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道:“我明白了。”
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回到城里,顾柔就回了香铺。
她让人给孙妈送信儿,就说今晚不回去了。
她把马恒叫过来,问道:“你知道刁痞子住哪里吗?”
马恒点点头,“知道。”
“你告诉我。”顾柔说。
“东家,你要去干什么?”马恒很担心,“那个人可不好惹。”
“我惹他干嘛,我给他送大礼去。”顾柔坏坏的一笑。
“给他送礼?”马恒诧异,他对刁痞子恨之入骨,听顾柔说要给他送礼,心里就别扭起来。
顾柔笑道:“你告诉我就是了。”
马恒把地址告诉她,不忘道:“东家,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你越是讨好他他越是变本加厉的欺负人。”
“我为什么要讨好他?”顾柔意味深长的一笑,“这送礼也分好坏的。”
马恒没听懂,栓子却懂了,“东家你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你们目标太明显了。”顾柔摇着头,她身手好,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马恒和栓子,个头太大,走在街上太容易被人注意到了。
到了晚上,顾柔换了一身衣服,偷偷的前往刁痞子的家。
他家在一条胡同里,两边的邻居都没住人。
听说是他媳妇特别厉害,和邻里处的不好,仗着自己的男人是个痞子就横行霸道,所以这两户人家就搬家了。
顾柔翻墙进到右边邻居的房子里,然后从一旁的鸡舍爬上屋顶,来到刁痞子家的屋顶。
她蹲在屋顶上,忽然听到里面有传来一阵阵十分暧昧的声音。
额……她扶额,大晚上的搞偷袭其实很容易碰到这种事。
虽然自己也见过,不过该尴尬还是尴尬。
她正想着,等他们熄灯了再摸进去,忽然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就听刁痞子的媳妇不满道:“你怎么回事啊,才一会儿就不行了。”
刁痞子摸着额头的汗珠子,“奶奶的,也不知道怎么着,最近有点力不从心。”
媳妇把他推开,“你就是去窑子把身体掏空了,回家就这样应付我,你还想让我给你生儿子,你做梦吧!”
“你急啥。”刁痞子气道:“一定是最近事事不顺,太操心了。”
“得了吧你,你一没事业二没田产的,有什么操心的。”媳妇怒视着他。
“我和你说,你还记得抢了韩祖昌生意的那个小娘们儿吗?”刁痞子道:“我今儿看见她在宋家屯买地,奶奶的,她才十几岁竟然都能买上地。”
“那是她有本事。”媳妇把衣服穿上,“做女人能做到自己花钱买地,那就是好样的。”
“我打听了,她在城南开了一间香铺,十六号开张,我准备去闹闹。”刁痞子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她胆子小钱多,我吓唬吓唬她就拿钱出来,以后咱没钱了就找她,保证过得肥的流油。”
呸!
顾柔在屋顶上怒气冲天。
等一会儿他们睡着了,她就冲进去,把他手脚都给剁了!
看他还怎么祸害百姓!
“你别做美梦了。”媳妇嫌弃的说:“明天去同济堂好好诊治诊治。”说完,她吹熄了煤油灯。
顾柔摸到身后的匕首。
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一个转头看着青墨背着手,站在隔壁的屋顶上,一双黑瞳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
他回来了!
顾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脚底下。
青墨冲她招招手,让她过去。
顾柔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低声道:“你干嘛拦着我?”
“你打算干什么?”青墨问。
“一刀斩他个桃花开!”顾柔恶狠狠的说,总之不让他好过。
“杀人犯法,你真当我大明国的刑部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青墨用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一把手拦着她的细腰,抱着她从屋顶下来。
落到了地面,顾柔推开他,“可是他开张那天要找我麻烦,我也是防患于未然,再说我不杀人,就是让他在床上躺几天而已。”
“那样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青墨道,“这件事我来帮你办。”
“好。”顾柔抿抿唇。
青墨修长的手指捏着她手里刀的刀刃,拿到自己的手里,“你个小姑娘别总是打打杀杀的。”
顾柔轻哼,不过态度并不强硬。
他宠着她,就是不想让染上这些污秽。
这些肮脏的事就让他来。
走在清冷的大街上,顾柔才道:“我们今晚睡哪里?”
香铺已经没地方了。
“那就去客栈。”青墨似笑非笑的说,一副希望客栈只剩下一间房的阴险狡诈的表情。
顾柔哼了哼,不过他们确实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去客栈了。
来到悦来客栈,幸好房间充足。
顾柔也不委屈两个人,最好的天字号房间,一人一间。
出门在外,她可不想委屈着自己。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顾柔从房间里出来,下楼就看到青墨已经吃完早饭,在喝茶了。
桌子还留在给她的早饭。
顾柔站在楼梯上,细细的端量了一番。
别看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可是坐在那里,自然而然形成一股气场,别看了只会远远躲开,不敢靠近。
这个人,和她说话的事情,眉眼带笑,一双狭眸惊艳如桃花,很是风流。
可是当他一个人或者和外面的人说话的时候,那张脸冷若寒霜,不怒自威,气场强大。
顾柔走过去,“你起的很早。”
“不早点起怎么看热闹。”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指。
顾柔抬头看去,只见刁痞子和他媳妇上了枷锁,被几个衙役驱赶着往城门走着,恰巧路过客栈门前。
城里的百姓都去看热闹,夹道两边都是乌泱泱的人。
还有人拎着篮子,里面是烂菜叶子,往他们夫妻俩的身上扔着。
“怎么回事?”顾柔诧异。
“我不过是搜罗了一些他犯罪的证据,夜里送到了知县的床边。”青墨淡淡的说。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顾柔看着他,“你收集了证据,万一知县不相信呢?”
“我还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不严惩刁痞子,今晚我就去取他的狗头。”青墨冷冷的开口。
看来知县大人是怕自己丢了性命,才严惩刁痞子的。
不过……他能自由出入知县府衙,这身上的轻功也太好了。
难道他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