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喝醉了好洞房

第98章 喝醉了好洞房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看这恪王,平日里百官们见之,只敢低头请安,连偷摸着瞧上恪王半眼的勇气都没有,不得已要对上恪王的眼神时,那是想哭的心都有啊。

然而此刻,恪王的脸上尽是灿烂至极的笑意,还笑得泪水横流,直念叨“人生得意须尽欢”、“醉生梦死在今朝”,还唱着“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恪王就是恪王,不愧为文武全才的皇族子弟典范!即使喝醉了,他还能乘着酒意即兴作诗,还是如此意境优美、曲调婉转的大作!

难得冷酷的恪王有如此亲民的时刻,定然是因为他新娶了美若天仙的王妃心里舒畅了才会如此,众人早存了巴结恪王的心不敢付诸行动,此时,这般大好的机会,那还等什么呢,当然是跟恪王推杯换盏混交情的最佳时刻了!

众人越发围着莫离,敬酒个不停。

景和帝坐在上面,一直目光慈爱地望着场中最红的那道身影,好像他就是恪王的父亲,如今儿子终于成亲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算是心愿已了,甚是宽慰了!

只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在说:昕儿,喝吧喝吧,喝醉了酒,好洞房哪!

也难怪景和帝会如此想了。他这个侄儿,文采武功什么都好,偏偏不近女色,前些日子还嚷嚷着要做个女人!堂堂皇室子孙,成何体统,说出去准会笑掉人大牙!

好在,今日,昕儿他终于肯拜堂成亲了,只是,谁知道,昕儿成亲了还愿不愿与女子圆房呢?

男人嘛,只要喝醉了,与个美娇娘睡在一处,搂着温香软玉的女人身子,再做点儿什么事儿,就顺理成章了不是!

所以啊,昕儿啊,你还是多喝点吧。你若今夜一举令那莫府的庶女有了身孕,这请封的折子不用你上,自有皇叔父替你操办了!

眼见着圆弓与金箭二人都搀不住恪王,恪王那高大魁梧的身子直往地上倒,景和帝仔细瞧了瞧恪王身边的酒坛子。

好家伙,昕儿竟是把他从宫中带来的上好窖藏烈酒都给喝光了!

不成不成,不能再让昕儿喝下去了,再喝下去,新婚之夜万一睡死过去了,还如何能与美娇娘成就那般好事啊?

百官们虽然也有闹恪王洞房的心思,只是,想想恪王隔日会有的黑脸,又没了闹洞房的勇气了,恰好景和帝发话了,言说时辰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热闹喜庆一番也便罢了,这洞房花烛夜可是不能耽搁的。

于是,百官们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了,再一一对着恪王说了些恭喜的话儿,也便侯在一旁打算着等皇帝一道儿离开。

老太妃今日许是高兴极了,恪王府唯一的血脉终于成亲了,这是恪王府二十几年都不曾有的大喜事啊!是以,许久不曾在人前现身的她,哪怕神情疲累,也一直陪坐在一旁含笑着看众人欢喜笑闹到了此刻。

景和帝嘱咐老太妃好生珍重,又命圆弓与金箭将恪王仔细着送入洞房,这才率领文武百官离开。

景和帝不知,老太妃盯着他被文武百官簇拥的背影,眼里几欲喷火。

云舒命人用软兜儿抬了老太妃回荣欣堂,顺便还转达了恪王正主儿的关切叮嘱,请老太妃放心,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想想方才莫离离去的模样,就如死猪一般倒在圆弓肩头,得圆弓金箭二人合力搀扶,还不能自己走路。

老太妃终是有些愧疚的,长长地叹息一声,喃喃默念着:“孩子,这次祖母对不住你,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热闹了一天的恪王府,在一众奴仆的打扫中,渐渐趋于平静。

初一的夜,漆黑无光,天上的星子,仿佛也没了平时的璀璨,悄悄地躲在薄薄的云层后面。

虽然,恪王府里到处张灯结彩,只是,没了人声喧嚣,似乎连喜气儿也淡了几分。

别看圆弓步子迈得挺稳,只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有多么僵硬。肩头那浅浅的呼吸,带着醉人的酒香,暖暖地喷酒在颈间,即使他今日滴酒未沾,仿佛此时也有了几分醉意。

宫里的窖藏佳酿果然是难得的珍品,平日里,圆弓倒是喜欢喝酒,尤其爱喝些烈酒。此刻,不知是酒香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的因由,圆弓忽然生出了一种想法,想要多贴近几分、多闻闻这酒香片刻。

