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红河之乱
钱桑桑小心翼翼的辨查着西陵雨晴的神色，思索着自己的安危。
不论如何，小命要紧。
“你不用害怕。”西陵雨晴捻起茶杯轻抿，静默的诉说，仿佛刚刚的一切真的不曾发生过：“既然茵茵托我照顾你，那只要是你开口，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我也会倾力相助。”
得到西陵雨晴的承诺，钱桑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就好，您知道我没有恶意就好。”
钱桑桑直奔主题：“还请西陵前辈不吝赐教，鬷夷世家为什么会被灭门呢？当初发生过什么事情？还请前辈如实说来。”
看着钱桑桑着急的样子，西陵雨晴面色一黯，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眼色发冷。
“鬷夷世家。”看着西陵雨晴像是陷入了往事中，钱桑桑竖起耳朵认真的倾听。
原来当初的元亓茵茵也是个烂漫天真的公主，那时候的她年轻极了。
一次宫廷聚会，在狩猎场元亓茵茵和西陵雨晴相识，结交。
自此两个少女发现和互相的话原来越多，相见恨晚。那时候的西陵雨晴还不是西陵家的掌门人。
西陵家还没有现在在朝中的势力，而西陵雨晴也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
二人经常一起出入，亲密无间。有什么秘密都相互分享。
就这样，西陵雨晴得知了元亓茵茵身为公主，被众人捧为圣女背后的心酸。
“雨晴，我不想做这个公主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圣女。”年少的元亓茵茵望着天上漂浮的云朵，愁容满面，将自己心中最深的秘密说出来。
“为什么？圣女可是这个国家最神圣的存在，所有人都要仰望圣女的鼻息生活，圣女是凌驾在皇权之上的存在。”
那时的西陵雨晴并不懂元亓茵茵的忧愁，依旧说着天真烂漫的话。
言语间对元亓茵茵的位置向往极了。但是圣女是天生注定的，这一点，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元亓茵茵苦笑着：“当你知道至高无上背后的代价，或许就不会向往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西陵雨晴不解的望向元亓茵茵，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圣女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其实也不过短短几年而已，等待圣女的是后半生无尽的孤独和面对亲人分离以及死亡的恐惧。”
在西陵雨晴震惊的眼神下，元亓茵茵无奈的开口：“当我成为圣女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一生就只能再见我母后一次。”
“历代圣女成长到十六岁要接任圣女的职位，而上一代圣女就会进入圣地。那里是圣女的禁地，进去之后这一生再也不能出来了。”
“在圣地里接受神兽血液的洗礼，就会拥有不死之身，成为圣女，直到下一个圣女的出世。第三代圣女的完成仪式就是第一代圣女的死亡之时，而第二代圣女将会替代第一代圣女。无限的循环下去。”
“怎么会这样？”那时的西陵雨晴第一次直到圣女背后的残酷，不住的惊呼出声：“为什么要这样？”
泪水划过元亓茵茵倾世无双的面颊，她缓缓说出最残忍的话：“因为，圣女的存在是神对这个国家庇佑的筹码。而圣女是天生注定，无法被选择的。”
看着如此难过的元亓茵茵，西陵雨晴顿时明白她时时的抑郁是为了什么，更佩服她已经处在这样的处境还能乐观的活着。
“不如，你逃跑吧。”西陵雨晴提出了大胆的提议，震惊到了元亓茵茵。
而后对于自由的向往，元亓茵茵在西陵雨晴的帮助下成功的逃脱了皇宫。
然而年轻气盛的少女，不知道神对这个国家的掌管有多么的严酷，更不晓得她的一走了之给后面带来了多大的惨剧。
那一年的圣坛祭祀仪式没有圣女出现，祭祀没能完成。天将怒火，看守者圣女，看守着整个国家的神兽，奚囊兽自圣坛显身。
奚囊兽幻化出出无数的分身，爆发了红河之乱。
魔兽出现在整个国家的地方，执行着神的处罚。洪水泛滥，魔兽肆虐，水火齐降，整个国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而那时的鬷夷世家是八大家族里最具声望，人数众多的世家。
巅峰时期的鬷夷世家身为八大世家之首，理所应当的挑起了拯救子民的重担，鬷夷世家的掌权人当机立断，将所有的弟子全数派往全国各地，拯救灾情。
鬷夷世家的弟子，一边和其他世家一起转移群众，一边和奚囊兽负隅顽强的抵抗，损失惨重。
奈何奚囊兽是代表着神的存在，执行的是神的指令，到后来整个鬷夷世家全被奚囊兽灭门，对抗神灵，神灵发怒，处罚了整个鬷夷世家。
鬷夷一族，无论男女老少，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襁褓中的婴儿无一生还，全部死于奚囊兽的魔爪之下。
那一年的红河之乱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伤亡最惨重的灾难。
在民间的元亓茵茵在西陵雨晴的陪同下，看着自己的子民，因为自己的一时用气，惨遭牵连。
看着百姓们家不成家，流离失所，元亓茵茵终于放弃了。
她选择回到皇宫，继续做圣女，完成圣女该有的使命。
“你不能回去，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能回去束手就擒，等着你的是一条死路啊！”
西陵雨晴执着的拉着元亓茵茵，不愿见好友走向死亡。
可是元亓茵茵哭的更加凶猛，更加执拗，一句话让西陵雨晴缴械投降。
她说：“如果只是我们元亓一族的子女，能换来整个天下太平。那么我愿意一死换来天下人的一个平稳。”
元亓茵茵有她自己不容推脱的使命，以小换大，成全整个天下。
终于在西陵雨晴的陪同下，元亓茵茵重返皇宫。天灾去除，国家终于重回安定。只是鬷夷世家在这场规模浩大的灾难中，无辜灭门。
听完西陵雨晴的一番话，钱桑桑被惊得反应不过来。
那个圣地中对着自己撒娇卖萌的奚囊兽竟能屠杀整个国家，不可思议。
怪不得，怪不得乐苏从接任圣女后，性情大变，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要经历的竟然不是长生，而是规划好的死亡。
她是众多牺牲者的一员，被神选中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