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沐儿亦是焦躁不安。
她想去偏殿和慕容封渊摊牌,可又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更不知道在药物的影响下他更相信谁一些,万一她这样急急杀过去弄巧成拙反而影响了感情发展……那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找太子想想办法。
西陵国太子,名为连沐亭,比连沐儿大了十一岁,乃是西陵国皇后之子,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当然,也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一位皇子。
就因为这个“最有希望”,所以连沐儿在几位兄弟之间选择了站在他之一边,而连沐亭也是看在慕容封渊其人身上,想着若能将其收为己用,日后自然可以所向披靡。
因此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就这样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东宫。
“殿下,您别这样,哈哈哈,好痒,殿下,您轻一点,弄疼奴婢了……”
“小妖精,还敢不敢跟本太子对着来了?”
“奴婢不敢了,殿下,您可要轻一点,奴婢可怕疼呐……”
紧闭的屋子里不时响起男女肆无忌惮的调笑话语,内容更是无比大胆,眼看着就要干柴烈火烧到一块之际,蓦地外面传来宫人拖长了声音的唱喏声——
“小公主到——”
连沐儿?!
连沐亭吃了一惊,顾不上床榻上的宫婢了,匆匆套上衣物就从寝殿里出来,走到外面屋子一看,连沐儿已经板着脸大步闯了进来。
“沐儿?怎么去而又返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告诉大哥,大哥给你做主。”
“大哥!”
连沐儿喊了声,之后话音一顿,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又和哪个宫婢?”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小丫头别乱问。”连沐亭这个时候倒还摆出了一副身为兄长的派头,板着脸打断了连沐儿的问话:“你这么急冲冲地过来,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快说吧,大哥帮你拿个主意。”
连沐儿一咬牙,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听着她的声音,连沐亭原本轻松的神情也一点一点变的严肃起来。
“哼,连沐秋倒是命大!竟然让他回来了,这么说的话,我派出去的那三个死士看来是栽了。”连沐亭冷笑。
“大哥,现在要怎么办才好?”连沐儿紧皱着眉头,“万一……万一慕容封渊不能再为我们所用了,怎么……”
最后一个“办”字还没出口,她的下巴就被狠狠捏住。
连沐儿吃痛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泪花,奈何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沐亭欺近,近乎鼻尖抵着鼻尖了,方才阴鸷鸷地将呼吸轻吐在她的脸上:“沐儿,没有这种万一,你知道,我跟你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如果慕容封渊不能为我所用,那你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明白吗?”
说完,他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大哥模样,摸了摸连沐儿的头:“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初你不是拿了个药丸就让明罗帝国声名赫赫的战神将军成了你的驸马么,这次大概是药效过了,再给他一颗药丸不就成了,至于其他阻扰我们的人,这些不用你操心,大哥一定帮你处理的干干净净,好不好?”
“好……”
连沐儿脑海中还残存着对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哥的恐惧,哪里敢说半个不好,更不敢说,她连最开始那颗药丸都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她身上,根本就没有第二颗能让人失去记忆的药丸了。
不能说!
坚决不能说!
这是她最大的筹码,无论是连沐亭,还是西陵国皇帝,都以为这种药丸她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慕容封渊……对她而言是一个得不到即毁去的执念;而对西陵国这些人来说,却是一个实验品,一个听话的,可供他们驱使的杀人兵器——
天下高手那么多,若都能以一颗药丸“控制”,西陵国必将称霸天下。
……
因为心底藏匿着不少秘密,连沐儿最终没能在东宫太子那里找到什么办法,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秋华殿,她脸色有些复杂地往里面看去了一眼。
院内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偶尔响起。
连沐秋……
她的孪生哥哥。
亦或是说,小公主连沐儿的孪生哥哥。
可惜了,他的势力与其他几位皇子比起来太过微弱,否则的话以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拉拢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可惜了。
连沐儿收回目光,淡淡地吩咐了抬轿的宫人一句:“回去吧。”
随着话音,一行人又越过了秋华殿的宫墙,在墙角转了个弯,折进了旁边的清阳殿。
偏殿依旧大门紧闭,连沐儿站在门口踌躇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推门进去。
只见屋子里的男子仅着一身白色中衣,坐在桌前捧着一卷书本,阳光从窗棂间斜射进来,照射的他清隽容颜上宛若镀上一层光晕,连细小的汗毛都纤毫毕现,
那一刻,连沐儿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看痴了的视线经久回神,又逐渐转为浓浓的怨怼,如此一位气质卓然的无双公子近在迟尺,她要如何放手?让她如何放手?
她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才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得到他!
他是她的!
连沐儿目光蓦然变的有些癫狂,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必须是她的,如果他胆敢背叛她,那就毁了他好了!
正想着,男人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到来,不动声色阖上手中书卷,抬眼道:“沐儿,怎么过来了?”
连沐儿一惊回神:“慕容哥哥……”
四个字出口,脸上便挂上了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的神色:“你这些日子一直冷落我,慕容哥哥,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胡说。”
慕容封渊开口,紧接着却发现那些互诉衷肠的温柔话语在面对连沐儿这张脸的时候竟然排斥到连一个字也说不出,不由皱了皱眉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只得草草总结了四个字问出来:“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