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兰手捂着狂跳的胸口,小脸儿一片煞白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刚刚她分明在人群中,看到了秦苟的身影。
当初找上他的时候,楚若兰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银子,然后让他远走高飞。
秦苟也满口答应了下来,保证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出现在楚若兰的面前。
楚若兰也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给了一大笔封口费,她看到了秦苟离开了梅花镇。
可是今天却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身影,楚若兰的心里怎么能不惊?难道说,事情有变?
她的这副模样,惹得吕氏担心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着问道:“兰儿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难看。”
“母亲,他来找我了,来找我了。”似是找到了主心骨,楚若兰一把抓住吕氏的手,不停的道。
刚刚虽然只是一瞥,可是秦苟脸上阴险的笑意,却像利箭一般穿透了楚若兰的心。
当时,他分明说,别来无恙。
“兰儿,到底是怎么了?好女儿,你别吓母亲啊。”知道事态的严重,吕氏忙拿帕子擦了擦楚若兰额头的汗:“有事跟母亲说,母亲会给你做主的。”
“母亲,那个秦苟来找我了。”透着轿帘的缝隙,楚若兰一眼就看到了秦苟正随着人流的涌动,紧紧的跟着她的轿子。
毒蛇一般的眸子带着森冷的笑意,让她不寒而栗。
“秦苟?”吕氏陷入了沉思,不解的问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来找你?”
楚若兰咬了咬唇,便将如何陷害柳梦雪的事,说了出来。
当时这主意是吕氏出的,她不过是执行,为了不牵扯到国公府,只好找了这个秦苟。
楚若兰现在害怕的不行,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太知道这个秦苟不是好惹的。
如果被他盯上,只怕自己做的那些事,会被他全都抖出来。
到时候如果被楚怀仁知道的话,一定会把她赶出去,就像对待楚瑜那样。
不,她才不要被赶出去流落街头。
“母亲,这可怎么办?”楚若兰像惊弓之鸟,吓的浑身发抖。
长叹一口气,吕氏恨铁不成钢的道:“母亲早就警告过你,凡是接触过这件事的人,通通的都要杀掉,你怎么如此的不中用,竟然留下了后患?”
“女儿也是害怕,本以为给了他银子之后,便两清了,可是他现在又找上了门来。”楚若兰也是满腹委屈,当时那种情况,她也只能这么办。
再说了,那个秦苟本就是个混混,手上还有些功夫,她就是想要动他,只怕也动不了。
吕氏闭了闭眼,轻拍了一下楚若兰的手,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怕什么,你可是国公府的千金,有这么多人保护你,还怕他不成?即然他能找上你,必定是图你的银子,只要用银子把他喂足了,还怕他威胁你吗?”
顿了一下,吕氏又冷笑了一声:“更何况,这银子他有没有命拿,还是两码事。”
“母亲,你的意思是?”听着吕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楚若兰犹豫的伸出手,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吕氏点了点头:“这不能怪母亲心狠,实在是这个秦苟太贪得无厌,拿了他不该拿的。”
楚若兰忧心仲仲的点了点头:“那也只能如此了,母亲想怎么做?”
看了眼窗外的人流,吕氏发现秦苟已经不在了,抚了抚鬓间的珠钗,若无其事的道:“那就等着他上门。”
看吕氏有了主意,楚若兰的心也稍稍的安定下来,之后随着吕氏去了点翠阁,买了一些她看中的首饰,便将秦苟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可是等楚若兰出了点翠阁门的后,便被一枚石子打中了肩头,楚若兰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便发现了地上的石子。
在吕氏授意的眼神下,桃红捡了起来,递到了她的手上。
摊开纸条,楚若兰也凑了过去,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准备十万两银子,于明日午后带到十里坡的凉亭,否则后果自负。”
吕氏的手都气抖了,一向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简直是岂有此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本夫人的头上来了。”
“母亲,这该如何是好?”字条上的意思那么明显,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他敢找上门来,就不怕我们耍花样,难道这口气我们就要吞下吗?”
