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么?”君初月自言自语着,一边起身踏出门槛。
随着她人走进院子,没有了屋门阻隔,那外面的声音也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哎呀,我说小阿芒呀,李婶还有事儿,你就别跟李婶闹了好吗?”
“李婶您就试试吧,这家大夫真的很厉害,我没骗您。”
“嗨,华家和张家医馆在咱们镇子上行医都几十年了,连他们都说不行,这一家怎么可能……李婶知道你这小家伙也是好心,可咱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呀,是不是。”
“可是我可以作证呀,李婶,就算病急不能乱投医,可是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咱就死马当活马医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正是那个小乞儿阿芒?君初月倒没想到他会说出死马当活马医这种话来,不由低低一笑。声音惊动了院外的两人,只见除了阿芒之外还有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人,面容沧桑,眉宇间结着一抹难消的郁气。
君初月出得门来,盈盈一笑:“二位可是来寻医?”
那妇人忙陪着笑脸摆手道:“不不,姑娘,您忙,我不打扰了,您忙,您忙。”
还没说完,那小乞儿却抢过话头:“姐姐,这是镇上的李婶,她家老婆婆得了顽疾,在镇上两家医馆都看过了,也一直看不好。我说您这里可以看,可李婶他怎么都不相信。”
李婶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姑娘,您看这,真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只是……”
“进来吧。”
“哎?”
“您身子也有抱恙,既然来了就进来看看,你也看到咱们院子外面的牌子上写着三日内免费,反正你也不亏什么,不是吗?”女孩微笑着,如沐春风。
李婶愣了愣,稍稍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君初月说的话戳中了她的心思,还是女孩真诚的笑容抚平了她心底的疑惑,便不再抗拒,而是跟着她进了屋子。
“这是郁大夫。”走在前面的女孩停下脚步,向她介绍屋子里的男子,一边示意她在桌前坐下来。
“郁大夫好。”李婶有些忐忑的对郁夙点了点头,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心道,这人如此年轻,又生的这般俊俏,当真是大夫?
郁夙看出她的怀疑,也不赘言,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姐是不是经常手脚发冷,烦躁干渴,又喜冷饮?”
“是。”
“那又是不是经常胸中烦热,用手按压腹部亦会有灼热之感?”
“是。”
郁夙每问一个问题,李婶就回答一声“是”字,连续几个“是”后李婶已经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喜,末了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太厉害了,郁大夫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您这连切脉都没有,就能把我身上的毛病说得分毫不差,您真的是神了!”
“现在相信我们了吗?”
“相信相信,当然相信。”李婶说着就匆匆忙忙的要往外跑:“我这就把我家婆婆接过来,还要告诉大家,咱们这镇上啊,又多了一个神医!”
目送着李婶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君初月笑了笑:“刚还想着这医馆开起来可能不会有生意呢,这生意就送上门来了。之前说那小家伙是来试探咱们医术,现在看又像是故意要给咱们带生意似的,该不会是老天爷在帮咱们的忙吧?”
“老天爷可不会帮咱们的忙。”郁夙淡淡开口,似话里有话。
而阿芒这个时候这已经到了镇子外面,镇外不远处有一片河滩,上面水草丰盛而肥美,经常有小镇上的牧民赶着牛羊过来吃草。
如今河滩上分布着五匹骏马,一名正牧马的青年远远看到他,对他招了招手。
阿芒跑过去。
“办好了?”
“嗯。”
青年点点头,又朝附近一株大树努了努嘴:“过去吧,公子在等你。”
那树下半躺着一个清隽俊美的男人,此刻正闭着双眼,长而直的睫毛覆下来,在眼睑下方盖上一片扇形的阴影,春日阳光从树荫间洒下,化作无数小小的光点,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以及四周,如同一只只精灵,安静美好的让人几乎不忍打扰。
阿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开口道:“大哥哥,阿芒已经做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了。”男人并未睁眼,只是启了薄唇淡淡道:“若是那家医馆有什么异常再通知我,少不了你的好处。程峰!”
青年立刻过来,塞给阿芒一锭银子,看着小男孩熟练的将银锭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随后满意地跑开,目光又投向男人:“将军,您真的不打算去看一眼夫人?”
“你想说什么?”慕容封渊冷冷一瞥。
他当然想去看她。
他怎么会不想去看她呢?
但是她那么聪明,怕是只要他一进镇子就会被发现吧……
所以他只能在镇子外面待着,就连想要帮她做些什么,也只有委托他人。
不过也好,就在这里,就在有她消息的地方,就好了。
程峰看着男人又开始闭目养神,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他跟着慕容封渊时间最长,但从没见过其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想劝,喉结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噤声,没多说什么默默退下了。
君初月却丝毫不知道这一切。
随着郁夙医好李婶家老婆婆的顽疾,医馆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加上郁夙性情温和,就算是没病的人也会时不时地过来坐坐聊聊天,给医馆里带来些人气。
可问题是镇子不大,镇子上的人又只有这么多,他们的生意好起来,另外两家医馆可就遭了殃。
华氏医馆。
华大夫正在犯愁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匆匆由远而近。
“华兄!”
华大夫一惊,急忙站起来,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张氏医馆的张大夫。
“张兄别来无恙。”他拱了拱手,一边招呼张大夫坐下,又砌了杯茶:“不知张兄今日前来,可是有所指教。”
张大夫接过茶放在桌上,一手捻须笑道:“哈哈,指教不敢当。我今日过来是想问问华兄,可愿与我合作?”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