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挥刀砍成两段!
里面的场景就映入秦川眼帘。
只见顾文君被压倒在地,而两个男子扑在她身上,一人制着她的手臂,一人按着她的腿。
她身上最外面那件素布长袍,都快要被扒开了!
秦川看得目眦欲裂。
他身形一闪就冲了过去,抬起脚把那两个在药物作用下化为***的东西给踹飞了,
习武之人,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道。
可秦川这次根本不想控制,反而涌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竟然把那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踢到了墙上。
他们捂胸一咳,都在嘴边挂了血,挣扎半天也起不来。
剧痛让他们醒了,看到顾文君衣衫凌乱,发丝披肩的样子,却吓得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怎么回事?
守在包厢外的龟奴惊愕。
没想到竟然是三个男子在里面荒唐胡闹,难怪柳如姑娘吩咐了要锁上门!
秦川夜探春风殿,大闹二楼,早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有人隔着远远地探头探脑,一眼就瞧见了那倒地的顾文君,那张脸,一旦看过,就绝不会忘记。
那是个地位不高的官员,但在朝上见过顾文君,便惊疑。
“咦?这不是顾文君吗!”
“滚开!”
秦川按耐着冲动,怒声喝开来看热闹的旁人。
那人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避开了。这春风殿里的客人,非富即贵,那人不知道秦川是谁,但看他带刀,满脸煞气,不敢惹。
秦川恨不得杀了里面这两个狗东西。
他们带顾文君来这种地方,不仅没有看护住她,还又连累了顾文君一起中药!
秦川之前就是宫中的都尉使,统率全京锦衣卫。
他见过太多深宫龌龊,看到顾文君此刻的模样,他哪里还看不明白这是被下|药了。
要不是怕顾文君的药情被耽误,他现在就动手!
“顾文君,我带你走。”
秦川毫不犹豫地便解下了自己的外衣,他本就是武官,根本不怕体面礼仪。
他用宽大的外衣把顾文君全身一裹,然后弯腰一把抱起这具炽热虚弱的身子,紧紧地锁住那柔软的纤细腰肢,带上顾文君就要夺步而走。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那两个一脸焦急的人一眼,如同看到死物。
“要是她出事,你们就为自己准备后事吧。”
秦川是个急性子,他一时气极才动杀念。冷静下来,他就知道这两个人也是被耍了上当,一样无辜。
可是陛下不会这么想,他一定会诛尽了牵连其中的所有人!
就是这样,陛下也还不知道顾文君是女子。
还好,陛下不知道。
秦川冷冷瞥向龟奴,“告诉你家老|鸨,你们惹了天大的麻烦,让她做好准备!”
顾文君在他怀里难忍地挪动着,露出一张春意盎然的绝色姿容。秦川紧了紧她,拥抱这一身娇软。
她一动,秦川的外衣就微微解开了,露出了顾文君的衣服,从扒开的衣衫里露出腰间一枚悬挂的雪玉扳指。
是什么玉,龟奴看不懂。
但那上面雕着的龙,龟奴绝对不会认错!
是顾文君之前从萧允煜那里讨要来的宝贝,她交出那把匕首后,就把扳指放在***外贴身挂着,以备不时之需。
“啊!”
龟奴眼露骇色,“他是!”
却被秦川凶悍地撞开,“起开!”
他把自己的外衣又重新包好顾文君,把那伪装成男子的少女抱在怀里,好像抱着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珍惜之物,他越来越无法容忍,任何伤害到顾文君。
然而秦川刚走出春风殿,就见门口已经停了一顶由四两白马拉着的红木金窗玉漆马车。
不仅堵住了全部出口,还逼退了其他客人的车马,霸道至极,张扬过分!
秦川浑身一凛,这种作风,整个京城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做而且不怕得罪任何人。
因为他就是京城的天,京城的地!
秦川只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
一只修长的手撩开马车前的碧玺丝帘,伸了出来,这手的主人,秦川当然也认得。
“把顾文君给朕!”
