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污献礼

苏巧然的声音嘶哑,妆容早已哭花,如此景象,哪里还有半点尚书千金的模样。

温晗闻言,知道此事又是向着自己来的,便走上前去,步子从容,面色淡然,和苏巧然形成鲜明的对比,愈显高贵典雅。

“我不过是出去换了一件衣裳,苏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巧然咬牙道:“你莫要装糊涂,我的舞裙,是不是被你剪碎的!”

一时许多双眼眸都锁在宴席中间的两个女人的身上,今日的戏,还真是一出唱的比一出高。

温晗看着身侧无理取闹的有些滑稽的女人,这出戏自己就算是什么都不说也已经赢了,敌人太没脑子,打起来都觉得无趣。

“苏小姐凭什么说是我剪碎了你的舞裙?”

苏巧然怒道:“在座的都是长了眼睛的,我今天是踩了你的衣裳得罪了你,可是你的舞裙虽然被剪碎了,你依旧完成了你的节目,你何苦剪碎我的舞裙来羞辱我?”

温晗垂首,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巧然,突然觉得她蠢得可怜,笑问道:“苏小姐怎么知道,我的舞裙被人剪碎了?”

苏巧然愕然,抬眸看着温晗,舌头打了结。

众人惊醒,对呀,所有人都以为温晗是因为气苏巧然踩坏了衣裙才因此而舞,可温晗自始至终从未说过自己的舞裙破碎,苏巧然为何一口咬定,莫非……

苏巧然的脸涨得通红,却连个像样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时,刚刚太子派下去调查的小厮却上来禀报道:“殿下,属下刚去探查,发现苏小姐的舞裙并无损伤,倒是……”

苏巧然瞪圆了眸子看着小厮:“你说什么,你说谎……你!”

太子蹙眉,脸色十分难看,他一向讨厌宴席,今日因状况特殊才不得不出席,怎还多了这等的长舌妇!

太子瞪了苏巧然一眼,看着小厮道:“说下去。”

小厮应了一声,咽了咽唾沫又道:“倒是属下发现,温小姐的舞裙不知道被谁剪碎了。”

一时,众人哗然,这……

苏巧然愕然,跪着向前走了两步道:“殿下,这是误会!刚才确实有丫鬟来禀报我说我的舞裙被剪碎了,我……”

苏巧然的脸猛地转向温晗,怒声道:“是你,是你想要害我对不对!”

太子脸色微黑:“罢了。”

一言,是带了怒的,生生将苏巧然想要辩解的话全都压了回去。

太子的眸子缓缓抬起,冷冷落在苏巧然的身上,惹得苏巧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举国皆知,太子同萧王一样,皆有一双重瞳,可惜萧王重瞳满纨绔,太子重瞳藏帝王,坊间都说,是太子压制了萧王的帝王命数。

太子的眸中,从不带温度,甚至难以让人直视。

苏巧然无言,太子又道:“世间皆称颂我齐国女子贤良适娶,却不想竟也有苏小姐这般心机叵测之人,传本宫令,自今日起,不准苏小姐参加任何宴席,好好在苏府反省过错,若苏尚书有异议,让他明日来见本宫。太子府不大,怕是容不下苏小姐,来人,送客。”

苏巧然被人拖出了宴席却不敢言语,唯有一路抽噎惹了更多的厌烦。

太子转眸瞧了瞧温晗,又看着大夫人道:“温夫人,本宫久闻温家教子有方,女儿皆是名动天下,却不想温小姐不仅貌美端庄,还通晓武学,令本宫颇感诧异。”

这一句,说的是温晗刚才的舞中轻功。

大夫人面上的笑有点尴尬,她也从未想过这个招来的杂种竟还可轻若蝉羽,却也只得附和:“殿下谬赞了。”

太子厌烦,宴席也不会进行太久。

天还未黑,温晗就已经回到了明玉厢。

艾草端了醒酒汤进来放在桌上,却是温晗表情严肃,定定看着艾草道:“以后不要自作主张的行动。”

艾草一怔,端汤的手掌微微倾斜:“奴婢不知……”

“通知苏巧然她的衣裙被剪碎的人,是你派去的吧。”

艾草默然,一时无言。

温晗接过醒酒汤,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知你是为我,只是这种事以后也应知会我一声。”

艾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温晗见气氛有些尴尬,又开口:“昨个萧王送来的那件素色衣裙,他本是送给你的,你拿去吧。”

艾草惊,抬首看着温晗:“小姐,这……”

话还没说出口,却是门前的丫鬟敲了敲门,喜道:“小姐,太子送东西过来了。”

艾草赶忙出去开了门,看着几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进了门。

艾草上前给小厮塞了些许银两,小厮们笑呵呵地开口道:“昨日殿下刚刚为温小姐送来了衣裳,今日又送了东西过来,可见殿下对温小姐最是不一般。”

艾草灿灿笑笑,收下了礼物送小厮出了门,温晗起身,蹙眉开了箱子,瞧见其中之物,却是一惊。

温晗和艾草看着倒吸了一口凉气,鑫爷刚刚睡醒,听见动静本想蹿上温晗的身,却在瞧见箱中之物时嗷呜地叫唤了一声,直接落到了温晗的脚下盘着。

箱中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件上好的狐裘,狐裘精致,橙红的颜色仿佛还嘲讽着曾经生命的消亡,狐裘旁边还放着一张素笺。

温晗将素笺拿起,上面的字迹稚嫩扭曲,显然出自温玉泽之手。

“殿下,此狐裘聚集数十张狐皮,冬日最是保暖御寒,现赠予您为贺礼,祝殿下长命百岁,玉泽多嘴,却知我家大姐有一只白狐,通身雪白,若为狐皮围脖,配此绝佳。”

下附太子朱砂批印:“稚子有心,本宫无心,借污献礼,愿温小姐笑纳。”

温晗冷笑,温玉泽小小年纪,四书五经没学通,倒是学了刁蛮血腥的脾气,熊孩子锱铢必报起来,真让人作呕。

艾草瞧着温晗紧捏素简的手,试探性地问道:“那小姐,我们……”

温晗瞧着素笺上朱砂批注,冷冷道:“太子赠的权利,我若是不用,倒显得不领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