这想法一出,圆弓又有些难过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具体怎么个难过法儿,只一个感觉,那便是心很沉重。很沉重很沉重!脑子里想的,居然是上次陪着失忆的恪王进宫觐见皇帝那回的场景。

那日也是恪王唯一一次主动拉他的手,所以,一直在他的心间记得很深很深。

其实,搀着莫离的金箭,也有些心思混乱。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跟随恪王出入疆场,都不曾有的唯一一次心乱,就像有什么密实的物事堵在了心里,直塞得他心里难受极了。仿佛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是那般沉重。

远远地过来了一道熟悉的人影,人未至倒是声先到了。

“爷!爷?爷您怎么了?怎么喝醉了?!圆弓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爷是沾酒不能沾的吗?你们怎么不帮她挡着些?怎么让她喝醉了呀?这可如何是好?上回,才喝了那么小半坛子,爷就昏睡了三天三夜!今日,这么重的酒气,她得多难受啊!”

却是银鞍来了,且一开口就对着圆弓金箭噼里啪啦一顿说。

圆弓与金箭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王爷太过熟悉他们几人的性情了,知晓今晚若是让银鞍跟着,他定会忍不住替莫离挡酒,所以,这才让他们这两个如石头般硬心肠的人跟在她身边吧。

不知怎的,金箭的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莫离气呼呼地骂他石头人儿的模样,那嗔怒的眼睛,那微嘟的红唇,那……

不能想了!今夜,是王爷的洞房花烛之夜!

金箭只手挡开了银鞍要接过莫离的打算,浑身突然冒起了冷气,硬梆梆地说了一句:“王爷吩咐的!”

“什么?!”银鞍有些不可置信。只是,金箭不想搭理银鞍,只管和圆弓扶着昏睡的莫离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王爷他该知道,他这身子不能沾酒的!沾了酒气都会醉,喝醉了会很难受、很难受……”

“洞房!”

金箭平日话不多的,若是银鞍的问题是他不想答的,他更是理都不理银鞍,可今夜他破天荒地想多说点儿话,特别是想和手扶着的这个人多说点儿话,可脱口而出的“洞房”二字,也不知是想止了银鞍不该有的小心思,还是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总之,一道儿扶人的圆弓脚步一顿之后,背挺得更直了,僵硬着身体目视前方了。

两边的红灯笼,那大大的喜字格外耀眼,就像王爷那双洞悉一切的琥珀金眸!

金箭与圆弓心头一凛,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谁也没有回头去看那无声驻立的银鞍,二人心中再无旁骛,只想尽快把“恪王”送回洞房,余下的,不能再想了!

有些事、有些人,他们原本就不该心存想望……

等在恪王寝殿门口的芒刀,远远地瞧见三道人影过来,本想上前迎上他们的,只是,当他望见圆弓与金箭抬头挺胸目光直视的模样,而莫离则昏迷不醒着,不知怎的,他又止了步子。

转身伸手推开殿门,芒刀恢复了女子嗓音:“王妃,王爷回来了!”

小心仔细地扶着“恪王”拐过屏风,圆弓与金箭望见了一室的红。

宽大的床榻间,端坐着一位娇小的女子,大红的喜帕盖着,瞧不清新嫁娘模样几何,不过此时,圆弓几人也没了心思去想象新王妃的模样了。

他们对视一眼,直接扶着莫离笔直地走到床前,大声地说道:“王妃,王爷喝醉了,请您喂他喝些醒酒汤,早些歇下,小的们就此告辞了!”

藏在暗处的人,只听道一道异常婉转的嗓音说着:“辛苦圆弓将军了!”接着,便听到脚步声往外走。

在圆弓与金箭出来后,便是芒刀言说,他今夜将会值守在殿外,若王妃有事,高声喊他便可,再无其他。

藏在暗处的人哧然一笑,心说:“个不懂事的傻丫头,身形看着出挑,怎么就不长脑子呢?恪王洞房花烛夜,当然是要洞房了!若有事,他也该是喊王妃啊,喊你这么个小丫头干什么啊?”

