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拦路虎

东泽大荒。

临江。

赵府。

近几日的赵家,格外的热闹。

因为这一年。

那赵家的老太爷,终于是受不住儿孙们的软磨硬泡。

决定举办一次寿宴了。

众所周知。

赵家如今虽然低调,有时候还不如谢家那般招摇。

他们的实力也不是最强的。

可在东泽大荒,赵氏家族却是最受尊敬的。

这不。

赵家的这个老太爷刚传出要置办寿宴的事来,这还没到日子呢,就有不少大家族的人上赶着来贺寿送礼了。

这个时候。

赵老这个一家之主。

却是没有在大堂。

而是一个人待在赵家的祖宗祠堂里。

赵学赵超他们一行人在外面候着。

父亲已经进去了很长时间了。

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只是不让任何人进去。

此时。

赵老看着面前的那些灵位牌,热泪盈眶。

“我赵家,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了。”

赵老看着主位牌上的赵家先祖。

郑重的跪下。

叩了三个响头。

“这些荣华,这些富贵,这些敬仰,我本不该拥有的,这是那个孩子,从年幼的时候,就用性命搏来的。”

“我赵家如今的地位,是一个孩子用命搏来的。”

“我一介老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了,哪里还能享受这般千拥万呼的尊敬,每次见到有人这样礼遇我赵家,我总是会想起书宁那个丫头。”

赵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的房门被打开了。

赵老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赵超连忙迎上去。

“父亲,你怎么样了?”

“我还能怎么样,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赵老说完。

回头对赵政问道:“那人的屋子,可收拾出来了。”

“嗯。”

赵政点点头。

赵香香上前道:“爷爷,你尽管放心,正东方的那间主屋,收拾得干净,是我们这大院里,最敞亮的一间屋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

赵老喃喃自语。

“父亲,那人身份何等尊贵,自从宁儿出事之后,他鲜少露面,你每年都将主屋留出来,他可从未来过。”

“就算他不来,我们也得备着。”

今年。

他应该会来吧?

“父亲,再过三日就到你寿辰的日子了,如今九州大陆的,与我赵家有过交情的人,都已经来了大半了,临江城热闹非凡,您什么时候有空,出去见见一些老主顾吧。”

赵老点头。

这时。

赵香香与谢俞的儿子谢不言,谢靖,携着长大之后的小团子进来了。

小团子一见到赵老。

就先甜甜的唤了一声老祖。

见到这孩子。

赵老的脸色好了一些。

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赵香香上前道:“你们先去大堂盯着吧,若是下人找不到东西,你们还可以帮上一点忙。”

“好。”

小团子走了。

每次爷爷看到小团子。

总是若有所思。

赵香香知道。

爷爷这是想书宁了。

小团子幼时的脾性,天不怕地不怕,与书宁一样。

长大之后。

也是敢爱敢恨,说话也从不怕得罪人。

她可是第一个敢跟父亲呛声的后辈。

那时候爷爷就说,这孩子,真像小时候的书宁。

忙忙碌碌之中。

一家人簇拥着赵老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

远在青城山的赵书宁也开始出发了。

凤小白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祁雨柔给他们准备了马车,干粮,还有一些衣物,就送他们走了。

因为凤小白的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赵书宁也不想让孩子太过奔波,就应下了祁雨柔的一番好意。

马车摇摇晃晃。

在道上出发了。

赵书宁所料不错。

自从凤小白恢复之后。

他的确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

若是他们同乘一车,凤小白的那张嘴,就不会停止损人。

一路都能听到他叽叽喳喳的声音。

可是现在。

坐在马车里的凤小白却是嘴唇紧闭,许久不发一言。

赵书宁微微的动了动身体。

凤小白就立马警觉的看向她。

然后说道:“娘亲,你不舒服吗?我给你揉一揉好不好?”

赵书宁微微摇头。

“凤小白,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

凤小白的声音有些小。

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木椅子。

神情有些局促。

赵书宁摸了摸他的头。

“娘亲知道你还没有缓过来,不过凤小白,你不想以后小秋儿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这样子吧。”

凤小白沉默。

他掀开马车上的窗帘,想要透透气。

这是一条官道。

来来往往的马车很多。

因为祁雨柔还算是有些势力,所以给他们求了一个通关文牒,一路在这官道之上,倒也是畅通无阻。

不过。

行在官道之上的马车,倒是有些奇怪。

他们好像。

都是奔着一个方向去的。

而且这个方向。

好像与他们所要去的一致。

凤小白放下窗帘。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你爷爷,叔叔伯伯,还有老祖他们。”

“他们?”

“嗯。”

“他们人怎么样?”

赵书宁看着凤小白,慎重说道:“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虽然有些怪脾气,说话也有些不中听,可是他们若是知道你是谁的话,会很喜欢你的。”

凤小白点点头。

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赵书宁问东问西。

大概一月之前发生的那事,真的对这孩子,影响极大。

马车还在前进着。

赵书宁趁着这个机会,又查看了一下凤小白手臂上的伤势,一个月了,那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看来祁雨柔的丹药,还是有些作用的。

“我再给你敷一次药,这疤,应该就会消失了。”

凤小白听闻此话。

却是默默的将手伸了回去。

“怎么了?”

“不用了。”

“会留疤的。”

“留疤,也好。”以后,自己看到这疤,就不会忘记当初自己所犯下的错。

凤小白虽是孩子。

却是十分执拗。

赵书宁也劝说不住他,只得作罢。

刚把药收好。

车夫却是“吁——”的一声。

马车猛然停下,赵书宁与凤小白的身子往前一倾。

凤小白的一只小手连忙调用精神力,护住了即将摔倒的赵书宁。

掀开马车门帘。

小小的一张脸上不怒自威。

“怎么回事?”

前面。

有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正正的挡在了大道中央。

而那马车之上。

坐着一个身着锦衣,肥头大耳,一脸横肉的玄衣中年男人,他的怀里,还有着一位容貌妩媚,身姿妖娆的女子。

若不是祁雨柔为赵书宁所找的这个车夫经验娴熟的话,只怕这一撞,他们的马车,就已经彻底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