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楚晏这语气,楚晗就知道大事不好,她顿时就站了起来低头认错:“父王,我知道错了。”
楚晏本来路上已经想好了怎么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可是看见了自家闺女之后顿时就怒气全消了,他看着楚晗,最终也没舍得训斥,只道:“以后小心些,那马既然惊了以后就别碰了,我再给你寻一匹。”
楚晗连连点头,认错态度良好。
“这事儿没告诉你母妃,你别说漏了。”楚晏没忘记叮嘱了楚晗。
楚晗笑道:“父王你放心旧手机,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跟我母妃说呢。”
楚晏目带无奈的看着自家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又看了一眼那放在桌子上的首饰,方才拿出了一封信件递给了楚晗:“对了,你堂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楚晗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上娟秀的字,不用想楚晗也知道这是荣华公主邀她进宫的帖子,算算自己确实有半个月没进过宫了,楚晗便琢磨着明个进宫去找荣华公主玩,顺便再显摆显摆自己心得的首饰。
知女莫如父,楚晏一眼就看穿了楚晗的小心思,他道:“延后两日再进宫去,你舅舅刚回来,估计你母妃明日会领你去你外祖父家里。”
楚晗乖巧的点了点头,连道了三声好。
楚晏没在自己屋里多待,只嘱咐了楚晗几句就回去陪自家媳妇了,成亲十余载,两人的感情不仅不曾淡漠,反而愈发的好,以前还有孩子在他们之间捣乱,现在孩子大了,两人独自相处的时间也愈发的多了。
苏颜一边给楚晏脱着外裳一边道:“这回敏之回来了,你便在京里给他安排个差事,别让他再出去了,毕竟爹娘年纪现在也大了。”
楚晏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明日我去问问他什么想法,再给他安排差事。”
苏颜又问:“方才你走后我才觉得不对,晗姐儿是不是又惹事了?”
“没有,别乱想。”楚晏握住了苏颜的手,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有时间你多想想我,别总是惦记两个孩子。”
苏颜扑哧一笑:“孩子的醋你都吃。”
几乎与此同时,在邢家刚刚歇下不久的邢敏之收到了一封信件。
看着上面的署名,他因为回家舒缓开来的眉头再次紧皱,他就知道,自己回了京以后他一定会找自己的。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拿出信件看了一眼,邢敏之直接愤愤的把信扔在了地上。
可以,很好。
他这是见利诱没用,干脆直接威胁上了?
竟然还说要把他的身世公之于众!还口口声声的说他是为了自己好?简直是笑话!
邢敏之被这信上的内容气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原本因为回了家而起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他沉着脸出了屋,可才出了院子就看见韩氏端着一壶刚炖好的银耳羹过来了。
见邢敏之一张脸阴沉着,韩氏紧忙问:“怎么还不高兴了?”
“没事儿,刚刚做了噩梦,出来散散心。”看着韩氏鬓边的银发,再想想自己幼时她对自己的教导,邢敏之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
韩氏一笑,眼角堆起皱纹:“我刚给你炖了银耳羹,放了不少桂圆。”
“多谢娘。”邢敏之接过了托盘,转身对韩氏笑道:“娘随我进屋吧,咱们娘俩一起吃。”
待进了屋,韩氏把勺子放进了碗里,把银耳羹推到了邢敏之面前:“你吃吧,娘看着你吃就开心。”
邢敏之舀了一颗桂圆放在嘴里嚼着,这味道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边韩氏看着邢敏之,满目的慈爱,她这辈子没生过孩子,可是一儿一女都全了,也算是有福之人。
韩氏是个闲不住的,见邢敏之的包袱还在桌子上放着她就去给邢敏之把包袱里的衣裳都收拾起来放进了衣橱,邢敏之连声说一会儿自己弄也没拦得住韩氏。
韩氏就是个任劳任怨的老母亲,能为儿女做点什么她就觉得特别开心。
收拾好了衣裳,韩氏回身便看见地上躺着一封信,她一边走过去弯腰要捡一边唠叨着:“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收拾东西,这信在地上怎么都没捡起来?”
闻言,邢敏之下意识的阻止道:“娘,你别动!”一边说,邢敏之一边回身看韩氏。
韩氏手一顿,立刻就起来了,很听话的没捡那信。
邢敏之松了口气,走过去把那信捡起来放在了一旁,立刻就找了个由头道:“我自己捡就行,您不是腰不好么,别弯腰。”
这话就有些牵强了。
韩氏看着邢敏之放在一旁的那书信,嘴角却是泛出了笑意:“好,知道你孝顺。”在韩氏想来,自家儿子就算公务也让她收拾过的,现在这么紧张这封信,怕是和哪家姑娘来往的吧?
看着韩氏的表情,邢敏之便知道自家母亲是想歪了,不过他也没解释,只道:“娘,我还想再歇一会儿。”
韩氏笑笑:“好,那娘就先回去了,一会儿你爹钓鱼回来,我再让人过来叫你吃饭。”
邢敏之笑着把韩氏送到了门口,目送她出了院落方才回身。
在关上屋门的一刹那,邢敏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他把那放在桌子上的信拿起来又看了一眼,才撕成了几片扔进了纸篓里。
他坐在桌前沉思了许久,外面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邢敏之沉声问。
外面传来了伴鹤的声音:“是我,方才晋亲王爷命人来了信,说是明天会来。”
听伴鹤说起楚晏,邢敏之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好,我知道了。”
外面再没了声音,邢敏之心绪却是愈发的烦乱。
三年前他离开京城,本就是为了谋取战功回来能得个一官半职的给邢家祖上增光,他从不曾想到自己走后会发生这么多破事儿。
自打那人找到了自己,他的生活就全部都被打乱了。
说真的,邢敏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所谓的“真实身份”到底是真的,还是那人纯粹是在利用自己。他对自己童年的记忆并不多,甚至对自己亲生爹娘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只大概记得自己是被长姐从一个叫“五金县”下的一个小村子里带出来的,其余的……他什么都不记得,更是无从查起。
当然,邢敏之也从来没想过要查证,在他看来,无论那人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是邢家的子孙,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只是现在……在他多次拒绝之下,那人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甚直拿这件事情威胁他!邢敏之心里明白,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抖落了出去,无论是真是假,他的结局基本就是注定的了。
所以他不能让这件事被公之于众,可是那人的条件……
邢敏之觉得这些个破事着实让他头痛,只是生活还得继续,他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他现在只盼着自己能早日把那个人给熬死。
反正就目前来看,后天这个约,他是非赴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