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爷叫唤着蹿进了明玉厢。
“嗷呜”是有人给我们送了信,说你在一品居被人欺负。
这……
温晗垂眸,如此说来,是另有其人,可是这人……
温晗想不出是谁。
鑫爷瞧着满地的宝贝傻了眼。
“嗷呜”秦澈去找你了,你居然在这窝着数钱?
温晗听了秦澈的名字,继续手中登记的动作:“谁知道秦澈是不是真的找我。”
语气里带了几分傲娇,倒是难得的耍了小性子。
艾草听着,又想起之前温晗的问话,狐疑道:“小姐,王爷去找你了?”
温晗没抬头,显然是不想谈论这件事。
眼前不自觉浮现出秦澈的脸颊,明明是没什么关系的人,秦澈管的实在是太宽了些,也不知和多少人说过了吃醋的话,酸死了他才好。
艾草看着温晗的表情,心中清楚了八成。
抿了唇角,沉默半晌道:“小姐,今个儿是王爷的生辰,也是杨门之变十九年的日子,若是王爷做了什么事,你多担待点。”
温晗记账的手一顿,抬头看着艾草:“十九年前,杨门之变就是在今天?”
艾草点了点头:“奴婢也是听魏贤说的,王爷从来不过生辰,皇上和皇后也不提这件事,奴婢好奇,问了魏贤,才知道这两件事是一天,王爷就不过生辰了。”
温晗蹙眉。
怪不得,今日秦澈的火气格外的大,醋缸快淹没了整个一品居。
杨门之变时他刚满周岁,就已没了至亲,武贵妃等人悉数诛杀,温晗不知秦澈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这现实血淋淋的,她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害怕。
地上满是萧王府的东西,温晗看了半晌,将小本子又放到了旁边:“艾草,你先下去吧。”
“是。”
温晗将地上的东西又重新装进了麻袋,自己也换好了夜行服。
窗外的月亮不亮,映着漆黑的天。
鑫爷看着温晗,狐疑道。
“嗷呜”你干嘛去?
温晗将麻袋扛在肩头:“把东西给登徒子送回去。”
话音落,温晗夺窗而出,消失在月色之中。
鑫爷瞧着月亮摇了摇脑袋,夫妻俩的事,她选择呆在明玉厢看热闹。
鑫爷懒懒窝在床榻,有人却从明玉厢的窗户蹿了进来。
明玉厢内的蜡烛,又亮了。
温晗不知明玉厢的情形,只是一路蹿进了霜鹤斋。
霜鹤斋的小厮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将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妥当,此刻都在霜鹤斋的门前等着。
为首的小厮皱眉不展,还想着秦澈刚才几句话的意思,不知是不是准备和他们秋后算账。
温晗一个倾身闪进了霜鹤斋。
门外的小厮还烦着不知如何是好,温晗已经将东西都一一放回原位。
今天秦澈心情不悦,事出有因,温晗姑且饶了他一回。
麻袋见了底,温晗左右看了看,登徒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外面的路黑,他心情还不好。
脑袋狠狠地摇了摇,与其关心他,不如想想明天偷哪家才好。
脑海中重复着艾草的话,贝齿咬了下唇,温晗倾身出了霜鹤斋的窗,这一次,就算她大发慈悲。
温晗偷了一身丫鬟的衣裳换好,跑到太子府的厨房里煮起了面条。
水咕咚咕咚冒着泡,温晗的做饭技术不好,从小到大也只有煮面条能够拿得出手,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她的生日一直是自己过。
每年就算再累,她也一定会为自己煮一碗长寿面,可能就是内心给自己的一种仪式。
从五岁的烧伤了手到如今唯一的拿手菜,温晗经常和鑫爷自侃自己是神偷界最会煮面的。
艾草说从没见登徒子过过生日,温晗送他一个生日,算是赔不是。
今日这碗面,就看登徒子几时回来,会不会砣了。
温晗留了一张字条,依旧洋洋洒洒几个大字——”田螺姑娘到此一游。“
一切都打点妥当,她出了霜鹤斋的窗。
谁知温晗刚刚停在窗前,却是一声冷笑响起:“呵,原来这就是第一神偷的本事。”
温晗怔住,眼前却骤然聚了许多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火把,将温晗团团围住。
温晗眼前的火光被照的通亮,领头的正是和秦澈去禀报的小厮,温晗看着眼前的架势,凭借她一个人想从这么多人中逃出去绝非易事。
心中不禁咒骂,秦澈这个登徒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说好的今日心情不佳,没想到却给自己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套。
若是一会儿见到他,她一定扒了他的皮。
温晗怒目看着眼前的人,男人的心思果然不能猜。
正想着,却是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声:“太子殿下到。”
太子?不是秦澈?
话音落,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太子着苍色四爪蟒袍,脚踏官靴,冷着脸走上前来,随意瞥了一眼温晗:“找到了?”
小厮拱手跪在太子面前,笑道:“殿下好计策,小的在门前守着,果然发现了第一神偷的踪影。”
太子未再看温晗,冷声道:“公然挑衅我太子府,抓起来!”
“是!”
众人齐应,倾身扑上。
温晗自袖中取出匕首,兵器与兵器相互碰撞,温晗的匕首尖端染了血。
奈何对面都是太子府训练的精兵,又是以少对多,温晗很快就败下阵来。
许多宝剑抵在温晗的脖颈处,只要她动一下,性命不保。
温晗垂首,都说不偷回头客,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小厮拱手:“第一神偷已抓,听从太子殿下的处置。”
“手脚缚住,关入后府,等到萧王回来了再处置。”
小厮应了一声,有人拿了绳索来把温晗的手腕系上。
太子抬眸,瞧着霜鹤斋半开的窗。
月光明亮了些,照在霜鹤斋中,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霜鹤斋桌子上的字条和一个碗。
太子赏赐的象牙筷子还在碗变放着。
侍卫已经准备将温晗压下去,却是太子的瞳孔微缩,开口道:“等一下。”
众人步子顿住,太子侧眸,探究地看了温晗的背影半晌,冷声道:“将她的面罩给本宫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