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咱家也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前来捉拿罪妇。”
太监的语气肃然,脚步飞快的挡在了曹齐的身前。
司马雅柔见曹齐几乎要为了自己在皇宫里动武,立刻用力拔高了声音道,“六王不要!”
曹齐忽然意识到,一定是自己出宫后,又有什么人在皇帝的面前挑拨,所以才会让皇帝出尔反尔。
“刘公公,还有谁见过父皇?”他眼睛里几乎能冒出火来。
这个问题原本回去后问探子也能知道,可眼下他已经失去了半数的理智,只想立刻知道。
刘公公看了左右一眼,唉声叹了口气,朝着东边的方向瞥了一眼。
曹齐立刻明白,眼神微眯,是太子。
司马雅柔重新被带上了一辆马车,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边肩膀上的伤口,不由苦笑。
“第三次了。”
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之后,是第三次被关进大牢了。
刑监司的门口,马车停了下来,太子早已经在门口等着。
看到司马雅柔下车,狼狈的被压进来,在两人错肩而过时,太子微微抬手示意侍卫停步。
“四皇子妃,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里带着嘲弄的味道,司马雅柔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无力的冷哼一声。
“太子的眼睛好像不太好,我这样,能是无恙么?”
一个侍卫见太子的眼中有狠辣的神色,用力往后拧了下司马雅柔的右边手臂。
司马雅柔忍不住闷哼一声,愤恨的瞪了一眼那个侍卫。
“看什么看,到了这儿,还以为你是皇子妃呢?!”
侍卫轻蔑的厉声呵斥。
看出了侍卫想要讨好太子的意图,她冷笑一声,紧咬着牙关,倔强的别过脸去。
跟这些小人们辩驳,纯粹是自跌身价。
太子忽然仰面大笑,片刻后正色对侍卫们吩咐,“带进去吧,别弄死了。”
牢房里依旧是昏暗潮湿,满是腐朽和酸臭的味道。
在四皇子府里修养了近两个月,当被推进监房里时候,好像有种回来的的感觉。
可惜这一次,恐怕就没有上次那么舒服了。
“头儿,这可是四皇子妃,落在这种地方,也是被那些腌臜东西糟蹋,不如……咱们兄弟先尝尝?”
当着守卫的面,一个皇宫侍卫淫笑着说道。
“疯了你!刚才你没看见太子的脸色么?”
“不是说别弄死就行么?”侍卫有些不服气的道。
“傻,这是太子钦点的人,别动就对了!”
侍卫失望的看了司马雅柔一眼, 回味着刚才擒住她的时候,手下柔嫩的触感,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头儿说的话,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旁边锁门的守卫也不由得朝着司马雅柔看了一眼。
见她已经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在天窗投下来的光影里,有种倔强隐忍的气质。
等皇宫侍卫们离开,叹气摇了摇头,锁上监牢大门,晃晃悠悠的离开。
司马雅柔等这些人都离开之后,抬头看着熟悉的环境,苦笑着闭上眼睛。
她在心里回忆着那天在公主府里的情形。
先是在宴会厅门前的小路上,一个侍女端着热汤踩到清油滑了一跤,自己被泼了一身的汤水。
驸马的小妾初云,是在喝了含有鸡血藤的汤后肚子痛,郑太医给自己看药方的时候,曹铮也是在场的。
就算是这样小心了,还是没有能逃过别人的陷害。
究竟是谁?
明珠公主对她的冷嘲热讽的羞辱,以及安和郡主和司马伊莲合起伙来欺负她,这些本该是她委屈的事,最后竟然都成了她害人的目的。
“还好是我。”
司马雅柔不禁心想,自己一个受过思想进化的人都能在这个时空混成这幅鬼样子,要是原主那个性子的话——恐怕早就自尽了吧。
经常为之困扰的一个问题又浮现脑中。
自己鸠占鹊巢后,原主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起来起来,过堂了!”守卫没好气的打开了监房的大门,朝着司马雅柔不耐烦的呵斥。
连着两天没有休息好,如今又身受箭伤,司马雅柔刚刚睡着,就被吵醒,混沌着意识,被带到了审问厅里。
这里的光线很亮,司马雅柔被照的下意识的用手捂眼,却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反绑在一起。
一下子清醒了些。
“跪下!”守卫一脚踢在司马雅柔的膝窝里。
她忍不住疼痛,跪倒在坚硬冰凉的地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抬头看着坐在桌子前的驸马,还有旁边一脸肃杀之气的提刑官,唇角溢出意思冷夏,复又倔强的低下头。
夜里审问?
看来驸马真的是要把怒气都撒到她身上了。
“罪妇,初云姑娘小产,是不是你误导郑太医开药方?”
提刑官把手里的醒木啪的一拍,高声朝司马雅柔问道。
司马雅柔不禁又是无声一记冷笑。
这么拙劣的借口,也真是想的出来。
“我又非大夫,郑太医为何会受我指使,开药方害人小产?”她盯着提刑官面前桌角的一团血污,平静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郑太医如今情况如何,但她很有自信,郑太医是绝对不会说出对她不利的供词的。
啪的又是一声,司马雅柔偏了偏头,觉得耳朵被震得有点痒。
“司马府的二小姐和公主府里的丫鬟可以作证,郑太医曾拿着药方,向你请教,有人证证明,你还敢狡辩?来人,上刑!”
“慢着!”
就在狱卒们拿着夹棍准备往司马雅柔手脚上套时,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驸马忽然开口。
“我有几句话,要单独问她。”驸马朝着提刑官沉声说道。
“李将军,这恐怕……不妥吧。”提刑官犹豫着道。
驸马目光凌厉的朝提刑官瞪去,久经沙场的戾气让他不由的身子一颤,低咳一声,站起身来朝着厅里的狱卒们招手。
“嗯,驸马身为正二品将军,自然有权利参与刑监司政务,你们随本官去找找之前的案志。”
说罢,领先走出了厅门。
司马雅柔依旧低着头跪着,凌乱的发丝,和肩膀上伤口渗出来的血渍,都纤毫毕露在驸马面前。
缓缓踱步到了她身前,发现她唇角倔强的向上弯着,像是在嘲讽,他的眼神里忽然有了种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