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内三个女子端坐着,眼神皆是有些涣散,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药。
座位正中间的女子一身粉色的嫁袍,妆容精致,模样大家都认得,正是苏尚书的长女苏巧然。
众人的目光不禁看向了苏尚书,再回想起刚才苏尚书的话,脸打的确实有点疼。
苏尚书怔怔看着苏巧然忘了言语,一边的苏夫人也是愣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尚书攥紧了拳头想要开口,只是他身居高位,刚才的话又已经说出了口,怎是想收回就能收回的,更何况……
皇后看了苏尚书一眼,开口道:“吴国想要我国的三位美女,我国定当相赠,只是掳走一品大员之女,在我齐国是要受刑的,不知在吴国如何?”
苏尚书看着身侧晕过去的苏夫人,垂首不去看坐在花轿之中的苏巧然,轻声道:“娘娘误会了,轿内的人看上去是有些像小女,只是小女最近抱病在床,怕是难入吴国特使的眼。”
一句话,算是撇清了关系。
轿内坐着的到底是谁大家无从所知,只是就算是轿中坐着的人是苏巧然又如何,被他国捋走,苏巧然的名声坏了是小,苏府的名声难听是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打压小姐的名声而弃整个家族的名声而不顾的。
皇后看了苏尚书半晌,却见苏尚书面色不改,皇后开口:“既然如此,本宫定当为吴国特使送行。”
轩王垂首,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轿辇之中坐的人不是温晗,那坐了谁都变得无所谓了。
花轿又被人抬了出去。
轩王想不明白,自己将从吴国带来的精英全部布在了屋外,除非温晗有隐身穿墙的本事,否则怎能无声无息地逃脱?
席间的人皆是心怀鬼胎。
宴席中,轩王的眸从离开过温晗,看她淡然处之,恍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好不容易等到了宴席结束,众人寒暄了几句,温晗又一人乘了马车,不知要去往何处,大夫人黑着脸,懒得理会她。
温晗马车刚出了宫门,轩王的鞭子便抽在了马上,快马向着温晗追去。
嫣然郡主被卫卿扶上了马车,看着轩王的背影良久,终是什么都没说。
卫卿看着嫣然的表情,以为嫣然是喜欢轩王的,赶忙安慰道:“郡主放心,轩大人不过未看清温晗的真面目,待回了吴国他很快就会想清楚的。”
话语里也带了几分失落,其实卫卿一直以为嫣然郡主是来和亲的,自己也很欣赏嫣然郡主温柔的性子,奈何流水本无意,卫卿也不强求。
嫣然垂眸,薄唇轻启:“小侯爷,你有没有为了爱情背叛过重要的人?”
为了爱情?
卫卿怔住,听着嫣然郡主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少顷,嫣然郡主兀自笑了:“小侯爷,是我失礼了。”
说罢,郡主上了马车,卫卿也坐上了马。
温晗的马车驶入了一个转弯,轩王的马却迎了上来,挡在马车的前面。
马夫拉了缰绳,艾草挑了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又做了回来,眉目中有些焦急:“小姐,是他。”
温晗抬眸,早就知道他会耐不住性子。
轩王的鞭子对着马车,怒声道:“温晗,你给我出来。”
艾草扶着温晗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轩王的眸中还带着血丝。
宴席中他一直在想,却始终没有想明白,除了昨日温晗突然变成了野兽模样有些奇怪之外,轩王想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
温晗笑,笑的那么碍眼:“轩王殿下,早。”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果然好早。
轩王手中还攥着马鞭,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晗:“本王给你两条路,第一,自己跟本王回去,第二,本王绑你回去。”
好生霸道的话。
轩王的耐心早已经被温晗磨得干净。
温晗挑眉:“轩王爷,今日皇后娘娘已经说的一清二楚了,捋走一品大员之女是重罪,要判刑的。”
轩王冷笑:“本王带上你,晚上就可以出了齐国京城的门,本王早就听说温府的人对你避之而不及,就算你走了,有谁会为你讨个公道?”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像是一柄匕首剖开温晗最深的伤口。
轩王看着温晗,智取不可,他就来强夺,温晗越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就越想把温晗带回吴国,哪怕不做他的二嫂,做他自己的金丝雀也好。
温晗颔首,明明抬头看着轩王,气势却不曾弱了半毫:“轩王聪颖,只是小女子不知,轩王可否还记得此行来齐国的目的?”
“本王的目的已经……”
“是吗?”
温晗嘴角的笑容很淡,却映入轩王眸中,他不禁觉得有些心虚。
艾草从马车中拿出一个木盒,温晗打开了一角,露出里面许多信件来。
轩王瞧着,眉头不禁拧在一起,却听温晗笑道:“轩王亲赴京城联络在齐国埋伏许久的暗卫,这其中有些人,怕是连吴国的君主都不知道吧。”
轩王喉结不禁动了,手掌捏住腰间的剑,看着温晗的目光也由愤怒变成了清冷。
他还有理智在,有些事外人是不能知道的,他心爱的女人也不可以,违规者,杀。
温晗将锦盒握在手中:“轩王,我还不至于傻到连一份备份都不留下,我只找到了五个地方,就安排了五个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为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一个时辰内若我没有下达指令,五处宅院将悉数被搜,至于会不会搜出什么东西……”
轩王的手掌就放在剑上,奈何剑却迟迟拔不出来。
他不能杀了温晗,又不能带走她,这种感觉,抓心挠肝的厉害。
温晗请礼,随着艾草又上了马车,马夫扬鞭,轩王的手依旧捏在剑上,直到马车渐渐远了。
轩王合眸,他会永远记住,齐国有个女人,叫温晗。
艾草将锦盒又拿了回来,锦盒内的信纸有些泛黄,信上却皆是温晗的笔记。
“小姐,刚才奴婢真的害怕轩王会将信拿出来看。”
温晗将锦盒合上,笑道:“空城计,就是要赌才有意思。”
艾草颔首,挑了帘子向着后面瞧了瞧,猛地转过身来:“小姐,后面还有马车在跟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