十万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一想到要被秦苟讹去十万两,楚若兰就觉得肉疼。
“即然他上门来送死,本夫人怎么不成全他?”吕氏的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可还未等她嘴角的笑意散去,便看到一个小童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对她行了一个礼,将一个信封交到了她的手上。
“夫人,有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吕氏的脸上绽开一抹温和的笑意,对着小童道:“小娃娃,你可知是谁让你送信的?”
小童摇了摇头:“是有个叔叔,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让我把信送到夫人的手上。”
“那他人呢?”楚若兰急急的问,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根本没有见到秦苟的影子。
“不知道。”小童依然茫然的摇了摇头。
吕氏挥了挥手,对着楚若兰道:“不用再找了,他人肯定不在这里。”
楚若兰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个混蛋,若是落到我的手里,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她们一行人实在太打眼,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吕氏拉了一下楚若兰的衣角,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先回府再说。”
楚若兰只好随着吕氏一同上了轿子,吕氏将信封拆开,只见上面把楚若兰买凶害人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都写了下来,信的末尾还有秦苟的签字画押。
更为可气的是,这个秦苟做事居然滴水不露,信中警告吕氏和楚若兰,若是她们敢下杀手,他就把备份了十份同样的信封,交到晋王府上和楚怀仁的手里。
吕氏看到这里,恨恨的一拳捶到了壁厢上,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混蛋,居然如此狡猾,如今倒是动他不得了。”
“那,这可怎么办?”事到如今,楚若兰也慌了手脚,脸上一片煞白,抓着吕氏的衣袖惊慌的道:“母亲,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能想什么办法?”吕氏被楚若兰吵的头疼,揉了下额角头痛不已:“如果此信交到了晋王的手上和老爷的手里,那老爷知道是早晚的事,到时晋王爷把信交到大理寺,你就全毁了,要是那个柳氏闹腾起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最重要的是你啊。”
吕氏拍着楚若兰的手背,痛心的道:“到时你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别说是太子妃的位子了,只怕是楚若兰还要背上罪名进大牢,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母亲救我,救我呀……”楚若兰听吕氏一分析,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一想到她要被关进臭烘烘的牢房,要跟那些女犯人关在一起,她就不寒而栗。
而且她还听说,那牢里满是臭虫,还会在身上爬来爬去。
“不,我不要被关进牢里,我不要。”楚若兰被吓的连连摇头,整个人都极度恐惧。
吕氏见她这副样子,极为心疼的将她揽入怀里,轻声安慰道:“兰儿,你是我的女儿,母亲怎么会让你受苦呢,这十万两银子母亲就是凑,也要给你凑齐。”
“可是,国公府现在已经空虚了,母亲你又要去哪儿凑这十万两银子?”
府里什么情况楚若兰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又哪里有钱来填补这个窟窿呢?
“母亲自有办法。”吕氏安慰的拍了拍楚若兰的手,长吐一口气道:“其实,母亲的手中一直有样宝物就连你爹爹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吕氏的面上呈现出一丝得意,她的样子惹得楚若兰很是惊讶:“什么样的宝物。”
“本来这件宝物,是母亲准备给你当嫁妆的,可是现在事情紧急,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母亲,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让我看看吧。”楚若兰的胃口被吊了起来,连连央求吕氏,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嫁妆。
“待到回府,母亲再给你看。”吕氏拍了拍楚若兰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一回到国公府,楚若兰就迫不及待的让吕氏把她口中的那个宝物拿出来。
屏退了丫鬟和婆子,吕氏把门反锁上,这才将头上的一枚钗子拿子下来,轻轻一拔,竟然是活动的。
楚若兰看的眼都直了,连连惊叹道:“母亲果然是好计策,谁能想到你头上的这枚发簪是钥匙呢?”
吕氏得意的笑了笑,将床铺掀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红漆描花的一个匣子来。
这个匣子的形状很是精美,最起码在楚若兰看来,整个齐国都没有能与此相媲美的。
“母亲,好漂亮啊。”楚若兰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匣子上精美的花纹,眼睛都快要放出光来。
单是一个装宝物的匣子就如此精美,还不知里面的物件是何等的惊人呢。
“母亲,快打开呀。”
吕氏宠溺的看了楚若兰一眼,便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匣子。