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如此,完全调了温晗的生物钟。
渐渐的,温晗晚上也不那么困了,当今圣上是齐国的开国皇帝,琐事繁多,温晗日日瞧着,知道的也更多了些。
立冬到了,外面的风呼啸的吹着,温晗喝了水,瞧着秦澈放下奏折准备睡了。
温晗顺势吹了蜡烛,熟门熟路地睡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再看看不远处鑫爷曾经住下的小床,温晗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像是一个宠物。
罢了,什么样的日子没熬过,宠物怎么了。
玉佩还没有找到,温晗去问了那日为自己换衣裳的小丫头,小丫头吓得要命,却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
秦澈最近让温晗接触的政事越来越多了,这也是个好消息。
温晗躺到自己的被窝里,总算没有那么冷了。
“王爷今个看到了什么头疼的事儿?”
今日秦澈没让她看什么,她也不知该讲点什么。
秦澈没答,只是静了半晌之后开口。
“如玉。”
“嗯?”
“说说你的事。”
温晗一怔,身子僵了一下。
床榻上的人又开口:“本王只知道,你是陈止墨的表妹。”
温晗勾了勾唇:“王爷,这就是奴婢的全部了,奴婢就是个普通的女子,只是自幼就喜爱兵书,酷爱纵横之术,期待能够一展宏图,刚巧碰见表哥归乡,就随着表哥而来,为王爷治病。”
“哦?是吗?”
“嗯。”
她已经伪造好了身份,若是秦澈去查,也不怕的。
只要玉佩没有落到秦澈手中的话……
温晗的声音不大,床榻上的人又开口:“那你的毒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淘气,总是出去乱吃东西,吃坏了身子。”
秦澈似是笑了一声,柔声开口:“还真是像她。”
不过一声,却是难得的温柔。
“好了,睡吧。”
秦澈翻了个身,没有让温晗继续说下去。
温晗的心砰砰跳了两下,终是合上了眼睛。
霜鹤斋很暖,熏香很香,温晗合眸,梦见那一年梅花开时,一身白衣的公子缓步而来,金冠束发,万物入画为衬,只有他向她抬起的手:“晗晗,本王等了很久了。”
再美的梦,终是一片黑暗,绝望的黑暗。
第二日温晗醒的依旧不早,只是醒来的时候秦澈就坐在床边。
温晗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眸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手掌抬起,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胸。
睡得时间久了,温晗也懒得总是那么板板正正地睡了,也会穿上中衣,只是如今……尴尬。
秦澈的眼眸都没有动一下,开口道:“和本王进宫。”
“啊?!”
“七公主回来了。”
温晗点了点头,想起死去的荣国侯。
嘴角微微勾起,等了这么久,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秦澈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又道:“荣国侯这次,是病死的。”
温晗又点了点头,那么不光彩的死法,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说出来。
“去外面换衣裳,本王让人给你准备了衣裳。”
温晗应了一声,又狐疑抬头道:“王爷,这次进宫,奴婢用什么身份?”
贴身婢女?
还是谋士?
“侧妃。”
秦澈的唇角轻启,吐出两个字来。
温晗刚刚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秦澈伸手,接住了她的身子。
温晗抬眸看着秦澈,一双眸子里写满了诧异。
秦澈看着她,嫌弃地用了一点力道让温晗站起来,冷声开口:“你还想做正妃?那里有人了。”
温晗垂眸,暗自嘟囔了一句:“是是是,奴婢自然不会和温姑娘抢。”
秦澈又开口,语调越发嫌弃:“换衣服。”
温晗鼓了鼓嘴角,出去换衣服去了。
秦澈刚才说了一堆,到最后她要穿的却不过是个小厮的衣裳,还是一身男装。
温晗梳起头发,却还觉得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太女子了一些,若是用原来的那张脸,扮起男装来还得心应手一些。
秦澈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莫要磨磨蹭蹭的。”
温晗吐了吐舌头,却还是乖乖出去了。
皇宫一切如旧,依旧是个没有温度的地方,初冬的气温很低,寒风吹过,温晗缩了脖子。
七公主在舒康宫内坐着,瞧见秦澈来了,赶忙上前:“三哥。”
话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模样。
秦澈拍了拍她的后背:“罢了,都过去了,你不是回来了。”
七公主点了点头:“三哥,你不知道,他……”
牙齿咬的紧,这是何等难以启齿的事情。
秦澈开口,把话茬接了过去:“荣国侯也是命不好,明明是年纪轻轻就已经继承了高位,奈何这么年轻就突然重病暴毙,实在是可惜了。”
七公主扬起脑袋:“不是,三哥,你听我说……”
七公主的眸中带着愤怒,似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吐槽给秦澈。
“怡儿。”
不带温度的话从里面传出来。
淑妃被宫女扶着走出来,瞧见秦澈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太医不是让你回来之后先休息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见客了。”
七公主垂了脑袋:“母妃,三哥不是客。”
淑妃瞪了七公主一眼,七公主赶忙低下了头。
温晗在一边看着,都是嫁人的人了,七公主却仍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能在淑妃的教养下养成这个模样,确实不太容易。
淑妃抬眸瞧着秦澈,秦澈垂首:“淑妃娘娘。”
淑妃笑了一声:“亲王政事繁忙,却还要来舒康宫看怡儿,真是辛苦了。”
“淑妃娘娘说笑了,本王听闻怡儿回来,怕她受了委屈,特地来看看。”
淑妃又笑,声音听起来却总觉得有些别扭:“亲王还真是有心了,只是后宫之中已无萧亲王的直系母妃,虽说亲王可以在这后宫随意走动,可是传出去终归还是不太好,亲王说对吗?“
秦澈抬眸,看了淑妃半晌,淑妃的脸上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笑意,不是僵了,却像是一张面具,怎么也摘不掉了。
“有劳淑妃娘娘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