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梦魇

只是那一切都是对外的说法,安靖伯府内,苏颜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嘴里不断的说着胡话。

老夫人心疼的摸着苏颜滚烫的额头,忙催促丫鬟又给她换了一张帕子。

昨个晚上丫鬟就发现了苏颜发热,钟凝连夜给开了退热的方子,可服了却没有用,钟凝又给苏颜诊了脉,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特意请了钟娘子过来,钟娘子看了之后,对老夫人道:“不是病,怕是丢了魂。”

钟娘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反对迷信,可她的亲身经历却打破了她的一切认知,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许多事用科学真的解释不了,任何人都要对神灵怀着敬畏之心。

柳香深以为然,对老夫人道:“昨个晚上姑娘睡觉的时候就魇着了,婢子就叫醒了姑娘,然后姑娘又睡下了不大一会儿就发起了热。”说着,柳香自责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婢子,若是昨个婢子不叫姑娘就好了。”

民间都说,人若是在梦里魇着了不能叫,只能让她自己醒过来,不然很容易在梦里丢了魂。

柳香也是听说过这些的,可她昨个晚上紧张的不行,根本没想到这些。

“也怪不得你。”老夫人摆了摆手,问钟娘子:“要不找个道士做场法术给颜姐儿收个魂?”

“且试试吧。”钟娘子也并不确定:“用什么法子都得尽快,她发的是高热,再这么烧下去容易烧坏了脑子。”

听着这两个人要弄那些个故弄玄虚的东西,钟凝反对道:“娘,你再给看看吧,那些个道士和尚多是骗人的。”

听着钟凝叫钟娘子娘,老夫人一点都没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严亲王府。

收到了苏颜病了的消息,荣阳郡主立刻让人包了几样药材去看她。

刚出了二门,荣阳郡主就看见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往严亲王的书房方向去了,那个背影荣阳郡主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走到门口,荣阳郡主顺嘴问了门房一嘴:“刚刚谁进府了?”

“是秦王殿下。”

秦王?他来干什么?荣阳郡主觉得有些奇怪。

可她心里记挂着苏颜,也没多想就匆匆坐着轿子走了。

得到了秦王来访的消息,严亲王老神在在,吩咐小厮:“先去沏茶吧,要用云南的金瓜贡茶。”

荣阳郡主到了洗芜院,却看见了院里一群道士正在做着法事,丫鬟扶着老夫人站在一旁,老夫人双手合十不断的祈祷着。

荣阳郡主特地绕开了做法事的场地,贴边进了苏颜的屋,刚进门,就看见钟凝蹲在门口瞪着那正在做法事的道士。

荣阳郡主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钟凝这才站了起来,对荣阳郡主很是不满的道:“我娘说我师姐是丢了魂,让老夫人找道士做法,可你看看她找来的这些人,一看就是骗子,我走江湖的时候见得多了,屁用没有。”

钟凝话音刚落,外面的道士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嘴里叽里咕噜的嘀咕着什么,突然撒了把糯米出去,好悬打到正在一旁的道童。

钟凝苦恼的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荣阳郡主挪开了眼,先是进屋看了一眼苏颜,见她满面通红,荣阳郡主伸手试了一下苏颜额头上的温度,烫的吓人。

荣阳郡主担心的问钟凝:“不是说染了风寒吗?怎么烧成了这样?”

钟凝跟了进来,颇为苦恼:“吃了退热的药也没用,我娘来看说是师姐丢了魂,反正我是不信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这高热一直退不下去,真是愁人。”

“那也不能放任这样下去,会烧坏的。”荣阳郡主提议:“要不去请两位高僧来吧。”

钟凝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见多了假和尚和假道士招摇撞骗,所以在她心里和尚和道士都是骗人的,这时候听见荣阳郡主这么说也没应,只道:“要不去宫里请几位太医来看看吧。”

荣阳郡主诧异的看着钟凝:“你不是一向看不上宫里的御医吗?”

钟凝苦着脸:“死马当作活马医呗,万一谁瞎猫碰着死耗子能治呢?谁要是能治好我师姐,我就给他们道歉。”

听着钟凝这一番比喻,荣阳郡主无语了。这又是死马又是死耗子的,估摸着苏颜就是个好人都得被钟凝气晕过去。

不过钟凝的提议也有道理,荣阳郡主立刻就让人进了宫,只是等来太医,却先等来了楚晏。

原本楚晏在宫里压根没听说苏颜染了风寒。是因为他听说荣阳郡主派人进宫请了太医,楚晏以为是严亲王或者王妃有恙,就上了份心,让连辛去打听了一下。却没想到连辛打听到的竟然是苏颜病倒了!

苏颜若是有病肯定第一时间就去请钟娘子了,可现在既然荣阳郡主都派人进了宫,那肯定不是小病,是以楚晏立刻就告了假过来。

楚晏来的匆急,到了洗芜院的时候气还没喘匀,和荣阳郡主一样,楚晏纳闷的绕过了做法事的这些人,直接进了屋。

苏颜往日里白皙的脸蛋此刻红的像是被煮过似的,一双秀气的眉毛因为难受紧蹙,苍白的唇不断的张合,说着旁人都听不懂的话。

楚晏浓眉一皱,心疼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出的事?”

钟凝抱着桃酥又把事情给楚晏说了一遍。

丢了魂?

若是以前,楚晏肯定认为这话是无稽之谈,可是经由那个梦之后,楚晏也重视了几分,问钟凝:“昨个都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说与我听。”

柳香就守在苏颜旁边,她和采夏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瞒下了秦王来了这段,毕竟在她们看来,虽然秦王爷和自家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世子爷知道比较好。

听完两个丫鬟说的,楚晏毫无头绪:“没有其他的了?”

采夏害怕自己姑娘魇着是和秦王有关,便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儿,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昨个秦王殿下来了府里,是老夫人招待的,然后秦王爷命人来给姑娘送了东西,说是新婚贺礼,姑娘也没看,直接拿出去烧了。”

“秦王?”楚晏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