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吐了一口气,看着温瑶的目光满是心疼。
温晗的眸子合上,这样的绿茶她还有的学呢。
眼睛闭上了,自然看不见楚凌转过来恶狠狠瞪着她的目光。
可耳边却响起了秦澈的厉喝:“胡闹!”
温晗抬眼,对上秦澈的眼。
秦澈的身子还是湿的,身侧的小厮上前,想要叫秦澈换身衣裳,可是看着秦澈愤怒的表情却又有些不敢上前。
温瑶咳嗽了两声,秦澈的眼眸抬起,目光中尽是愤怒,只是这愤怒都是看着温晗的。
“好好的,怎么就到池子里去了,还要温姑娘下去救你!”
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气。
每一个字,都刺着温晗的石头心。
明明已经是那么明显的事情了。
明明是她先掉进池中的。
她算的刚刚好,秦澈他们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可以看见温瑶将自己推下去的那个动作的。
可惜,再多的真相都比不得秦澈心中愿意相信的真相。
温晗合眸,罢了,本就不该奢望什么。
就像当初在温府的时候那样,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以身试险,让众人一次又一次地碰触他们不愿意碰触的真相。
周遭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点,蹲在池边的五个人都已经湿透了衣裳。
小厮在一边,却连上前一步询问更换衣服的勇气都没有。
秦澈瞧着温晗,冷声开口道:“从今日起,你不要住在溢香阁了,也不用以主子的身份在亲王府带着了,你这样的人,只要做个丫鬟就好了。”
温晗勾唇,她这样的人,她是怎样的人呢?
秦澈仰起头:“今日的事,罚你抄写佛经三遍。”
“好……”
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个应声的字。
晚秋的风吹过湿透的衣服,温晗的身子很冷。
眸子合上,身子一软,向着后面倚了过去。
“如玉!”
陈止墨一怔,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秦澈的眸子抬了一下,向前一步,直接走到了温晗的面前蹲下。
伸手,秦澈将温晗从陈止墨的怀中抱了过来。
温瑶见状,闭了眼也装作晕了的样子。
“温姑娘!”
楚凌也唤了一声。
秦澈却已经抱着温晗站了起来,眼神没有偏一下,两人都湿了的衣衫贴在一起。
秦澈开口:“楚凌,把温姑娘送回去,你会看病,应该可以照顾好她。”
说罢,秦澈抱着温晗向前走了两步。
陈止墨在身后站起来,插嘴道:“王爷,我去给如玉叫个郎中……”
“不用,她死不了。”
依旧是冰冷的语气,却将温晗紧紧抱在怀里。
“她若是太严重了,本王自然会按照奴婢的配置为她随便找个郎中。”
身后的每个人显然都有话要说,秦澈却没管,自顾自抱着温晗走了。
看方向,是去霜鹤斋的。
小厮在旁边看了许久的戏,此刻赶忙跟在秦澈的身后。
楚凌叹了口气,终是将温瑶抱起来。
温瑶躺在楚凌的怀里,喉间动了一下,手掌攥的更紧了些。
霜鹤斋的炭火又烧了起来,寂静的霜鹤斋只有啪啪的响声。
温晗嗅着霜鹤斋的香缓缓抬起了眼眸。
头顶的景象让她反应了一会儿,记忆一点点恢复,秦澈的冷漠在眼前回放。
只是眼前的景象?
温晗一怔,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已经换过了。
那……
温晗伸手,向着自己的腰间摸了一下,玉佩不见了!
这!
温晗惊异,身子猛然坐了起来。
床榻下,秦澈摆了一个桌子,自己坐在桌边磨墨。
“醒了?”
依旧很冷。
“嗯。”
温晗转过脸,有些警惕地看着秦澈。
秦澈没看她。
“放心,你身上的衣服是婢女换的,本王对你也没什么兴趣。”
温晗的眸子垂下,秦澈的态度,是没有发现玉佩?
那她的玉佩呢?
还是说,他在装?
秦澈太会装,温晗瞧着他,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澈的头始终低着,认真地磨墨。
“看来并没有什么病,好好的怎么晕倒了,想躺在本王的怀里?嗯?”
秦澈侧眸,看着温晗。
温晗的目光躲开,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
温晗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王爷磨墨做什么?”
“本王不磨墨,你怎么抄佛经。”
“……”
温晗险些忘了,刚才这个恶魔是如何黑白颠倒,将一切的罪过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还要将自己贬为奴婢,抄写佛经。
温晗撇了撇嘴角,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容:“王爷,真的要抄佛经?”
“嗯?当然是真抄,本王连书都给你找好了,今日起你要把佛经抄三遍,抄不完不准吃饭睡觉!”
“我……”
“看来是好了,都能和本王顶嘴了。”
“……”
秦澈抬眸,瞧着温晗有些懵的模样。
嫌弃道:“下来,本王的床榻不是你躺的!”
温晗吐了一口气,无奈地从秦澈的床上下来。
她的目光还停在秦澈的脸上,她依旧不能确定自己的玉佩是不是被秦澈拿走了。
秦澈磨墨的认真,似是丝毫不在意温晗看着他的脸。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贴身婢女,每日照顾本王的起居,负责每日让本王睡得舒服,别去和温二小姐弄那些女人的宅斗!”
温晗的眸子动了动,秦澈这厮还真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刚才在温瑶的面前说了那些话,此刻又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话。
秦澈抬眸,显然对温晗的发呆很是不满:“没听见?”
温晗的头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改口的异常的快。
秦澈起身,将砚台放在一边:“好了,你坐在这,抄佛经。”
温晗坐在位子上,瞧着佛经上密密麻麻的字。
拿起笔,将每一个字都认真誊抄。
秦澈的头移过来,看着温晗纸上的字迹,温晗下笔的用力。
秦澈起身,嫌弃道:“上次你给本王药方的时候本王就想说,如玉姑娘满腹经纶,容颜精致,没想到字迹却这般难看。”
温晗垂首,似是没有听见秦澈的话。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完全更改了自己的字迹,能够写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求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