马车里的人冷冷低喝。
秦川听得分明。
陛下,不知为何也来了。
可是秦川第一次生出了拒绝陛下的念头。
他无父无母,是得到了皇帝的赏识才混到都尉使的地位。是陛下给了他学习武艺的深造机会,是陛下给了他出人头地的升官路途。
所以秦川从前,一心只有陛下。
如今,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私心,也终于有了自发想要呵护的人。
他想要守护顾文君,不只是因为陛下吩咐他保护顾文君。
秦川僵着手臂,怀里的人太瘦了轻飘飘的,他抱着顾文君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抱住。
“是,陛下。”
秦川低头应下,把顾文君双手托起,恭恭敬敬地送向陛下的怀里。
他垂眸便看见那张红润呻|吟的脸,秦川苦涩一叹:“要是当初,你救的真是我,该多好,现在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但当他收回手之后,便立刻握紧了拳头,指甲抠进肉里流了血也没有知觉。他指间发力,从指尖到关节都锁紧发白,手腕更是暴起了青筋。
“顾文君,我帮你的只有这个了。”秦川想罢,暗中屈起食指,隔着衣物,向顾文君的腰间一弹射,点醒了她的一处穴道。
痛感让顾文君身子一抖,终于从浑浑噩噩的发颤中醒了神。
她刚睁开眼,见到的却是马车里的萧允煜。
顾文君迟钝地张开口,声音沙哑柔软,“……陛下?”
他今夜一定是匆匆出宫的,并不像之前那么乔装打扮过,里面穿的还是一身金丝辉煌的龙袍,摘下五爪挂珠龙冠,披上一件墨色宫绦洋段大衣,罩住里面的金色皇家衣服便出来了。
萧允煜睨着那一双狭长的眼看她,两道剑眉吊梢起,紧锁眉头打量着她。
“顾文君,你真有本事啊!”
他怒气未显,但是龙威已露,直接就把顾文君抱进怀里,“《西厢记》的事情刚一过去,你就给朕跑到***里生事!还蠢得中了药,朕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绝不会带你来京城!”
话虽然是在训斥,但里面的担忧急切根本藏不住。
顾文君被萧允煜抱住,隔着衣服贴着身子,萧允煜的气息一烫,更加热得厉害。
这下,被药物弄得晕乎的大脑终于迟缓开始工作。
“中了药?”
顾文君陡然骇得警醒了,她想起,自己被柳如那个妓|女劝了好几杯酒。
柳如一定是被陶然收买指使的。
后来的事情——
顾文君不愿去想了。
况且她身体热的难受,全身上下从脑子到胃,都像是火在灼烧一样,焦躁到快要发痛了。
还有一样更危险的事情,摆在面前!
她中了药!
现在她和萧允煜,孤男寡女,就在一辆启程赶回宫中的马车上!
顾文君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子,她慌忙呻|吟:“陛下,我被人下了药,会脏污你的龙体!你快放我下去,给我在春风殿里找个姑娘就是了。”
这当然是托辞。
都是女子,姑娘对顾文君有什么用!
她只想让萧允煜赶紧丢开自己!
她都这么说了,却不想,萧允煜反而搂得更紧,他那张脸看着前方,并不直接应话,而是命令马夫:“加快马鞭,速速回宫!”
“那种东西,怎么配给你用!”
萧允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念头是什么,他写信给顾文君,等到不耐烦派人去问话,结果就听得顾文君跑***去的消息。
他一听,便不管不顾地来了。
也是幸好,他来了。
顾文君急了,“陛下,我不介意的!”
可萧允煜没有理会她,他只要一想到春风殿里,那些不干不净的下贱女人要碰顾文君,就想杀了她们的头!
当然了,男人,更不行!
他一边按着顾文君一边安抚:“朕会在宫里给你配好女人,你放心。”
顾文君直直地看向萧允煜,只觉得陛下是疯了。这种时候,还在乎这些东西做什么!
虽然宫里的女子对她也没有用!
然而她这样,萧允煜只瞧见了一双润湿的明眸望着自己,也许是一时鬼迷心窍,也许是今夜的春风喧嚣,他竟然忍不住开口。
“顾文君,要是你等不及了,朕先帮你。”
顾文君彻底清醒了。
可神智缓过神来,身子却跟不上,她根本来不及动作,就感觉到萧允煜伸手过来,从她的腰腹摸到了腿根。
隔着衣物,他的手指张开一裹,就包住了顾文君挂在那里的扳指,摸到模糊的硬物。
“陛下!”