圆弓与金箭只当不知有人潜伏在恪王寝殿的屋脊上,留了金箭在殿外值守,而圆弓则去府里巡夜去了。

只是,转过拐角,圆弓就止了步子,目光囧囧地盯着殿门的方向,接下来的戏,该他家主子爷亲自来唱了。

想想可能会有的暧昧情景,圆弓的心再次不可自抑地沉了沉,可是片刻后,王爷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仿佛又冷冷地盯着他了。

圆弓暗运内力令自己神清目明,一丝愧疚悄然产生,他紧握住腰间的佩刀,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开了。

此时正值戌时中,还是比较早的。

那暗藏之人,一直凝神屏息着,因着恪王本身武艺高强,虽然恪王喝醉了,可那人也不敢揭开屋瓦擦看,生怕惊动了神勇的恪王,只敢偷摸着贴伏在屋面凝神倾听着。

只是,他仔细地倾听了半响,除了王妃低声劝说恪王喝醒酒汤而有些细碎的响声,之后,恪王的寝殿中一直是静悄悄的。

想来也是,这恪王虽然神勇不凡,可他醉酒是事实。皇上亲自拿来的烈酒,那后劲儿可是极足的,就算新王妃喂他喝了些醒酒汤,也应该不会那么快醒来洞房吧,他且安心再等上片刻。

这恪王府果真是戒备森严哪!今日又是恪王大婚之日,无数身着铠甲的侍卫,手持火把精神抖擞地轮番巡逻着。若不是有内应掩护,哪怕是皇帝身边最顶尖的暗卫,也实难如此轻松地摸到恪王的寝殿上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暗卫突然听到下面的寝殿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听着仿如黄莹滴沥,十分柔媚。

而殿中的赵昕已然放下了垂纱帐,微侧着脸,凝神倾听着屋面上的情况。

忽然,他勾唇一笑,对着睡得依然如死猪一样的莫离,轻声说:“王爷,你可是睡得不适,妾身帮你脱了衣裳可好?”

这般说着,他倒是当真开始替莫离脱喜袍了。

暗卫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如恪王一般年纪的血气男儿,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想象着即将会有的旖旎场面,他顿时心跳便快了几拍,忍不住接连咽了几口唾液,才稳下心神来,只是,偷听的劲头却是更足了!

芒刀备下的醒酒汤,是桑军医特制的,多半功效是用来缓解莫离身体上的难受,却能令她沉沉昏睡着。

所以,赵昕慢慢地脱掉了莫离的外袍,她虽眉头轻戚却是半点儿知觉没有,依然睡得很是深沉。

屋中只余两支儿臂粗的红烛燃着,雕花的大床上,垂挂的纱帐也换上了大红的颜色,上面绣着龙凤呈祥、鸳鸯成双,煞是喜气,也令透射进内帐的光,成了暖暖的红色。

这内帐中的二人,真可谓是男的俊朗无匹、女的倾城倾国,可惜,该是鸳鸯交颈、蜜意缠绵的时刻,这情景却瞧着有些诡异。

起先,赵昕望着近在咫尺的身子,目光真是复杂极了。几番想要触手摸上一摸,只是,随着那清浅的呼吸声,带动着身子一起一伏的,令他明白了他这原身而今是个有主的!

不甘夹杂着痛苦,强烈渴望着拥有,却偏偏求而不得,这是多么无奈的事情!

痛苦的赵昕,满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真是恨不得撕了占领他身体的家伙!

这般僵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昕终于还是伸手撕裂了莫离的中衣,顿时便露出了一具有着蜜色肌肤的壮硕胸膛。

正在这时,屋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这倒是提醒了赵昕,有人在暗处监视他!

赵昕五指弯曲,努力压抑着自己,他很想侧身躺下,不演这场洞房的戏码,只是,想想父王的大仇,想想宫里那人的心愿,他又勉强自己重新伸出了手指。

这一次,指尖的方向,是自己原身的纨裤。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想要偷偷对着一个人“干坏事”,若不是赵昕面对的是自己的原身,他此生都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银鞍说过,莫离这几日时常会说她“怎么还在这里”,又会摸着大腿说她“怎么还长这个”,赵昕想要借此机会,看看他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他离开身体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白日里瞧着,因着衣裳遮挡,他也瞧不出什么异状来,而银鞍说,莫离从未让他们几个长随近身伺候过沐浴更衣之类的。

虽然大抵猜到不会有什么异变,只不过,毕竟莫离以前是个鬼魂,谁也无法预料,被个鬼魂占据过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异常。

想到这里,赵昕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了,手下解裤带的动作更是利落了几分。

若不是桑军医的特制醒酒汤,喝醉了的莫离,一准儿手舞足蹈地折腾个不停,上次小半坛子酒,就把银鞍几人折腾得够呛,今日喝了那么多,估计随她本意,恪王府都让她给拆了。

只是,再是药物,也难以尽皆压制酒意的汹涌,又有赵昕时不时地骚扰莫离的睡眠,她开始不耐地躲闪起来,甚至还会挥舞着大掌想要赶走粘人的“苍蝇”。

这尼玛什么“苍蝇”,真是烦死个人,凉凉的,居然还敢咬她肚子上的肉!拍死它拍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