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晗还在听着周围的动静。
五皇子又开口道:“把这些尸体都处理了吧。”
副将应了一声,指挥着旁边的士兵处理尸体。
血已经流了满地,五皇子的眼神转过来看着温晗。
此刻的温晗还在四处看着,想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不是幻听,目光转过来也看向了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赏识:“没想到你一个女流之辈,看到这样的景象却不害怕。你跟了秦澈……”
这个姑娘,他明明只是认识了一个时辰,却和他印象中的女子的形象完全不同。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缓缓吐了一口气,声音带了几分颤抖:“殿下……我……我是腿软的一点都动不了了,啊!殿下你的身后是!”
略显浮夸的演技,五皇子看着不禁撇了撇嘴角,刚才眉目中的赏识一瞬全部消失,果然是个女子,一个什么都经历不得的小女子!
说到底,还是因为温晗驯服了疾风,才会让他在不经意之间想多了。
对于血腥的味道,五皇子早已经习以为常,对于温晗的态度,和他意料之中的一样。
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温晗的身边:“燕国人做事一向残暴,想来应该是这个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才会惨死在这里。将士很快就会把这里处理干净,你不要晕过去,没人抬你回去。”
温晗点了点头,装作害怕地低下了头,五皇子的话说的过去,“穆亦寒”很可能是被他的同伙杀死的,可她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
五皇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士兵快速地处理着屋内的血迹和尸体:“本将奇怪的是,穆亦寒不过是秦王之子,虽才识甚高,在燕国却也不是一顶一的皇族,居然有人会扮成他的样子来落英观,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卧房里被人杀,看他这衣衫不整的样子,似乎……”
温晗攥了攥拳头,最后向着“穆亦寒”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穆亦寒”尸体的胳膊还被拴在床榻上,绳子系着的方式是她特有的,再加上“穆亦寒”的死状,明显和姑娘有关,作为五皇子在落英观里找到的唯一一个姑娘……
温晗踮起脚尖,在五皇子的耳边轻声道:“殿下,我听说落英观旁边有个小道观,里面的道姑都是年轻貌美,我看这些人在死之前八成是……”
闻言,五皇子的身子赶快站直了,脑袋向着旁边偏了一下,脸颊已经红了:“这些燕贼太过放肆!借地震之便来我齐国也有罢了,如今竟还要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燕贼不除,难以平愤!”
副将狐疑,向着五皇子的方向看了过来。
五皇子转过头去,表情从别扭转为高冷,脸颊还带了几分红:“继续处理,将这些尸体都埋了!”
副将应了下来,又转过头去。
副将的心中还是存了一份奇怪的,遍地的身首异处的尸体,连副将都觉得有些恶心和恐惧,五皇子身边的女子居然还能和五皇子谈笑自如,真是怪事。
再想想除了程雅姑娘,副将还是第一次看见五皇子的身边出现了其他的女人,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谁,有什么本事。
温晗看着五皇子害羞的模样,估摸着这厮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把眼前这场血案的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便也放心装她的胆小怕事的小女孩了。
有将士来报:“五皇子,小的没有在屋内找到空翼道长。”
“秦澈呢?”
“小的还在找!”
温晗攥紧了拳头:“落英观的密室很多,你们一定要仔细搜查,将秦澈找出来!”
激动的样子将小厮吓了一跳,五皇子冷着脸,看着小厮开口道:“还不快去找!”
“是,小的这就过去。”
温晗抿了嘴角,五皇子的目光看过去:“不管能不能找到秦澈,一会儿本将都会派人送你回京,你和秦澈的事情父皇应该还不知道,秦澈犯了这么大的罪,父皇若是知道了一定也不会放过你,本将会为你隐藏一个身份,你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不要让他再走他父亲的老路了。”
五皇子看着温晗,眼眸动了动,他知道那种被人抛弃的感觉,虽说战场不能心软,可孩子总是最无辜的,再加上一个五皇子难得觉得可以的女人……
温晗咬了嘴唇,想要开口,却是又有一个小厮上前通报道:“五皇子,西厢房没有找到秦澈,也没有找到太子妃!”
“太子妃?”
五皇子狐疑开口:“刚才我们不是看着太子妃的马车离开的,本将还特意派了人过去护送太子妃回京?”
小厮拱手,又道:“那辆马车是太子妃的没错,可太子妃并不在马车之中。”
“什么?”
“小的们仔细看过,马车中只有卫小郡主和她的婢女而已。”
“所以,太子妃还在落英观?”
小厮顿了一下:“小的……小的不知……可落英观中确实没有找到女子……”
话音间小厮似是不经意地抬头,目光向着五皇子的身后看了看。
他们确实没有找到女子,除了……五皇子身后的这个。
五皇子也看到了小厮异样的眼神,目光顺着小厮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温晗的脸。
温晗低垂着头,一咬牙,一跺脚,捂着嘴巴发出几声抽噎。
这一哭,小厮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五皇子抬了眼眸不知该怎么说话。
军中无女子,更别说这哭起来的姑娘了。
五皇子咽了一口唾沫,突然觉得自己把温晗带在身边是个错误。
“你怎么了?”
声音里说不出的味道,却带了几分嫌弃。
温晗垂首,哽咽声更大了一些:“早就知道这个狗贼和那个贱女人有一腿!”
“什么?”五皇子惊异出声,看着眼前的温晗。
小厮也诧异地长大了嘴巴看着,末了觉得有些不好,便赶忙垂下了眼眸。
温晗抽了一下鼻子,五皇子将温晗拽到了一边,皱起眉头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