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听从京城的命令,要是靖宇公主赢了,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最严厉的制裁。
可若是归顺靖宇公主,说不好到最后赢得会是谁。
所以,这些臣子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一群哑巴,就是不说话。
京城就这样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众人刚刚从大旱和瘟疫的灾害之中缓过来,先帝驾崩,这座城市已经经不得任何的折磨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皇权的争夺争夺之中,其实受伤害最大的,便是百姓。
他们本是无辜,其实跟着谁过日子不是过。
可惜皇权更替,杀戮重重,他们只求安定的日子,却连基本的性命都没有办法保证。
叛军高举着清君侧的棋子,口中大骂着昏君,要的,不过是秦澈的项上人头,还有齐国这片辽阔的土地。
战火纷飞,百姓的血染红了叛军的剑,更染红了叛军的眼眸。
秦澈站在皇城的制高点,手中高举着宝剑,便只有一个字——杀!
他隐忍了太多年,将自己的锋芒全都收了起来,可是战场从来不允许如此。
沙场上只有胜负,用血染成的胜负!
呼啸的风吹起秦澈的铠甲。
眼眸中的血气是无论如何都灭不掉的。
这一生,秦澈什么都挺过来了,可惜这一次,他又要孤军奋战了。
眼前似是有浮现出晗晗的脸颊。
秦澈的头摇了摇头,现在的晗晗,怕是已经从皇城之中消失了吧,亦或是,从这个危险的地方彻底的离开了。
这个地方,他们哭过,笑过。
可惜,眼前,只有刺眼的血腥和黑色的狼烟。
打起来了!
冷了太久的京城,打起来了!
这一场仗,不知输赢。
秦澈的宝剑高昂,站在指挥台上指挥着所有的一切,他的嗓音已经沙哑,僵持不下的战事却没有任何的缓解。
他披上铠甲,再次冲入沙场,手中的宝剑紧握,是嗜血的模样。
还好,昨夜里,他把晗晗换回来了,要不然,这样的场面,晗晗该怎么面对呢?
秦澈的嘴角勾起,血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少有的温情。
耳边是厮杀的声音,曾经只能在沙场上听到的声音,从没想到就这样响在了他的耳畔。
“登徒子!”
三个字,清清楚楚的,穿过了刺耳的厮杀声,狠狠敲击在秦澈的耳膜上。
秦澈愕然,转过头去,瞧见温晗在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
秦澈本站在高台上,温晗的身上穿了一件艳红的衣裳,好像那一年昌平公主的宴席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你别过来!”
秦澈缓过神来,马上开口道!
温晗踏在台阶上,没有理会秦澈的话。
她的眼圈还是红的,看着秦澈道:“登徒子,你骗我!”
秦澈未言,只是看着她。
他总觉得,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早晨离别的时候,秦澈以为,这所有的一切已经是永别,
可此刻看着他,秦澈眼中的坚决却又红了眼眶。
他向后退了一步,说不出话来。
温晗又踏了一节台阶:“登徒子,我们说过的,所有的路要一起走的。”
又一步:“你说,没事的,你说,不会打起来的,你说,今天早晨我们换回来了,都是一个意外。
秦澈的鼻子酸了,脊梁却站的笔直。
他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准备好的永别,终究在晗晗出现之后,变得不堪一击。
温晗向前走一步,秦澈这才瞧见,晗晗脚下的雪上,已经带了鲜红色的血迹。
楚凌说过,温晗受不得刺激。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刺激。
秦澈的身子微微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温晗开口:“登徒子,没事的,我说过的,我们可以一起挺过去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带着刀剑下去,毫无准备,你是准备用自己的命,换齐国吗?”
这世上,没有人比温晗更了解秦澈。
她的话,字字灼心。
秦澈的手中握紧了宝剑,一滴泪,却再也憋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开口,有些焦急的语调:“我没事,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城内城外都已经为这一战做好了准备,你回去,快回去,让楚凌为你好好地看一看,你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温晗的唇角已经失去了唇色,秦澈看着,只觉得是锥心的痛。
温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她的眸子一瞧,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秦澈看着,也是一怔。
来了吗?……
原来,这就是为他们准备好的,最后的送礼。
温晗抬眸,错愕地看着秦澈。
秦澈咬牙,厉喝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们换回来的代价,就是你的性命!”
“什么?”
温晗的声音很轻,惊愕地看着秦澈。
秦澈把心一横,又凶道:“若是想要把我们换回来,一定要用你的生命来做典当,你本来就是异世之魂,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我们不换回来,依照你的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够打败叛军,把齐国守住,把朕的皇位守住!朕若是一直挺着这样一个不稳定的肚子,万一出了什么三场两短,是你的性命可以相比的吗!”
咒骂地话说出了口,秦澈瞪着温晗,冷笑道:“好在,你现在也要走了,再也不会在这里拖朕的后腿了,朕从今以后,也不需要被人指着鼻梁子骂,说朕怕女人了,温晗,朕过了一段这样寡淡的日子,真的觉得还是像楚凌曾经那样才叫真正的男人的生活,若不是因为你一直占着朕的身子,朕怕你耽误了朕明君的称号,早就把你休了。”
每一句都是绝情的话。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秦澈嘴角的笑意更浓:“好在前几日有个江湖术士给朕提供了变回来的方法,只要你的性命,这桩买卖,还真是容易。”
秦澈说着,不再看温晗,身子转过去,冷哼道:“好了,如今你也快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会给朕造成困扰,朕没工夫在这里和你混,朕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