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离间

听到曹旭的要求,曹铮沉默了。

似是看出了曹铮的犹疑不定,曹旭嗤笑道:“本以为四弟颇为珍视司马雅柔,如今看来,她怕是所托非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跟了本太子,毕竟在你们成婚之前,她便曾是本太子的囊中之物,说不定如今她也在暗自后悔呢。”

曹旭的话,让曹铮暗暗握紧了拳头。

尽管心里愤懑,曹铮却很清楚这是曹旭的激将法,他在试图离间自己跟司马雅柔的关系,若是轻易动怒就正中他下怀,因而只是拼命压抑怒气,佯装平静。

曹旭见曹铮似乎没被自己的话所煽动,又抬抬手,故意让人带了已经受了重刑的朱成上来。朱成浑身是血,被丢在地上只能勉强撑着,似乎动一动手指都没有力气。

曹旭指着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气苟延残喘的朱成道:“且不提此人跟四弟有何干系,本太子只是想知道,若把司马雅柔也折磨成这样,四弟也会这般冷眼相待?”

那朱成本来就为能当面向曹铮谢罪,而坚持着最后一口气,如今见曹铮就在眼前,双目顿时稍微晕染上一番神采,可在曹铮看来,此人已经不可留,既然他让奸细的事情败露了,又连累了妙妙的性命,为了证明四皇子府跟奸细的事情无关,除了矢口否认,还必须灭口。

此时见那曹铮还没回应自己的话,曹旭正要继续胁迫他移交修建澜沧江水利的权利,不想还没等自己开口,曹铮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当场挥剑砍杀了朱成,随即转头看着曹旭,眼神漠然。

“太子殿下说得没错,司马雅柔这种如此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我的确没什么兴趣,此番来替她讨公道,也只是看在一场夫妻份上来探讨真相,让她不至于含冤枉死,但实则我也没那么在乎她的性命,她是生是死,对本王来说没那么重要。”

曹旭眯着眼看着一脸淡漠的曹铮,眼里尽是狐疑神色,“此话当真?还是你以为本太子这么好糊弄,会轻易相信你胡诌的连篇谎话?刚才一进门就急不可耐地向我质问她的下落,依你这表现,我还真不信你会豪不在意那女人的生死。”

没等曹旭再说什么,曹铮不耐道:“臣弟话就说到这里,信不信那就是太子殿下的事,若你真有心执意歪曲我的意思,那我如何解释都是枉然。如果太子殿下没别的事,臣弟先行告退。”

说罢便不再多作解释,就带着家仆离开了。

曹旭看着地上朱成的尸体沉思片刻,冷笑出声,“有意思,真以为作这么一出戏,就能让本太子相信你们之间互无情愫?来人,准备一下,本太子要到刑监司跑一趟。就算曹铮能按捺住没露出破绽,我也不信司马雅柔也会如出一辙。”

朱成的尸体被丢去了乱葬岗,恰与丽姬的弟弟一起。

此时在刑监司,司马雅柔刚结束了例行审问,那些审讯官见司马雅柔全无认罪意思,正想按曹旭意思对她严刑拷打,不料有宦官来通报曹旭到了。

那些审讯官正要讨好般地跟曹旭报告残酷的审问程序,被曹旭不耐烦地喝止,直接把他们一干人等都赶了出去,就连狱卒也被屏退,牢房里瞬间只剩下曹旭跟司马雅柔两人。

看了眼形容有些憔悴,双手被反缚在身后的司马雅柔,曹旭假惺惺上前,要替司马雅柔整理凌乱发丝与不整衣冠,不料却被她躲开。

曹旭也没生气,只是一脸惋惜地看着司马雅柔道:“雅柔,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恨我这次使了小诡计,让你进了这里受苦,可我心里其实还是疼惜你的,毕竟你如今就连唯一依靠都没了,若我还置你于不顾,你会孤立无援吧?”

司马雅柔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直言不讳:“恕我愚钝,实在听不懂太子殿下话里意思,如果不嫌麻烦,可否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地打哑谜?”

见司马雅柔还是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曹旭不知为何这回特别有耐心,只见他面色沉痛道:“我怕直说会让你伤心,你进了刑监司后,你那夫君得了消息赶来找我,我本以为他是想求我找办法放你自由,没想到他却说不在乎你的生死,你对他一点不重要,让我秉公处理。”

司马雅柔虽说心里觉得惊讶,脸上还是一副淡然模样,只是稍加探问:“那么关于我,他还有没有说其他话?我跟他毕竟夫妻一场,他为何突然就变得如此绝情?”

那曹旭见司马雅柔似是真的对这事上心,心中不免窃喜,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体恤模样。

“就因我稍微提及过我们的过往情事,他就说你是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还想帮你劝他大度些,毕竟每个人都有过往,不该这么纠结于过去,而放弃当下良缘,他却不愿再听,就此离开了。雅柔,你一定很伤心吧,毕竟你当初也跟他爱的死去活来的。”

曹旭以为这么说,就能刺激到司马雅柔,然后再借机以帮她重夺回曹铮的心为由,劝说她事成以后让曹铮答应曹旭关于澜沧江水利的事,哪里想到司马雅柔此时心里正暗自打起了算盘,她其实正暗自埋怨曹铮,居然为了作戏,把他们平日的闺中秘话都给甩出来了。

原来这些形容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话,都是两人平日行夫妻之礼,不小心提及司马雅柔跟曹旭的不堪过往时,曹铮半开玩笑对她说过的话,每次她都会恼着嚷嚷要把他从床上踢下去,可马上那曹铮就会哄她,说不管她过往经历过什么,他的心都与她在一起。

此番这曹铮故意提及了这话,难道说是在暗示,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相信他的心?

想到这里,司马雅柔便一脸平静地看着那曹旭道:“正如他所说,我跟他之间已经是名存实亡的表面夫妻,所以他这么说,我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