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皇上那回来,皇上怎么说?你可是告假在家休养,结果却带回来那么一串人回来,皇上不说你欺君罔上?”
“夫人就这么盼着我犯下重罪。”慕容封渊失笑,“还是说,我获罪与对夫人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好了,咱们说正事吧!那叶老板怎么样了?”
“……你倒是关心他。那些人都已经被判下狱,至于叶老板,考虑到因为是被迫,所以只罚他流放边疆服五年徭役。”慕容封渊淡淡道,“至于具体情况,还有罗河镇张家,刑部都已经派人去查了。”
他见君初月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道:“我这次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
“下月月中要举行赏莲会,皇亲国戚,以及朝中官员,都可携带妻妾参加,皇上让我负责进行安排具体接待事宜。”
君初月一笑:“赏莲会?接待?这不该是礼部该负责的么?你堂堂明罗帝国的将军,什么时候也开始兼任这个了?”
慕容封渊哼了一声:“还不是你上回太出众让皇上惦记上了,这一次又有邻国要参加,非常重要。皇上这才指名道姓指派了我。”
君初月莫名:“既然说我太出众让皇上惦记上了,那为什么会指派你?要指派,不应该指派我才对吗?”
她本来问这话也只是出于好奇,却不想话一出口,慕容封渊就道:“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你我英雄所见略同,我早在朝上时就知道这一点,于是向皇上推荐了你。因此最后决定是以你为主,我为辅,一起来安排这次赏莲会事宜。”
君初月嘴角一抽。
“将军,这是怕我闲下来吗?”
“当然不是,只是夫人既然有如此能力,为何不为国效力,不为皇上分忧解难?我完全是为明罗帝国着想,这才举荐的夫人。”慕容封渊才不会说他只是想找个正当的理由和她在一起呢,他脸不红气不喘,回答得大义凛然,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怎么做才能把这称呼给拗回来,在外面的时候叫他名字多好啊……
君初月怔了怔,脸上浮现起浅浅笑意,她本身就气质如莲,此刻笑起来就仿佛莲瓣一片片打开,露出里面鹅黄色的嫩蕊,清雅淡然中透着一丝柔美:“既然将军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定不会辜负皇上和将军的期望。”
“那就开始吧,离下月月中只剩二十多天了,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下属,任凭差遣。”
君初月:“……”
她怎么有种错觉觉得慕容封渊说他任凭差遣的时候,好像有点兴奋?
一定是她还没睡醒的缘故。
君初月默默给自己的感觉下了定义,想了想,有些犹豫地看着他:“那,将军能不能替我去一下礼部,将过去几年赏莲会举办相关事宜的记录卷宗拿来?”
“遵命,夫人。”慕容封渊起身向门外走去,到门口时,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夫人如今已经卸任祭殿圣女了吧?我现在是作为夫人你的下属,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为好,否则我总觉得自己官职比你高,恐怕会不服你的命令,容易消极怠工。”
君初月看着他转身消失在门口,不禁呆怔了半晌,直到夏荔匆匆进来才回过神来——
这都什么理由?!
“夫人,您起来了,奴婢替您梳妆更衣。”
“随便弄弄就行了。”君初月打了个呵欠,睡的时间长了反而更加乏困:“反正今晚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在意的。”
“谁说不用在意!”夏荔手一顿,恨铁不成钢:“夫人,您看将军刚才不是就来过了吗,我听程护卫的意思是,将军今晚可就要住在咱们西轩了,夫人您不打扮打扮怎么行?”
君初月也傻了:“他要住在这里?”
“是啊夫人。”说起这事夏荔就激动地连连点头,“奴婢就说夫人您的好日子来了嘛,赶明儿您和将军有了孩子,您在这将军府里的地位就更是蒸蒸日上,到时候看那云阁还敢不敢把尾巴翘起来!”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将军只是来办公事。”君初月连忙打断她,“况且连云月颖都还没有孩子呢,我……”
话音戛然而止。
君初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云月颖跟了慕容封渊三年之久,但其膝下却无一子半女。
这年头,应当不会有女人排斥做母亲的吧?更何况是生下自己心爱男人的孩子,那……难道是慕容封渊不愿?可他那么爱云月颖,为何会不给她一个孩子?
一丝苦笑浮现在她的嘴角:“……怎么可能轮的到我。”
“哎夫人您别泄气啊,您看咱们将军府的厨房里又从来没有熬过任何避孕的汤药对不对,所以肯定是那云月颖身体有问题,才生不下来的。可夫人您不一样啊,上回御医院的大夫来给您诊脉的时候,都说您身体好着呢。”
“可如果他是为了给云月颖抱一个孩子……”
“呸呸!”夏荔急忙啐道,“夫人,您怎么尽往不好的地方想。您要有自信啊,您看您哪点比不上那云月颖,干嘛把自己贬的那么低。”
君初月勉强笑了笑:“是我想多了,不想了,给我梳头吧。”
不是她没有自信,而是在慕容封渊面前,她实在是不敢自信,她怕这样的所得到的结果,是像她初入将军府时一样,从天堂一朝跌入地狱。
有一次就够了。
尽管现在慕容封渊对她是越来越好,几次救过她的性命甚至不惜以命换命,可过去那些经历还是像深入骨髓的伤口——
虽然在外面裹了一层又一层温暖的棉布,表面上看已经痊愈,甚至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但一旦揭开纱布,就会发现那些伤口依然存在,让她全然不敢触碰,就怕再体验一次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