顾文君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用力一挣扎,掀开了萧允煜的手,滚到马车的另一边,把秦川的外衣包得更紧,蜷成了一团。
萧允煜本就是那一瞬间的冲动。
顾文君反应激烈,他也清醒过来了,顺势退开,和顾文君有意隔开了一段距离,坐在一侧观望。
他心间划过一丝愕然,“朕是怎么了……”
但是再看过去,萧允煜就看到秦川的那件外衣,从上到下把顾文君包了个严实。
他看得实在碍眼极了,便脱下自己身上这件丝线做的大衣,甩手扔了过去。
“缠着棉衣,小心闷死!用朕的,丝绸凉薄,可以给你降热。”
顾文君原本一动不动,僵卧在马车角落里的身子这才勉强蠕动起来,把自己包进萧允煜的大衣里。
一钻进去,萧允煜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偏偏马车还在四马并驱地狂奔,顾文君折磨得够呛。
“陛下,我不要女子了。”
她的声音在衣服下,显得闷闷的。
“给我夏枯草、人参、五味子、黄连、平车前、白芷、黄芩、金钱草入汤,再准备一个木桶,供人浸泡。”
“还有白花蛇舌草、生地黄、玄明粉、海浮石末、春不见、瓜蒌,各十钱,一同入药,熬成浓浆。”
十几种药草,味味都是极致的寒性,用了不仅能解这春|药,大概接下来数月什么欲想都不会再有了。
泯绝人性!
萧允煜听了,不知为何,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还在想,要送什么样的宫中女人给顾文君,想来想去竟然就想到了要怎么在事后弄死那女人。
“都听全了吗?还不快去准备!”萧允煜透过马车窗,向外吩咐一句。
“是,主子!”
马车速度微缓下来,只见四匹白马一下子就变得只剩下三匹。
有一人驾着其中一匹,拔出刀就往马屁上狠狠一捅,滋出一地的鲜血,逼得白马疯一般地向前夺命而奔。
另外三匹马再带着马车继续赶路,追在后面赶往皇宫。
“这下你安心了吧,到了宫中一切都会给你备好。”
萧允煜还是忍不住坐了过去,拿开那大衣,让顾文君的脸露出来呼气,他难得温柔,小心捋过她额间的发丝。
顾文君忍耐着嘴里的哀吟,低喘:“嗯,谢过陛下。”
一到皇宫。
皇帝亲自坐的马车,自然一路无人再敢拦,直接驶到了椒房宫的门前。
只有这宫殿里有整整一室的浴池。
萧允煜根本不给顾文君说话的机会,直接在一众宫人的面前,抱起顾文君,踏步下了马车。
那些宫人无一不是骇然,仿佛遭了电轰雷劈,但没有一人发出哪怕一丁点抽气的声响。
整个宫中,在夜色里寂静得如同墓地。
萧允煜的森严龙威和雷霆手段,可见一斑。
他直接把她抱进椒房浴池里,里面已经灌好了热汤,整整二十米宽大的浴池,泡满了草药味的气息。
顾文君被那味道醺得恍惚。
这也太过奢侈了。
眼见萧允煜终于放下她,竟然伸手就要解她的衣服,顾文君连忙喝断:“陛下,叫个宫女来服侍我就好了!”
萧允煜沉默地看着她许久,那双深沉不定的暗眸,一片漆黑,等到顾文君都快僵持不住想要移开眼睛时,萧允煜才允了。
“好。”
萧允煜起身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顾文君忍又忍,叫那个宫女:“你过来,麻烦你帮我脱衣服,好吗?”
宫女很快应了:“是!”
然后便把药放在地上,躬着身子走到顾文君身边,顾文君不起来,宫女便跪下来,伏在顾文君身上帮她脱衣服。
说时迟那时快,顾文君用尽积攒已久的力气,抬起右手,以手为刀,飞快地在宫女垂下的脖颈上用力一砍。
那宫女的身子一顿,便彻底软倒。
顾文君勉强地推开宫女,自己胡乱地扒了身上的衣衫,脱得一干二净了,这才爬到池子边下了水。
“得救了!”
顾文君伸长手捞过那碗药,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往嘴里全数灌进去。
她尽力饮下,散出浑身的虚汗,终于灭了心里的火。
“……唉。”
顾文君想到萧允煜,心中却又发愁。
原来陛下,竟然对她抱着那样的心思。
她并不是傻子,几次三番,她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可恶的陶然害的我,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顾文君抬手虚软地洗了把脸,心里腾起另一种火,那是她满腔怒意的报仇火焰。
这时,本该安静的椒房殿里却响起另一个人声。
“顾公子,你在吗?”
她身子一缩,把脖子下的部分全浸到水里,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胸前,只听那人掐着嗓子喊话。
“要是好了请告知一声,太后娘娘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