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远处的、不少目光都投了过来,匪夷所思地上下打量着那两个仆妇。天底下怎么会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不过杨茹茹却是不管不顾的,她根本不在乎那些眼神。
她仗着自己身宽体盘,径自带着小丫鬟闯了进去,而那衙役本就顾忌颇多,根本拦不住。甚至还得点头哈腰,“夫人小心啊,我带你去带你去,可别伤着了!”
这下,衙役从了。
杨茹茹更加确信,这事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否则这些衙役们也不敢违背杨大人的吩咐做事。她心稍稳定,神情便越发张扬。
可她不知道,这都是齐成发故意诱导的。
现在整个京城衙门上下都在猜测他们杨家和黄家那些腌臜事,所有衙役们都默认这是杨如恩允许的,又怎么敢与杨茹茹对着来。
那衙役怕事,还是给其他人使了眼色禀报杨大人,这才带了杨茹茹去牢房。
刚靠近那牢房门口。
杨茹茹便紧皱眉头想要发脾气,那臭水篓似的地方,湿气重,又是脏乱无比的,杨茹茹怎么受得了。她更焦心的是,吕大竟在这种地方受罪!
那穿着一身囚衣,窝在角落里的,不就是吕大吗!
把那衙役支走。
杨茹茹当即揪心起来,甚至连自己要找回要紧的小衣贴身物件都忘了,整个人扑过去,用宽厚的身板抵着那栅栏哭喊:“天啊冤家,你怎么这么惨啊!”
那吕大一愣。
却也没忘记低喊一句:“茹儿!”
这等亲密的称呼若喊的是自家内人或者美娇娘也就罢了,偏偏却是用来称呼一个肥胖如猪的妇人,还是别人的妻子。
简直无耻。
吕大却不管这些,他快被这牢房逼疯了。他怕呀,怕自己当真没了前途,甚至要被杨大人牺牲弄死。
眼前的杨茹茹再怎么可恶丑陋,也是他唯一的救命牌。
他立刻扑过去,通过栅栏的缝隙攥着对方的手指拼命讨饶:“茹儿,你救救我,我舍不得离开你啊!你帮我向杨大人说说情……”
“你这该死的冤家,还拿走了我那羞人的贴身物件,唉呀!你叫我怎么放得下你啊。”杨茹茹嚎啕大哭,可也没忘记试探吕大。
她总归是有私心的,真怕吕大真的藏起来威胁自己。
但之前吕大就能哄得她团团转,现在更是拼尽全力地做戏,深情款款地将那粗壮的手指放在嘴边不停亲吻。他道:“我就是想收起来作纪念罢了,谁知道会这样……”
吕大不知道杨茹茹说的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故作懊恼:“快!你赶紧派人去我屋里把东西拿走,少沾惹我这个罪人。”
他越是掰扯关系,杨茹茹反而心软了。
两个人隔着栅栏帖在一起,一个粗壮一个肥硕,竟然还真有些般配。
可这一幕,却看得随后赶到的杨如恩气得几乎发抖,他额角都冒起了青筋,在脸上狰狞盘旋,要不是手里没有武器,杨如恩恨不得一刀杀了这对蠢货奸夫奸妇!
他一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结果就看到这恶心的画面。
杨如恩气得大声叫骂:“够了!给我滚过来,你这蠢妇,还跑到衙门的牢房里,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杨茹茹你是疯了吗!”
走到这关卡上,杨茹茹豁出去了,她固执地拉着吕大,靠在栅栏上与一身官服的杨如恩对峙:“兄长,你到底在忌惮什么?你是怕那秦捕头,还是怕那个叫顾文君的书生小子?他们中的哪一个值得你这么小心谨慎?”
杨茹茹歹毒:“干脆,直接就把他们抓起来,安个罪名弄死!能有什么!”
“愚蠢!”杨如恩嗤之以鼻,杨茹茹一个被养坏了的妇人懂个什么。
可是杨茹茹有一句话却没有说错。
对。
那顾文君根本不足为惧,一夜过去了,宫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皇上根本不记得不在乎顾文君这个人!
加上顾家嫡子嫡女被敬王爷亲自带回京城,他们的前途指日而待。杨如恩已经有了加害顾文君来讨好巴结顾家的打算。
他正在这边与儿子们算计着对付顾文君的办法,谁想杨茹茹直接道:“我不管!凭什么对付区区一个书生平民,就要牺牲吕大,吕大不能有事!兄长,你得想法子把错处推给他们头上呀!”
吕大更是在牢里直接跪地,磕头,“只要大人再救我,这条命就是杨大人了的!任凭处置!”
杨如恩稍一迟疑,杨茹茹便趁势起哄:“直接派人,到那什么书院去抓了顾文君,看他还能说个什么东西!就说那顾文君,仗着皇帝威势,插手官差公务,犯上作.乱,影响衙门执法!”
书生乱政!
这可是大忌啊!
阴森森的牢房里,立着三个人。一个衙令命官,一个大家妇人,一个恶痞囚犯,每一张脸上都闪着恶毒阴险的狠辣。
当真像极了一家人。
有亲人撑腰支招,这才给了远在文山书院里的杨啸当众指责顾文君叱骂的底气。
书院里,天字班课堂上。
杨啸直指着对方冷笑,“顾文君,你连衙令的话都不放在眼里,好大的威风!你这种得势便嚣张忘本的竖子,简直枉读圣贤书!弃子就是弃子,一点教养也无,你等着吧,等官差来捉你!”
一众哗然。
全被杨啸透露的话给震惊到。
其他人都慌乱起来,甚至连教书先生都流了冷汗,却唯独只有顾文君这当事人不急不缓,斜眼睇着那小人得志似的杨啸。
她嘴边噙笑。
说她犯了大忌大罪,可到底是谁触犯律法,违背官职!顾文君心里有定数,这次有人相助,她见招拆招,一定能让杨如恩彻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