好好好。”太子一叠声地应着,其实他非常想问他是来干什么的。之前光顾着拉关系了,这个倒没问。他怕问出一句什么不雅的答案。
十岁虽然小了点,但是这少年看着可不像十岁,可能是修道练功的原因,倒像十五六岁的人了,也到了爱美人的时候了。
如果这小孩真看上了哪个,他要不要帮忙呢?
如意带着云朵离开,边走边问:“...道长现在想去哪里?”对这少年的称呼,还真是头疼啊。
“走到哪算哪吧,路过谁家宫门前,进去问一声人家想不想见我,不想就算了,我也不能强求。”云朵一副大人的样子道。
“是。”如意笑着点点头。
“玄光道长登门拜访”,这可吓坏了一众嫔妃,有人欢天喜地的把人迎进去,也有人装病,闭门不见。
皇帝已经同意玄光“看美人”这件事,只有如意知道,并没有昭告后宫,这个有些说不出口啊。玄光再小也是个男人,让别的男人肆无忌惮地看自己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所以有些谨慎的嫔妃自然不敢见玄光,拉不拉得上关系不说,别把自己搭进去,被人说一句不检点,可就没法活了。
高贵妃的大门紧闭。
“贵妃娘娘昨儿没休息好,现在正歇了,不便见客,真是抱歉。”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玉屏站在宫门口,态度恭敬地给玄光道歉,说完还塞了一个荷包。
入手沉甸甸,不像银子倒像金子,10两,算是大额打赏了。
但是这是对奴才的打赏!
云朵随手就把荷包递给了如意,如意手上半点没有迟疑就接过了荷包:“老奴谢谢道长赏赐了。”
玉屏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如意的态度竟然这么低?还老奴?他在贵妃娘娘面前都没有自称过老奴!他对这小道士这么恭敬,一定是皇帝的意思了。那娘娘这番作态,就有些不妥了。
玉屏刚要再说什么,云朵已经转身,对如意道:“我也是借花献佛而已,要谢就谢贵妃娘娘吧。”说完人已经走开了。
玉屏跺了跺脚,转身快步回了荣华宫里,把事情跟高贵妃说了一遍。
高贵妃沉吟了一下就不在意了:“他是不亡的徒弟,皇帝喜欢他是应该的。但他现在是旭王的人,本宫可不喜欢。”
“但是娘娘,他现在不一定真的是旭王的人,也许我们还可以拉拢过来。”玉屏道。身为贵妃娘娘的大宫女,她不可能是没有见识的人。
高贵妃一脸气愤:“不管真的假的,他现在帮着那旭王出了个大大的风头,本宫就看他不顺眼!怎么?知道得罪了太子,立刻就给本宫赔罪来了吗?想赔罪,也得看本宫给不给他机会。”
玉屏低下头,小声劝道:“可是,他毕竟是不亡道长的徒弟,陛下那么敬重不亡道长....”
“哼,那又怎样?陛下最讨厌人结党营私了,他一个小道士还想脚踩两只船?一边搭着旭王,一边还勾搭着太子?那他可是活不长了。”
要说了解皇帝,还属跟他过了一辈子的枕边人。可惜她不知道不亡跟皇帝之间的真正关系,只当皇帝身体已经好了,毕竟平时虽然体弱,但是真没生过什么病!连风寒都没有,真是难得的好身体了。
不亡每年来宫里说是给皇帝看病,实际上只是皇帝想求个平安脉罢了。
那这样,不亡也就没多大用了,不亡的徒弟更没用了。她想给他脸就给他脸,不想给就不给。
“那琉璃....”玉屏还不死心,还想再劝。
高贵妃已经有些生气,特别是提起琉璃:“那已经是旭王的囊中物了,还想着他吐出来?那小子才不会呢!”说完想起昨天见过的那对琉璃杯,想起这样的琉璃会带来多大的财富和声望,高贵妃眉毛都竖起来了:“都是这小道士惹的祸!”她刚才就应该把人放进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去,看看那小道士到哪了?让他过来见我。”
“是...”玉屏僵硬地应诺,转身出去了。
贵妃娘娘年纪大了,儿子孙子都成了气候,她的脾气也大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冷静睿智,谨小慎微的贵妃娘娘了。
玉屏心里突然无尽的担忧,太子还没登基呢,现在嚣张,是不是早了点?
......
卫弛正在府里,跟手下的管事商量琉璃销售的事情。卖给谁,卖多少,多少钱,都需要仔细斟酌。
卫大轻轻敲了下门,没等人应答就推门进来了。
卫弛眯着眼睛看着他,不是嫌他无礼,他能这么无礼,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主人,玄光今早,一个人进宫了。”卫大带着气喘道。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不妥,飞奔过来的。
卫弛眼里幽光一闪,人就站了起来,三步两步出了房间,直奔马房。卫大赶紧追了过去,跟着卫弛,策马疾驰向皇宫。
留下屋里的管事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王爷这样子就知道出了大事,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卫弛有些心慌意乱,昨天她和师父进宫,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他们一天没有见面,他并不知道。
为什么她今天要一个人入宫?父皇要对她做什么吗?他倒不是很怕父皇对她做些什么,他更怕高贵妃对她做些什么。
过去的高贵妃,可能还会徐徐图之,找个万全之法对付她看不惯的人,但是现在的高贵妃,脾气上来了,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
把云朵骗进宫,随便安排个罪名,乱箭射死再说,她都干得出来!
小丫头的功夫,也不知道躲不躲的过弓弩。
卫弛咬牙,坐下的骏马像利剑一样射像皇宫。路边的行人纷纷避让。
“谁啊这么嚣张?敢在大街上纵马?”
“走走走,找司街使说一声去,这种人一定要抓出来,决不能姑息。”
“对对对,司街使最公正了,还有靠山,一般人都能办了。”
“话说这司街使真是好命,一下子就靠上了旭王。”
“话说这旭王啊,也真是好命,那琉璃配方咋就到了他手里了呢?”
“这要感谢惊鸿阁的清音堂主了,话说那天啊.....”
虽然话题已经歪楼,朝着粉色的方向发展,但是真有几个人跑去找了街使,报告大街上有人纵马。
卫大没有纵马,而是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他得负责扫尾。他就知道会这样,他家王爷刚刚升起来的好名声,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坏了。
司南正要带着兄弟们去追,就被卫大拦住了。
“自己人自己人,刚才是我们府上的侍卫,有急报要进宫找王爷,一会儿我让他来领罚。”卫大道。还好这京城里见过王爷面容的人不多,他现在还能糊弄过去。
“这样...”司南沉吟了一下。
卫大挑眉,双目炯炯地看着他:“怎么?司街使打算秉公执法?”这要是个死脑筋的,他们旭王府的庙可装不下。
“不是。”司南笑了一下:“我是说,即便说是旭王府的侍卫,对王爷名声也不好,一不小心就是一个管束不力,纵仆作恶的罪名,要不说是城外的驿使惊马吧,我有个朋友是驿使,靠得住。”
卫大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行,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