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蒋皎柒像是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声,看君初月的眼神就更不一般了,满是小女儿家的娇羞与崇拜——
“楚大夫楚大夫,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你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谁?”
君初月有些漫不经心的反问。
“他叫刘双龙,是苑州刘府的嫡亲大少爷,祖上三代都在朝廷任职,他叔叔还是今年科考的武状元,你别看他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可也是从小跟他叔叔习武,寻常人近身不得……”
“我是大夫,自然有一些一般人不会的法子。”君初月顿了顿,“况且习武的人我也见识过不少,那位刘少爷无论吐息还是动作在我看来都不入法门,与其说是从小习武,倒不如说从小强身健体来的合适。”
尤其是被她捏住了脉门,别说人了,就算头牛,她都能轻而易举地给掼倒在地。
蒋皎柒被她这若无其事的一句话逗的禁不住扑哧一笑,又急忙掩口,看看君初月没什么神情变化,手放下来迟疑着:“可若是他回去告状……”
君初月闻言皱了下眉:“他还会再找你们麻烦?”
蒋皎柒一愣:“那倒不是……”
“不找你们麻烦就好,况且我也没拿他怎么样。”
“……”
蒋皎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本是想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再宽慰君初月无论如何府尹府都会成为他的靠山,让他不要担心,好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可偏偏人家自始至终一脸淡然,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蒋小姐心事重重,可是还有事要办?若是如此,就不用陪我了,我自己走走就好。”话音忽然响起。
吓!?
蒋皎柒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否认道:“我没事没事,刚刚我只是有点走神,楚大夫请别怪罪,你是我家贵客,哪有什么事比陪你一起更重要,若我这时候离开,回去还不知要被爹爹如何教训呢!”
君初月淡淡笑了下:“我会说是我让你先走的。”
“不用不用!”蒋皎柒忙不迭拒绝,开玩笑,她巴不得能与君初月多一些相处时候呢!
……
总之这件事就像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被置之脑后。
午饭是在苑州一家有百年盛名的酒楼里解决的,下午蒋皎柒又陪着她逛遍了大半个苑州,说了不少关于这座城镇的趣闻轶事,直到月上柳梢时两人才回去。
远远就看到苑州府尹匆匆往门口走过来,看样子是有家仆提前进去通报了,正赶着出来迎接的。
君初月倒是有些惊奇地挑了下眉梢。
“爹爹!”
蒋皎柒已经快步走过去,亲热地挽住父亲胳膊:“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你这孩子,楚大夫乃是我们蒋家贵客,你娘的救命恩人,难道为父不该出来迎接么?”苑州府尹边说边抬眼笑问:“楚大夫,今日玩的可尽兴?我这苑州城景色还不错吧?”
“确实让人流连忘返。”君初月客套地拱了拱手,“今日也要多谢蒋小姐了,辛苦了一天。”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小女该做的。”苑州府呵呵笑道,顺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柒柒,今天与楚大夫一起,可有耍小性子?”
“我哪有!”蒋皎柒急急回了一句,又猛地噤声,不安地吐了吐舌头,有些羞涩地以余光瞥了眼旁边长身玉立的少年,随即放轻了话音:“爹爹,你们慢聊,我先回去看看娘亲。”
苑州府尹看着她提着裙摆匆匆往里走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又和君初月并肩一起走进去,路上有意无意地提道:“楚大夫觉得我这女儿如何?”
“天真烂漫,坦率自然。”君初月中肯地回答。
她依旧不曾多想,而苑州府尹在暗暗颔首之后,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口换了话题:“楚大夫,内子今天病情又好转了不少,也有了胃口,就不知在这膳食上,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清淡为主即可,没有什么特别忌口的,只要她自己愿意吃就可以,若是不愿,亦不用勉强。”
“好、好……”
苑州府尹连应几个“好”字,说话间已经将君初月送到了她所住的客房门口:“今日天色已晚,楚大夫便早些歇息吧,我就不多叨扰了。”
君初月拱手:“大人请。”
……
苑州府尹回房时,蒋皎柒正跪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说着什么,逗得府尹夫人轻笑不已,见到苑州府尹进来,下一秒就见蒋皎柒起身快步迎上:“爹爹,你刚才跟楚大夫可有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就是问问你娘的病情罢了。”苑州府尹说着走到床前,“馥儿,楚大夫说了,只要你愿意吃就行,没什么忌口的,我让人去把那碗乳鸽汤热了端来给你吃,好不好?”
府尹夫人柔柔一笑:“好。”
蒋皎柒在旁边看着,在家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很是羡慕父母这般相濡以沫的感情,自然也希望余生能遇到像爹爹对娘亲这样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男子,而此时,君初月就成了她心目中的那位可以牵手一生一世的“良人”。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清逸的宛如画中人一般的少年正与她手挽着手,花前月下,他温柔地替她捋开散乱在额前的发丝,附耳低喃,他说,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阿嚏!”
与此同时,君初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又看看窗子关的严实,心道好端端的也没着凉,难不成是有人在骂自己?
殊不知第三进院子里正灯火通明,蒋皎柒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也就是与刘双龙等人纷争之事一一向苑州府尹说了,末了苑州府尹不由感叹:“我看楚大夫生的单薄,本以为他身体孱弱,却不想他竟然能让刘双龙都毫无还手之力,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府尹夫人笑道:“你可是多想了,楚大夫是神医,调理身子乃是举手之劳,他自己的身子,又能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