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伯深夜才归,却是一夜未睡。
苏颜却睡的格外香甜,第二天早上是被桃酥舔醒的。
揉了揉桃酥的脖子,苏颜起床梳洗。
云坠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姑娘,世子爷差人给您送来的。”
苏颜打开一看,是一张地契和一张房契,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虽然不大,可胜在位置离安靖伯府挺近的,就只隔了两个胡同。
采夏在苏颜身边伺候着,看见了这房契地契便笑道:“世子爷真有心,是给老爷和夫人的吧。”
苏颜不由笑了,楚晏总是这般细心,和他相比,苏颜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揣好了房契和地契,苏颜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知会了老夫人一声就出了门,直接去钟娘子那儿接了邢长林和韩氏。
邢长林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气派的宅院,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台阶上停了脚步,回头问苏颜:“晗儿啊,这宅子多少钱买的?”邢长林虽然没打听过,可也知道京城这地界寸土寸金,这个宅子想必得花不少银子。
他知道苏颜没多少银子,如果花了太多银子,他心疼自家闺女。
苏颜笑容透着几丝甜蜜:“这宅子原本就是楚晏的,他孝敬给您二老的,我没花银子。”
“那可使不得。”邢长林连连摆手,看着苏颜满面笑容的样子皱了眉头,背着包袱恨铁不成钢的教训苏颜道:“为父从小怎么教你的?身为女子要懂得自矜自持,如果你们成亲了也就罢了,你俩现在还没成亲呢,你就伸手拿人家的东西?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啊!再说了,你这样做让人家怎么看你?”
韩氏扯了扯邢长林的衣袖:“长林,这么多人在呢。”
虽然被邢长林训了一顿,可苏颜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从小到大她已经被她爹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训惯了。
苏颜心里嘀咕着,如果她爹知道她之前伸手拿了人家几千万两银票,还不得疯啊?
虽然心里那么想,苏颜脸上却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着邢长林的衣袖撒娇道:“爹,他把房契都给女儿了,如果这时候你们不住,让楚晏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您和娘不喜欢他?这样多不好啊,万一他因为这个和女儿生气怎么办?”
苏颜了解她爹,邢长林行医以前也是个读书人,那一身风骨几十年从未变过,不过年轻时是一身傲骨,随着年纪大了也就变成了迂腐。苏颜记得清楚,小时候她去邻居家玩,吃了邻居家几颗点心,他都得还人家几个鸡蛋去。
可是苏颜心里明镜儿似的,她爹是舍不得让她难做的。
邢长林果然犹豫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府邸,又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一咬牙道:“那这样,你把房契还他,这宅子就算我租他的,我一会儿打听一下每个月租金多少,我付给他。”
“我还,银子我付,您二老安心住下就行。”好说歹说,苏颜终于说通了邢长林,哄着他进了宅子。
安顿好了邢家爹娘,苏颜又赶紧马不停蹄的去了晋阳长公主府。
刚一进门,苏颜还没来及给晋阳长公主请安,就被她一把抱在了怀里。苏颜看见荣阳郡主就站在晋阳长公主身后对自己柔柔笑着。
苏颜对荣阳郡主一笑,然后拍了拍晋阳长公主的后背:“娘,你快勒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晋阳长公主连忙松了手,看着苏颜泪眼朦胧的说道:“你前脚刚出了京城,后脚娘就后悔了,派人去追也没追上。这些日子娘都是提心吊胆过的,你知不知道你都要担心坏娘了!”
苏颜心里暖融融的,她抱着晋阳长公主的胳膊撒着娇:“都是女儿的错,惹娘不高兴了,您打我骂我我都认。”
荣阳郡主在一边帮腔:“姑母您看,颜妹妹这不是刚一回京就来看您了吗?您得高兴才是。”
晋阳长公主却是话里带着几丝醋意:“什么先来看我了,分明是先安顿别人去了。”
“娘,您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吃上醋了。”苏颜被晋阳长公主逗笑了,在她的印象里晋阳长公主一向都是端庄稳重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晋阳长公主这种仪态。
“我说说而已。”晋阳长公主瞬间恢复了端庄的模样,拉着苏颜和荣阳郡主两个坐下了,又让丫鬟去沏茶:“人家养了你十几年,你不忘恩这是对的,改日我还得亲自登门去谢谢人家呢。”
苏颜连忙拒绝:“您可别,她们两个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我爹见了楚晏都腿软呢,您要是去了,我爹保准得吓的晕过去。”
见苏颜提起邢家人,叫邢长林爹时那亲热劲儿,晋阳长公主突然就想起了安靖伯,可怎么努力的想,她也想不起安靖伯长什么模样了。自从听见大夫人用一个丫鬟换得他不再追究自己这件事情以后,晋阳长公主就看明白了,也死了心,不然也不会两个人在京城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
现在晋阳长公主突然想明白了,其实苏颜小时候被拐走了兴许真是命运的安排。如果苏颜真是从小在安靖伯府长大……晋阳长公主简直不敢往下想。
这么个功夫,外面进来了内侍,禀报道:“秉长公主殿下,秦王妃求见。”
秦王妃?她怎么会来?
没等苏颜询问,荣阳郡主就站了起来,拉着苏颜仪态大方的对晋阳长公主道:“姑母,我们姐妹先去偏殿说说话,您先待客吧。”
得了晋阳长公主的应允,荣阳郡主拉着一头雾水的苏颜去了偏殿。
刚进了殿,荣阳郡主就一脸了然的看向苏颜问道:“颜妹妹是不是在纳闷姑母怎么会见秦王妃?”
苏颜点头,她的确想不明白。晋阳长公主是个性子冷淡的,她一向不喜欢与人来往,从前哪怕是荣阳郡主这个亲侄女她都懒得搭理,更别提秦王妃这个侄媳妇了。
荣阳郡主解释道:“秦王府里的一位庶妃有了身孕,那位庶妃仗着自己身子贵重,对秦王妃几次不敬,秦王妃对她又打不得骂不得的,因此秦王妃时常来找姑母诉苦。可是依我看啊,秦王妃这每次来诉的也不是苦,是情。现在皇伯伯明显有意扶持秦王,姑母碍着皇伯伯那里的态度,也不好将秦王妃拒之门外。”
荣阳郡主的一番话把苏颜完全听懵了,旁的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里都只回荡着一句话,秦王府里的一位庶妃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