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抱着被子躺在床里侧已经浅浅睡去,床外侧是她特意给桃酥让出来的一片地方,桃酥就趴在床上,蜷在苏颜旁边悠闲的摇着尾巴。
没错,就是摇着尾巴,很多时候苏颜都以为自己养的是条狗。
楚晏看着被桃酥占据的半边床榻,说实话,现在楚晏甚至有些嫉妒桃酥。他很想捉住桃酥把它扔在了床尾,自己躺在现在桃酥的地方。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楚晏躺在苏颜的身边,做梦都想娶进家门的女人就躺在自己身侧,他甚至都能闻见苏颜身上淡淡的馨香,说实话,楚晏有些紧张。
苏颜刚睡着就被身边的动静惊醒了,她刚要睁眼就被楚晏伸手遮了眼睛,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睡吧,我陪着你。”
苏颜感知到了楚晏躺在了自己身边,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的往床内侧一缩:“楚晏,咱们还没成亲呢,不能这样的。”这声音如同蚊吟,说了和没说也差不多。
“我再陪你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要回去了。”楚晏缓缓松开了手,看着面前紧张的跟猫儿似的姑娘笑道:“你放心睡吧,我不动你。”
“那……等我睡了你就走。”
苏颜睫毛轻颤,闭上了眼睛,睡意却全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默认他躺在自己身边了呢?
楚晏此时也有些后悔了,躺在苏颜身边,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煎熬。
苏颜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她努力的想要睡着,可是一想到楚晏在自己身侧就瞬间清醒了。苏颜足足闭着眼睛眯了小半个时辰,发现楚晏除了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以外的确什么都没做,苏颜突然苦着一张小脸道:“那个百子被我能不能不亲手绣?我祖母说那个东西要亲手绣,成亲之后才能和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我觉得那一张被子我能绣到明年去。”
“不想绣就不绣,我根本也不想要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苏颜突然睁开了眼,不解的看着楚晏,却听他突然又道:“我想要的是和你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苏颜顿时桃花眼里满是痴意,双目含着柔柔的春水望着他,红唇也忍不住喜悦的翘起。
楚晏轻抚着苏颜的脸颊,看着她一张美轮美奂的脸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覆上了他想念已久的红唇。
静王府内,静王和静王妃同样没睡。
静王妃的房间已经被修缮好了,可每次看着百宝架上变了的东西,静王妃就是一阵闹心。
她肩膀上被楚晏刺出来的伤还没好,丫鬟刚给她换了药,拿了柔软的寝衣过来。
“本王给你穿。”静王接过了丫鬟手里的寝衣给静王妃穿上了,其他他的思想是很普遍的士大夫的思想,在他们心里,妻和妾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虽然平时他们平时可以很是宠信妾室,可对正妻还是敬重的。
静王妃回头对静王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吩咐丫鬟从自个儿的妆奁里拿出了一沓子银票来递给了静王:“臣妾这么多年就只攒了这么些银子,本来打算留着给昭哥儿他们两个娶亲用的。可是皇上都发了话,府里办喜事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就且拿出来先给世子用吧。”
静王妃把银票交到了静王手里,心里暗想,她都这么说了,日后就算她拿出来的银子数目不够,静王爷总不好再找她要银子了。
静王捏着手里的那一沓子银票,心里别提多熨帖了,虽然静王妃平时冷冰冰的,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静王妃贴心。
静王一向是个甩手掌柜的,不过问庶务,从前楚晏他母妃还在世的时候,他就从来不管事,后来静王妃接手掌管庶务他也从来没问过。
自家有多少钱,静王是向来不知道的。是以当他捏着静王妃给自己的这些银票的时候,是真的以为这是自家全部的余粮。
就在静王还在感动之中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丫鬟进来传话:“王爷,肖庶妃请您过去一趟。”
肖玉容那事儿出了之后,静王就给了她一个庶妃的位分。这事儿也算家丑,在皇帝刻意的干预下,这件事在京里也没惊起多大的风浪。
听见肖玉容来叫静王,静王妃微微蹙眉,不满的看着那进屋传话的丫鬟:“怎么了?”
那丫鬟道:“说是肖庶妃有了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
丫鬟这话一说,静王妃就变了脸色,冷着脸质问静王:“你不是和我说,自从那次之后你就没碰过她吗?”
出事的日子和现在隔了两个多月,可现在肖玉容肚子里的孽种还没到两个月!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听见了丫鬟的话,静王脸上现了喜色,可听着静王妃的话,静王就敛了几分喜色,对静王妃道:“既然她都进了门,本王也不好总冷着她。”说着,静王从床上起身:“她有了身孕,本王去看看,你先早些休息吧。”
静王妃一句也没留静王,一直沉默着,直到静王离开了,她才突然愤恨的咬住了下唇。
许久未曾开启的榕辉苑大门,在这一晚又悄然开启了。
楚晏悄然进了院子,看着那扇已经被修缮好的门,嘴角浮上了一抹无奈的笑。他走进了屋里最里面的一个位置点燃了蜡烛,又借着蜡烛的火点燃了三炷香,对着面前的牌位拜了三拜,然后插在了面上的香炉上。
看着那孤零零的牌位,楚晏站在跟前许久,才笑着说了句:“母妃,儿子就要成亲了。”
他母妃走了十三年了,时间久远到他已经记不清了他母妃的样子,久远到他想要和母妃说些什么,张了口却发现无话可说。
楚晏一直在牌位前站着,眼睁睁看着那他当年亲手写的牌位,直到香炉里的香全部燃灭:“母妃,我先走了,过几日到了您的忌日,我带颜儿去您坟前拜祭。”
再转身,楚晏发现屋里多了一个穿着单薄的水红薄衫的女人。
绿澜已经许多日子没见到过楚晏了,她近乎贪婪的看了楚晏一眼,然后才施礼道:“世子,今个儿是十五,婢子猜想世子一定会回来给王妃上香的,就过来了。”
楚晏漠然的看了绿澜一眼,脚步从未停止。
绿澜却突然抓住了楚晏的衣袖,突然解了外裳,露出了里面水红色的小衣,一双眸子妖娆妩媚的看向了楚晏:“世子爷,让婢子伺候世子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