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埋下去到挖出来也得许久了,会不会已经闷得……”乔木话未说完,就戛然而止。
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不会的!”玉琪瞪眼厉声说道,“弟弟在水底尚能呼吸呢!”
“叫金吾卫沿街巡逻时,高唱赏金,并且强调孩子是自己走丢的,只要把他送回来,定然重谢!”陆锦棠沉声说道,“之所以有一个人回来,把箱子挖出来,定然是觉得玉玳有可得利的价值!”
木兰立即领命而去。
陆锦棠站的笔直笔直,如同当年在部队里站军姿一般。
玉琪红着眼圈看她,伸手拉住她的手,“阿娘,弟弟一定会回来的。”
陆锦棠重重的点头。
“弟弟回来以后,阿娘不要让他背那些图了,我替他背!他喜欢做什么,阿娘就叫他做什么,好不好?”玉琪仰着脸,双目之中全是泪,他却硬是忍着,没让泪掉下来。
陆锦棠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
此时的玉玳正在客栈的马棚底下。
小眼儿坐在他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玉玳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我的那几颗珠子呢?”
小眼儿轻哼一声,“你还真是命大,你栽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把药量放大了,真弄死你了呢!”
“我死不了。”玉玳摇摇头。
“呵,小娃娃口气不小!”小眼儿眯眼说道。
“你说能拿我去换钱的时候,眼睛都亮了,那会儿我就知道,我指定死不了,你哪儿舍得我死呀!”玉玳摸便了全身,也没找到自己身上挂的珠子。
小眼儿看了他一阵子,忽的从怀里拿出那只坠子,坠子底下,还吊着三颗金珠子,“你找的是这个么?”
玉玳连连点头。
小眼儿却把坠子一收,目光落在了他胸前,“你这娃子人小鬼大,你先跟我说说,你胸前那个会发热的蛋,是什么东西,灰扑扑的!”
玉玳愣了一下,他的金蛋?怎么会灰扑扑的?明明一直都是金光洒洒的呀?
但他这会儿没有傻到去辩解,也没有把蛋拿出来。
他拍了拍胸前的衣袋,“人家送的护身符,这个你拿了也不值钱,倒是那几颗金珠子,你可以拿去卖了。”
小眼儿哼笑一声,眯眼看着他。
玉玳侧着耳朵,凝神细听,“你听?”
“什么?”小眼儿如惊弓之鸟,立即从地上弹了起来。
“是金吾卫敲锣吆喝呢,说我是自己走丢的,若是有好心人找到我,定有重谢。赏银千两什么的。”玉玳说道。
“你还挺值钱的!”小眼儿轻哼一声,“老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你一个小娃娃值钱。”
“可我现在不是在你手里吗?”玉玳笑了笑,“我若不值钱,你也不会专门在箱子上留了气孔,回来救我了。那长脸太死板了,拿我换钱,我回了家,你们有了钱,不是皆大欢喜吗?”
小眼儿嘿嘿一笑,“你打量的还挺好,万一他们是骗人的,并不给钱,反倒把我抓起来怎么办?再者,你这小娃子这么能说会道,如果你到时候说,是我绑了你,我别说拿到钱了,连命都丢了。”
玉玳唔了一声,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
“你不相信朝廷,不如把我交到我亲戚手里,我有个亲戚家里有的是钱。你拿了我的金珠子去卖了,雇辆车过来,我坐在车里,旁人也看不见我。你把我的鞋子,或是衣裳,给我那亲戚家,他瞧见了,问我在哪里,你就问他要钱,他给了你钱,你再告诉他我在哪儿,他来不及报官,你也能得着钱!”玉玳摇头晃脑的说着,却没想这里头还是有纰漏。
但小眼儿却想到了变通之法,他不由眼底尽是光芒,且和普通人打交道,总好过直接和朝廷打交道!
“你亲戚家在哪儿?”
“京郊的沈家别院你知道吧?”玉玳眨了眨眼,“我以前在那儿住过一段儿。”
小眼儿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那个沈家!和沈家打交道,也不比和朝廷打交道轻松到哪儿去!
“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小眼儿下定了决心,拿着坠子,把玉玳绑结识了,堵上嘴,拿马棚下的东西盖严,左右看看不会被人发现,这才走后门离开客栈马厩。
他往当铺里去,却迎面瞧见好些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当铺。
这些人虽穿着便服,可看架势,却像是军中之人,威武的身姿,比常见的衙门护卫还挺拔厉害呢!
小眼儿缩在当铺外头,探头探脑的看。
“就是他,他来当的这玉佩!”
小眼儿听到当铺的掌柜指着一人说道。
那人吓了一跳。
小眼儿在当铺外头眯着眼睛看,他怎么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的小眼儿看见了当铺掌柜拿出的一只玉佩!
他眼前一亮,玉佩!这么漂亮的玉佩,他平生只见过一次!绝不会忘,是那个小孩儿的!
那小孩儿把玉佩给了卖糖葫芦的人!
小眼儿再看被钳制住的那男人,可不就是先前在街头卖给小孩儿糖葫芦的那小贩吗!
小眼儿吓了一跳,立即就往后退,却不甚踩在一侍卫的脚上。
那侍卫低喝一声,“鬼鬼祟祟做什么的?”
小眼儿吓得“哇呀”一声惊叫,调头就要跑。
廉清从当铺里一跃而出,伸手钳住他,“干什么的?”
“路、路过!”小眼儿连忙拱手作揖,“小人只是路过此处,忽见几位大爷气质不俗,民间不常见,所以过来看个热闹,正准备离开。”
小眼儿陪着笑脸,连连作揖求饶。
廉清上下打量他几眼。
秦云璋也从当铺里头侧脸往外看。
小眼儿偷偷瞟了秦云璋一眼,只觉这男人气质与一般人不同,连细看都不敢,立即埋首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